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陳大人如此人才了得,既能在雙河領兵打仗,又能在戶部任職差遣,真真是能文能武,了不起啊了不起。”
當第二天韓克忠得知陳三寶要去朔方時,倒是愣了一下,反映了一會才想起來原來這陳三寶之前還在雙河當過一段時間的將軍。
韓克忠里夸贊個不停,心里卻越來越提防陳三寶。
這樣一個人,武能安邦,文能定國的。現在要去朔方看那個武癡,難道是發現了什麼?
“韓大人謬贊了,三寶也只是順勢而為隨波逐流。什麼都會點,卻也什麼都不。”
“我和白將軍在西南時同為鎮國公手下效力,那時候西南天氣熱,我剛去很不習慣,上長了很多小紅點,還是白大人看到了給我送了藥膏。
自從西南局勢穩定,黑旗軍解散,我便和白將軍失去了聯系。現在三寶來了遼西,距離白將軍如此近,怎麼也要去看一番。”
“哦?沒想到陳大人和白將軍還有如此淵源,只是從未聽白大人說起過啊……”
韓克忠對陳三寶的話明顯不信。雖然他和白敏中同是遼西省的將軍,地位相當,但他們兩相距甚遠,白敏中又是一心撲在軍隊練和對韃靼的防守上,倒是沒有什麼深的。
但哪怕僅有的幾次接,他都能看的出來,白敏中就是一個大老,是絕對不可能看到陳三寶上有紅點就能送藥的人。
“韓將軍不知也正常,在陳某看來這是一件大事,但在白將軍眼里也許他早便忘了。白將軍忘了無妨,三寶忘了那可就是愧對天地良心了。
正所謂滴水之恩應當涌泉相報,雖然是一點藥膏,陳三寶還是要記在心上的。三寶雖然讀書不多,但知恩圖報這樣的底線還是要守得。”
韓克忠讓陳三寶一說竟不知如何反駁,不讓他去?那豈不是說自己不知恩?讓他去,這萬一……
“不知陳大人打算什麼時候出發?是自己出發還是你們這一隊人都去?”
“黃大人他們還有很多工作沒有完,他們還留在這里繼續,這是我個人的私事,便自己過去,也不打算多呆,看一下就回來。
三寶出來一年多了,大家都很想家,快點干完也能早點回家。”
聽他說要自己一個人去,還去去就回,韓克忠倒是放心了一點。
陳三寶一個人去,就算發現了什麼問題,他也能拿住留下來的這些人。
“陳大人說的也是。從這里到朔方雖說只有七八日的路程,但這時候風沙很大,天氣干燥,這樣吧,陳大人一個人上路不可,本將軍另外派一隊人馬護送你去吧。”
陳三寶一猜這韓克忠就不能好好放他走,只是護送就還好,陳三寶斷沒有拒絕的道理,倒是很爽快的點頭答應,后又是一頓謝不提。
這邊廂陳三寶回了驛站收拾收拾東西,和黃誠之他們告別后便準備出發,同行是滿倉和匆匆趕來的謝守信。
謝守信這孩子果然辦事效率就是快,聽這小子說,昨天自己走后,他怕有人跟著他,倒是如往常一般吃飯回家。
看著周邊無人了,先是跑到了他四叔那吃晚飯,借著吃晚飯的由頭把信件給了他四叔,拜托他把信送給了金家。
陳三寶雖然覺得這樣做還是不太穩妥,但謝守信拍著脯信誓旦旦的保證絕對不會出差錯,讓他相信他四叔,他四叔很厲害很厲害之類的話。
陳三寶本就是拜托別人做事,倒也沒再多做置喙。
就算這封信再次被截獲他也不怕,信里的容都是他用拼音寫的,這個時代除了武玄灃能看懂,別人拿到了也沒用。
就這樣,幾人在韓克忠的陪同下,前往遼西省最重要的戰略重鎮——朔方。
一路上,不論陳三寶做什麼,那幾個隨從的護衛都跟隨,搞得他一點個人時間沒有。
每次只能在睡覺的時候和滿倉說幾句話,氣的他心里直罵娘。
只祈禱什麼時候武玄灃知道了這邊的況,派重兵將這可惡的臣賊子韓克忠捉拿了才好。
想他陳三寶,什麼時候過這等氣,明明干的是欽差的活,結果過得像個人質,簡直豈有此理。
;忍了將近十天后,陳三寶一行人終于到了朔方鎮,這里說起來是個鎮,其實是一個頗大的城池,駐扎在這里的軍隊就有近十萬之眾。
朔方鎮的軍事地位在整個大周說第二,沒有地方敢說第一。
陳三寶通過層層查驗后終于進了城,來到了白將軍府等候。
