「你聽到了。」柴廣漠了個懶腰。

趙冷愧的點點頭。攥了拳頭，忍不住抱怨：「沒想到被他們耍得團團轉。」

「哦？」柴廣漠瞄了趙冷一眼，問道：「你看出什麼來了？」

「雖然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但是看來，他們喜歡在山裡裝神弄鬼，製造所謂的靈異事件。」

柴廣漠笑了笑，拍拍手。

老爺子立刻會意，從手邊的行李袋裡取出一份檔案，到柴廣漠手裡，畢恭畢敬地說道：「爺。」

趙冷看著柴廣漠從裡面拆出一份來，給自己，並要自己看看上面的容。趙冷瞇著眼看去，發現一份警方的查案卷宗，這裡面赫然有小王當時調查案的一部分記錄。

「這——」趙冷狐疑地抬起頭，看向柴廣漠的眼神變了：「你到底是什麼人？」

柴廣漠笑了笑，說道：「非要說的話，我就是個無業游民。」

趙冷抿起，仔細看去：

這分卷宗上的資料很散，幾乎沒有兩樣完全相關的調查線索，顯然是一份一手材料，沒經過任何加工整理。但是一手材料直接由檔案部封存的況，在實際作中的確很見，這裡面通常是有事兒的。

趙冷越看越覺得心驚，一方面是驚訝於這個柴廣漠隻手遮天神通廣大，連這樣的資料也能搞來。另一方面則是心有餘悸，自己就算把這件事報上去，按照對待這份材料的態度，警方恐怕仍然不會採取任何行，畢竟對於任何正常人而言，這些容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

據小王的調查，臨河周邊居民有幾個共同的調查特，都是在盛夏午夜時分。每到月最亮的晚上，周邊的幾戶村民或多或都在河邊遇見了怪事。

這些怪事從妖異，靈異，甚至一些古怪變異的惡犬等不一而足，幾乎沒有完全一致的口供筆錄，因此就算上報匯總，恐怕也會當做棄置材料。

但是對於趙冷來說，這些裡面有多是真的，有多是假的，倒也未可知。如此直接衝擊的事實擺在眼前，也由不得趙冷不信。

但是從之前的連環殺人案調查況來看，趙冷注意到一個細節：所有的故當中，幾乎都沒有常規武造的銳利傷口。

有些法醫初步鑒定是「咬傷」，因此認定為拋和野生的毀現象。但是在這種況愈發多見，以至於警方藉助專家調查組，排除了山有較大型的野出沒之後，這個可能也啪啪打臉了。

諸多線索勾勒出無數的線條，反倒影響了案子的進展。警方非但無法確定任何嫌疑人，甚至連原本調查的人際關係網路都無法進行，以至於偏難怪的案子一擱半年，毫無進展。

怪不得馬局勸放棄。

但趙冷注意到一份報告：這是當時一個實習警員在實際作案件的過程中，上的一份追查令。雖然現在來看，追查令本已經失效，而且當時也沒有經批準，但從裡面的字裡行間，趙冷發現一個重要線索：

藥劑和宗教。

宗教？趙冷接著翻下去，看到這個警員的詳細報告：原來他之前選修過一段時間的民俗學，對傳統山里的一些宗教習俗頗有研究，而這次案件的事發地點雖然是臨河，可臨河的上流枝幹是一個多水的小縣城。

那縣城，據警員推測，有一種涉及作案人員的籍貫信息，經調查后得知，裡面有一個浮生教的組織結構，曾經在上世紀犯過很多事。

到新世紀以後，況雖然好了很多，可是據當地居民說，這些原本的教徒安生下來后，經常聚眾到山裡採藥，像是在做什麼研究，但從不與人提起。

不多時，也就在幾年前，那個山坳的縣城裡，起了一家研究所，有沒有資質不清楚，但常年做一些古怪的研究——據說，清的水進去，混綠的沉甸甸地出來，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真有這麼一回事？」趙冷忍不住抬頭，有些搖地問。

