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會這麼想，也是知曉了扶冉那小丫頭竟然對東華殿的師了念頭……

還鬧得宮中人盡皆知……

只是，據他所知，東華殿的師可不是什麼普通的來頭，若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師也罷了，小丫頭也不過是下嫁，但楚衍偏偏是北相亡國舊民……

師的份不過是虛名，并無實權，而亡國舊民的份又那樣地卑賤，更何況，他還做出了出北相都城工事圖的行為……

明者說他大義，為了保全國民做出的犧牲，但大多數人都是不能夠理解他的，就憑他這個行為，能夠落下叛國的罪名，這樣名聲狼藉的人，怎麼能夠和商寧的小娃在一起……

難道要讓堂堂千鸞宮的小郡主，嫁給一個碌碌無為的罪人，讓天下人恥笑嗎？

難道又要一夜之間，讓小阿寧的兒也淪為笑柄，淪為他人茶余飯后的談資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倒不如斷干凈了。

王蒙之所以這麼著急地求那份圣旨，一來是小丫頭出發去了江南，一時半會也顧不上皇城這里發生的事了，包括王檀那個傻小子也跟著去了，否則，他要是在這里，只怕也不會同意自己來求皇上賜婚。

最重要的是，求到圣旨便能夠讓東華殿的那位師斷了念頭，他才不信，若是在妾有郎無意的況下，宮里還能夠傳出兩人般配的鬼話來。

小丫頭那邊他多得哄著來，楚衍這邊他可就不怕得罪了，即便楚衍是太子殿下的人又如何，縱然是商清皇，也得給他幾分薄面。

不論如何，他都要先斷了那小子癩蛤蟆想吃天鵝的念頭，阻止小丫頭為舉國眾之夭夭。

…………

……

*

“有賊！快！抓住他！”

一名賣饅頭的小商販看著眼前突然一個人竄過去，剛出籠的熱騰騰的饅頭一下就了三個，他將頭巾往旁邊一扔，直追而去。

聽他這麼一吆喝，四周的人都熱心地放心手頭上的事，去幫著他追賊。

那哪是什麼賊，是桑子在山上了三天，實在是想念那些米面的味道，忍不住下山進了村子，想趁著不注意幾個饅頭吃，但商販又不是瞎子，那一雙黑手怎麼能夠看不見，當下就引來好幾個大漢在追。

了三天，每天就只吃一些野果子果腹，他的子已經變得虛弱得不行了，還伴隨著一陣陣咳嗽，他慌了，不僅僅是想饅頭，還想一些草藥。山上也有，但他不識醫，自然也不懂哪些草藥有用，這才出此下策……

奈何漯河村實在是不大，也沒有明顯寫著藥鋪的地方，他一個外來人，本不知道到底去哪里看病，在路上畏畏了半天也沒有見，最后只好先兩個饅頭。

但竟然引來好幾個壯漢在追……

桑子跑了許久，那個人依舊窮追不舍，最后他知道在各個巷子和后院里七拐八彎，不知道跑了多久，似乎離林子不遠了，正好有一人家，他便趁著后的人還沒有追上來，一頭扎進枯草堆里。

;“人呢！？”

“踏馬的，怎麼知道這里就不見了？！”

“我猜是跑上山了，跑到林子里去了！”

“呸。”

男人啐了一口，罵罵咧咧地帶著幾個人走了，那個人看起來不像是村里的人，像是外來的，他要趕快把這個消息告訴村里的鄉親們，然后召集壯年，一同上山把那個人抓回來。

不管他是了饅頭還是殺了人，在如今這風尖浪口上，阿隨還離奇死掉了，但凡有外來人他們都得把他抓過來，好好盤查，若是有些不對的地方，他們都得把那些人就地“理”了……

外來人都要提高警惕這句話，那個男人說的格外大聲，似乎也是想讓這戶人家能夠聽見。

結果這戶人家沒有靜，男人也只好帶著后那群人罵罵咧咧地走了。

桑子躲進的那戶人家，正是負責扶夜和塵風所暫住的房子。

男人帶著那些人離開不久，桑子聽著沒有靜了，才敢開草堆，正探出半個子來，脖子就被一把鋒利的劍抵住了——

“出來。”

塵風提著劍，冷冷地站在他面前，冰冷的眼神看得桑子忍不住了，想要手去推來那鋒利的劍——

“這，這位大俠，有，有話好說……”

劍被他打著馬虎眼推開幾分，塵風眼神一凜，又將劍抵在他的管上，這次還用了幾分力氣，桑子的脖子頃刻被劃破了一道淺淺的小口子，一點一點滲出來……

縱然是一道小小的傷口，男人也是嚇壞了，他覺到，眼前這個人是真的可以立刻就殺了他。

“饒命饒命，不要殺我啊，求求你了，不要殺我！”

“咳咳咳！咳咳！”

他說著，竟然還捂著咳嗽起來，塵風稍微把劍挪開了一點。

“塵風。”

扶夜從屋子里走出來，正好看見那個人正半個子在草堆里，不斷地咳嗽，他皺了皺眉頭——

“塵風，你退開一些。”

懷水縣疫病的事他已經聽說了，這個男人不知道是不是也染了那種病，但此時還是小心為上。

“是。”

塵風收了劍，退到扶夜旁。

這幾日來自己和扶夜的關系已經好了不，但是扶夜暫時還沒有恢復記憶的跡象，只是習慣了他的存在罷了。塵風還不打算將扶夜份之類的事，以及他原本是來懷水縣賑災的事告訴他。

他害怕若是扶夜知道了，要是能夠想起來記憶雖然好，但是扶夜一旦恢復記憶，只怕又要往懷水縣跑，懷水縣如今正于水深火熱之中，疫病那樣嚴重，就算他去了懷水縣也是于事無補，還會再次陷危險之中。

他之前已經失職過一次了，現在無論如何，就算是拼了自己這條命，他也不會讓扶夜再次陷危險之中。

不管扶夜是監國大人還是什麼別的份，不管扶夜需要承擔多大的責任，在他這里，扶夜只是他要保護的人，是他這輩子要追隨的人。

他沒有多余的仁心，百姓他已無從顧及，此生惟愿護好歲上和小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