本以為到了地方,那幾個護衛會留在外面等著,誰知道那個護衛頭子竟然把滿倉給了出去,自己站在了陳三寶的后面。
陳三寶知道這是韓克忠特意叮囑用來監視他的,恨得牙暗。
“哈哈,陳大人,真是有失遠迎啊,剛才去練了,這幫兔崽子皮,也不好好練,我這就耽誤了一會。”
人還未到聲音先到,陳三寶老遠便聽到了白將軍爽朗的笑聲。
白敏中年約五十,長的又高又壯,銅眼闊面,此時上還穿著鎧甲,紅滿面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
此時看到陳三寶坐在椅子上喝茶,快走了兩步,還沒等陳三寶說話,就哐哐捶了他兩下:
“哈哈,陳大人,你怎麼還是這幅樣子,沒有改變,沒想到西南一別后,在這遼西咱們還能相遇。”
“耽誤了白將軍的正事,是三寶的不是了。白將軍,好久不見啊……”
我能有什麼改變,又不是過了很久,滿打滿算也就兩三年唄。倒是你,北地的質很鮮麼?覺更壯了,遠看像頭黑熊。
“我前段時間就聽那些崽子們說朝廷派人來清查戶口,只是沒想到是你。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哈哈,這次你來了,咱們今晚一定好好喝點。”
“哪敢耽誤白將軍的正事,就是許久不見白將軍了,過來看看,明后天就回去了,那邊還有不活沒干完呢。”
兩人落座后,陳三寶捂著被拍的發麻的胳膊,跟白敏中寒暄。
“怎麼?還沒完事麼?哎,我雖然也在遼西,但老白我主要是在朔方管軍防,那些人口之類的雜事都給了韓將軍,你也知道的,我不耐煩管那些。”
呵呵,就是因為你不管,你的大后方都要不穩了。你個糊涂蟲,武癡子,陛下這麼信任你,你就這麼干活的。
陳三寶恨不得搖一搖白信中的肩膀,讓他趕清醒過來。
“阿離,你去把我車上給白將軍的皮貨拿過來。”
后面的人沒。
“阿離,我說的話你聽到沒?”陳三寶突然貌似生氣的轉過頭對著后面的人咆哮了一聲。
白將軍驚了一下,猶疑的看了一眼陳三寶。而陳三寶后面的隨從也很是愣了一下,反應半天才反應過來,陳三寶原來的是自己。
可是他不阿離啊……
“是,屬下這就去。”
“啊,剛才錯了,你什麼來著?剛才沒反應過來……”
“屬下李信。”
“啊,我還以為你阿離,抱歉抱歉,哎,算了,守信,你去把我給白將軍帶的禮拿過來吧。”
陳三寶:白敏中,我已經暗示的這麼清楚了,你能看出來我的用意了麼?我邊的人都是別人安的樁子,你一定要救我啊。
陳三寶上說的,眼睛還一直朝著白敏中眨眨個不停。
白敏中:陳大人這是怎麼了,怎麼自己邊的隨從什麼都不知道?莫不是當文太久了,腦子銹了?
不僅腦子壞了,好像連眼睛也不好使了,一直眨眼干什麼?
一直到晚上,白敏中把帳下原黑旗軍的一些將領都招了過來一起陪陳三寶吃飯喝酒,兩個人也沒通清楚。
陳三寶氣的心頭滴眼睛搐,無奈之下只能示意滿倉和謝守信伺機行事。
到了第二天,陳三寶也始終沒有得到和白敏中單獨相的機會,幾乎他走到哪那個護衛頭子就跟到哪。哪怕陳三寶把他打發了去做別的事,也會有別的人頂上來。
陳三寶的心一半歡喜一半憂愁,歡喜的是:可以確定,白敏中這個憨憨是真沒參與韓克忠那對破事,憂愁的是:白敏中這個傻子現在還沒發現問題,哪怕他已經暗示多次。
而滿倉和謝守信也沒有任何機會傳遞信息,被韓克忠的人看的死死的。
陳三寶在此盤桓了三天,實在沒有理由繼續再待下去了,心里焦急萬分。想了許久,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決定豁出去:
第三天晚上,陳三寶吃完晚飯后便上吐下瀉,臉白如紙,昏的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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