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篇23】枯木逢春

呼羅延留下的心腹頭子哲切，在天破曉時，就把解了毒的兵士們重新整列，又訓了一頓，才去迎請公主。

可汗可是代了，得好好照看可敦，若是有什麼差池，唯他是問。

哲切其實一開始也不怎麼瞧得上這位未來的可敦娘娘，但自從楚一路上了好幾手之後，哲切便收回了輕視，服從了可汗的命令，將楚視爲呼羅延之後的第二個主子。

彼時楚正被紅袖服侍著穿好了襦，堪堪遮掩住脖頸上的紅痕，而碧蘿則跪在一旁，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什麼事？」楚問。

「公主，今日暫不啓程，還請您在驛館稍作歇息。」哲切沒有進房門，只在門口恭謹稟報導。

楚聞言，挑眉：「噢？爲何不啓程？」

「這……」哲切想到可汗的叮囑，吞吞吐吐，「公主奔波了那麼久，多休整一下也是好的。」

「更何況昨夜驛館進了賊人，還需布防一番，公主請耐心等候。」

楚點點頭，算是接了這個說法，轉念又問，「那大鬍子……唔，你們拓拔將軍呢？」

那男人可真是有本事，竟然搞了就不見人影了？

呵呵。

「我們將軍追查賊人下落去了，」哲切按照可汗的吩咐說道，「公主放心，屬下之後會寸步不離地守護您，一定不會再讓您於危險之中！」

「哼，追查賊人去了……」楚複述了一遍，暗自錘了錘自己仍然酸疼的腰，冷笑一聲，「行。本宮倒要看看，他到時候給本宮帶回什麼人來。」

昨晚出了事，楚不信男人就這麼將扔在這裡。然而那臭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在這個世界獨斷專行慣了，本沒有與知會的習慣，什麼都要靠猜，實在是很氣人。

這一次他那麼急離開，又將心腹留下，聯想到們如今已於太行山脈，翻過山便是鮮卑境，楚有了一個猜想

會不會，他準備換回份了？

眼睛瞥了眼一旁的碧蘿，楚瞇了瞇眼。想起剛才碧蘿口中的計劃，忽然笑了。

唔，如果可汗大人換回份後，發現自己的王后換了個人，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

剛才楚只不過回了一句「不願意」，碧蘿便煞白著臉跪地求饒，似乎以爲按公主的脾，一個不如意就會立刻讓人把殺了一般。

楚打發了哲切，手扶起了碧蘿。

「傻碧蘿，」楚了臉上的淚珠，『心疼』道，「本宮怎麼捨得你去上刀山下火海呢？」

碧蘿心裡鬆了一口氣。

原來公主所說的「不願意」，是這個「不願意」！

「你一心爲著本宮，本宮很。但這一路艱險重重，都到這裡了，本宮是決計不會回去的。」

見碧蘿眼中出失，楚轉言又道，「不過嘛，你所說的那個法子，也不失爲一個好方法……」

楚裝作有些恐懼地抱了抱肩，像是不願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那些賊子太猖狂了！保不定他們還會再來，你就先代替本宮當幾天假公主，等到了鮮卑，咱們再換回來！」

乍一聽，楚這樣的話難免有些自私，若那些賊人真的再來了，害的必定是代替的碧蘿。但碧蘿卻覺得這才符合公主那涼薄的子，連忙點頭同意。

「遵命！公主您放心，碧蘿一定會保護好您的！」

心下欣喜不已。只要扮演了公主，楚就別想換回來了。只要想辦法將紅袖和其他幾個近侍除去，到時候，一切還不是說了算！

※

居庸山關隘，近三千人的騎兵團整裝待發，一匹孤馬迎面奔來。

「籲」

就在快要撞進隊伍之際，馬兒靈巧地停住四蹄，馬上的壯碩男人取下頭甲，出了面容。

他面前的三千將士在見到他面容的一瞬間便全都下了馬，整齊劃一地單膝跪地，右手放於左前，恭謹地低頭喚道

「參見可汗！」

「參見可汗！」

「參見可汗！」

立於隊首的大鬍子男人也同時跳下了馬，行了禮之後，便咧著上前，「王兄！」

呼羅延跳下馬，「兒郎們請起！」

他笑著錘了面前的拓拔輝一拳，「你小子，作還快！」

「嘿嘿，」拓拔輝眉弄眼，「這不是急著想看看王嫂到底長什麼樣，才能把我英明神武的王兄迷得用上了寶貝大雕傳信催我嗎？」

「滾蛋，」呼羅延笑駡道，「你這上沒把門的子，到時候收斂著點，別嚇到你王嫂！」

「嘖嘖嘖，這還沒娶進門，就開始護上了！」拓拔輝了手臂上的鶏皮疙瘩。

自己這王兄，三十多年都不近，他還以爲打算在宮裡修座和尚廟修行了呢，結果這一次遇上了喜歡的，簡直就是枯木逢春，星火燎原呀。

不過這也就心裡想想，要真說出口，拓拔輝怕自己被打得一個月下不了床。

「趕的，出發！」呼羅延心裡惦記著楚，想儘早趕回去，把拓拔輝趕上馬，自己帶領著三千兵士再度啓程。

他要趕在正午之前，接到他的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