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吧，死吧，活了兩輩子，也撈夠本了，死了一了百了，死在自己人手里，說出去不丟人的。

死吧，死吧，也許他死了那個大門就徹底打開了，說不準自己就能靈魂出竅回到現代，司凌也能趁機穿越。

死吧，滅亡吧，真的累了……

陳三寶閉上了眼睛，可想象中的掌風卻并未出現。

“陳三寶，你走吧……”武玄灃站了起來，重又冷清的聲音從上面傳來。

“你走了，就永遠不要再回來。要怎麼做，你應該清楚！”

陳三寶猛地睜開眼睛看向武玄灃，兩人的目在空中匯，像是一秒鐘那麼短，又像是一個世紀那麼久。

這一刻，兩人心中好似都放下了什麼，他放下了仇恨，他放下了執著。

他們都知道，再也回不去了，那些人的過往，像一陣煙，像一陣霧，全都飄散在三月清晨的微風中。

陳三寶忍著的劇痛，改坐為跪，以頭地，沉聲敬道：

“陳三寶謝主隆恩。愿大周國運昌盛，國祚綿長；

愿陛下開太平盛世，立萬世基業，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午時的城門正是一天中最忙碌的時候，挑著扁擔城的，架著馬車出城的。

陳家長長的車隊夾在排隊的人群中，慢慢的向前挪著。

“等等，陳大人，等等我……”

只見兩個人騎著馬飛奔過來，朝著陳家的車隊沖了過來。

“許叔叔，康爺爺，你們怎麼來了？”狗蛋聽到聲音，連忙掀起車簾探出腦袋，一臉高興的朝著趕來的人揮手喊道。

“小爺，陳大人走了怎麼能不帶上我呢？這京城的捕快有什麼好當的？哪有跟著大人出去闖來的痛快。”

來人竟是許百戶和康忱，只見兩人都騎著一匹紅棕的高頭大馬，后背背著一個小包裹，匆匆趕來。

可能是時間趕得及，此時的許百戶額頭竟一層汗，康先生也氣吁吁的樣子。

“太好了，許叔叔，康爺爺，你們能跟著一起來太好了。爹爹在前面的車上睡著了，等他醒了一定會很開心的……”

此時的陳三寶正一臉蒼白的仰靠在車上，早上的傷正折磨著他，讓他的五臟六腑都劇痛無比。

好在司凌又給了他一粒藥，才讓他能堪堪啟程出發。

他沒想到，過盡千帆，在他走的時候，跟隨的竟然是許百戶和康先生。

他提了提角，想要揚起一抹笑，口卻一的疼，只能心里默默道：“好兄弟，謝謝你們。”

車隊慢慢走著，守城的衛兵簡單檢查了一下，很快便對這支車隊放行：“快走快走，下一個。”

……

離城門不遠的泰和酒樓，三樓的一個包間，一襲墨的影佇立在窗前，著慢慢走遠的陳家車隊，久久未。

“主子，天冷，把窗戶關上吧，他們已經走遠了……”郭小城走了過來，輕輕的將大開的窗戶闔了起來。

“小城，你說，我是真的做錯了麼？”這人閉上眼睛，口中呢喃出聲，像是在問別人，又好像在自言自語。

“主子沒有錯，是陳三寶不知尊卑，沒能理解主子。”

墨的人影聽罷，“呵”的嗤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坐回桌前。拿起桌上的熱茶杯，看著里面沉沉浮浮的茶葉，低聲道：

“除了你，永遠不會有人對我說真話了是麼？嘶~下手真重啊……”

了紅腫的角，這人竟是笑了。

只是這笑，里面包含了太多太多，也許有無奈，也許有悔意，也許有傷，也許有釋然……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