柴廣漠瞇著眼看向，問：「趙冷，你的份是什麼？」

「警察。」趙冷下意識回答。

柴廣漠笑著從趙冷手上回這些資料：「那你就該知道，不論真相是什麼，你的職責都是保護人民，就算不清楚為什麼，也該執行命令。」

趙冷愣了一秒，下一刻便點頭稱是。

斜著眼看向柴廣漠，有一刻甚至覺得他就是自己的直繫上司，但下一秒又搖搖頭，好奇心還是冒了上來。

「所以說，他們是磕了葯的教徒？」趙冷問。

柴廣漠攤開雙手。「這種事我怎麼會知道？沒了解真相以前，一切都是推測。」

趙冷嘟噥著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來頭。」

「先別提這個了，我找到一些證據，你先跟我去見一個人。」柴廣漠說道。

趙冷甩開柴廣漠的手，冷著臉說：「你別套近乎，我還不知道你的份，你就讓我對你言聽計從？我再怎麼說，也是重案組的警察，你不要以為我好哄。」

柴廣漠眼流轉，問道：「你察覺到了什麼？」

趙冷雙手抱，說道：「別以為我真的傻，這事兒怎麼想都覺得蹊蹺。你想想，這些歹徒又不知道我的份，也不清楚我的目的，好端端的，我一打車就上了賊船，這可能嗎？暗中要是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怎麼可能安排的這麼周？再者說了，他們到底有什麼底細，警方查了半年都不清楚，你一來就告訴我，你什麼都知道？我呸。」

趙冷苦著臉，說道：「要麼呢，你就是個神，或者是天才！要麼，你就是他們一夥兒的！想給我洗腦？沒門兒！」

瞧見趙冷如此有神，柴廣漠笑了笑，說：「你的推理很有趣，也有點兒道理，只不過你了幾件事。」

趙冷不吭聲。不吭聲也就是等著柴廣漠繼續講，後者很清楚趙冷心裡邊的小九九，娓娓道來：

「首先，從本上講，你不妨先想一個問題——你遠在深山裡邊，其他人怎麼知道你的蹤跡我先不談，你的頂頭上司是怎麼知道你在哪裡，又有危險的呢？」

趙冷一愣，心裡又想起馬局的那條簡訊。

「這……」一哆嗦。

柴廣漠又說：「你知道這條小河通往哪裡？」

趙冷搖頭。

「臨河，這是臨河一條細小的支流。」柴廣漠說道：「臨河貫連的上游就是我提到的那個小縣城，窩窩炕縣城，是一個歷史悠久的小鎮。現在水路通暢，你沒發現一個特點麼，關於作案分佈。」

「沿河？」趙冷口而出。

「沒錯。」柴廣漠點頭：「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恰好你會來到這小溪旁邊，沿著臨河這條水路？」

趙冷想了想，忽然想到什麼，急道：「難不，你的意思是，從一開始我就被人拐了過來？」

柴廣漠點頭。

趙冷來回踱步，忽然又死命搖頭。

「你扯謊！再說，退一萬步講，就算我趙冷讓人騙得團團轉好了，那也是著了你的道！從一開始，不就是你讓我來找你的麼？」

柴廣漠卻笑了笑，搖搖頭，說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是我找你來的？」

趙冷傻眼了，急忙看向一旁的老爺子，朝他求助。後者也搖搖頭，苦著臉回道：「趙警，也就是在宅子里見到你的影，是我家公子推算出你的份和目的，才特意恭迎你的——我們並沒有計劃要約見你。」

趙冷臉一紅，心裡如同麻一樣。

「你還記得，是誰讓你來的麼？」柴廣漠問。

趙冷想了想，點點頭，取出手機，把微信的聊天記錄到約見的那個陌生人。

柴廣漠看了看，點點頭：「如果是這樣，那麼我猜的沒有錯。」

「什麼？」趙冷不著頭腦了。

「如我一開始告訴你的那樣。這件案子，兇手的目的就是讓警方大事化小，最好別再追究，但作案的慾卻沒有消失。」

趙冷點點頭。

「他們也很清楚，警方就算明面上放棄，暗中還是會想辦法繼續追查。譬如你的調任，就是警方的一步棋，明面上讓一個新手查案，我看，這是老手在背後盤，準備一網打盡。」

趙冷眼前一亮：「你是說，我們上面自有安排？」

柴廣漠搖搖頭：「我不知道，只是推理。」

趙冷嘆了口氣。

「但是八九不離十。」柴廣漠笑道：「另一方面，到底細兇手，恐怕也在預謀作案，他們手裡有這種致人死地的試劑，不會輕易撒手。」

「那怎麼辦？」趙冷急了。「你是說，他們會報復警方？」

柴廣漠沉著臉，從包里出一瓶試劑瓶，說道：「證據我已經找到了，現在的問題是，要怎麼引蛇出。」

趙冷咽了一口唾沫，見到柴廣漠從河水中濾出的綠粘稠，恐懼仍然久久不能散去。

「該怎麼辦？」

「不是早就說了嗎。」柴廣漠笑了笑：「跟我去見一個人。」

「什麼人？」趙冷這回沒有直接反駁了，倒是小心翼翼地問。

「發你微信的那個人。」柴廣漠抓起趙冷的手，扭頭看向老爺子，說道：「麻煩備車。」

趙冷就在半懵的狀態下，被柴廣漠救下，並一腳油門，拉回到市區里。下意識瞧了一眼時間，回市區后，已經是夜裡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