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人，年夜飯也就一張桌子。

陳老夫人居上首坐了，長安侯李明水和張夫人一左一右，李明水下首是二爺李清平，李清寧挨張夫人，三娘子李清和李苒并列最下首。

二曹氏為最新一代媳婦兒，要侍候照應所有人，沒有的座位。

張夫人看起來極其疼歡姐兒，剛剛坐下，看著娘從李清寧懷里接過歡姐兒，就示意娘把歡姐兒給，抱著歡姐兒，喂吃喝，和說著話兒，全幅神都在歡姐兒上，既不理會李明水，也不理會其它人，只偶爾和陳老夫人說一句兩句話。

陳老夫人端坐上首，臉不算不好，也可絕對算不上好。

李明水頭一祝酒，就被陳老夫人訓斥了：大家伙兒剛坐下，都空著肚子，你不先讓大家吃點，先喝酒算什麼事兒

第二回給陳老夫人敬酒，又被訓了：沒看到我正喝湯呢，你就不能讓我先吃幾口

到第三回，還是被訓：我都這把年紀了，經得起這一杯接一杯的酒有你這麼孝敬的

李清平認真吃菜，李清寧對著他爹一臉接一臉的尷尬，用力繃著臉，繃得一臉嚴肅。

李清自從在曹府被嚇暈之后，對李苒就有了一子控制不了的懼意，這會兒挨李苒坐著，渾不自在，吃也沒吃好，喝也沒喝好，當然也沒心思關注別人，連爹被太婆訓斥的脖子都下去了這事，也沒留心。

唉，這是長這麼大，吃的最難的一頓年夜飯。

李苒眼觀鼻鼻觀心專心吃菜，可這擺了滿桌，看起來十分華麗喜慶的一桌子菜，味道實在一般。

二曹氏站在陳老夫人和張夫人中間，清清楚楚的看著整張圓桌，看了一肚皮熱鬧八卦。

撤了酒菜，二曹氏指揮著擺了茶桌。

今年這茶桌，可是費盡了心思。

往年的茶桌簡單明了，擺一圈就行了，一大家子是要坐在一起說說笑笑、熱熱鬧鬧的。

今年再擺一圈肯定不行了，擺一圈再擺一張單的，那太過份了，更不行，那就得三五群的擺，這哪個跟哪個，哪個放哪里，把的腦兒都快攪沒了。

李苒站在旁邊，看著曹氏指揮著擺茶桌。

這大年三十守歲的規矩，李苒和茶坊糟打聽過。

這里講究守冬爺長命，守歲娘長命。

冬至的時候，都不知道哪天過的冬至，不提了。

這個年三十，要是們沒過來，是準備早早睡覺，早早起來，養足神好好逛一天，看一看關撲是怎麼回事。

可這會兒既然來了，這個守歲，就是必定要守著熬一夜的了。

雖然對這種迷信嗤之一鼻，可從來不用自己的不屑一顧給別人添堵。

就算沒有李清寧這份明顯，以及李清平那份約的善意，既然來了，也一樣會好好的熬上一夜，替別人祈一祈這個福。

好在長安侯府守歲的節目眾多，而且還算彩。

先是幾個鼓手拍鼓，然后是個變戲法的，逗的歡姐兒笑的幾乎不過氣，還有個講書的，講了幾個喜慶段子，再時不時放一陣的煙火，時辰過得也快。

這中間，長安侯李明水提議投壺，被陳老夫人訓了，要親自放煙火給老夫人看，也被訓了

這算是另一個節目，李苒覺得，這個節目比變戲法什麼的好看多了。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李苒暗暗舒了口氣，這個年三十，比預想的順當，以及，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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