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又遇程修

早上六點十分，劉心雅準時打開房門到走廊上背單詞。

本來是可以有一個單獨的休息室的，但前陣子WAWA收了一批新人進來，藝人數量破了歷史最高紀錄，14、15樓的休息室全部排滿，因為的房間面積稍大，管理就又強行塞了一個人進來，雖然劉心雅頗不願，但像這種連總榜都沒上去的'小明'，在這種事上本來就沒有多話語權，只能無奈接。

好在在劉心雅看來，拍AV不過是份管吃管住的兼職，最大的夢想還是考研。

劉心雅打開走廊上的一壁燈，攤開紅寶書，小聲地誦讀了起來。

六點十分的15樓非常安靜，好像還在睡夢，完全褪去了往日的喧鬧和嘈雜。但劉心雅也知道這多半得歸功於昨天柳金的Party，平常清晨雖然是人最的時段，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整個走廊只有一個人。

關於柳金，劉心雅了解得併不多，只是聽那個新來的捨友八卦了一點，說是柳金傍上了一個有錢的富二代，想在WAWA裡炫炫，就纏著富二代給弄了這麼一出。請的人很多，除了WAWA的一些導演高層，連普通的藝人也都收到了邀請函，再加上又是個拓寬人脈推銷自己的好機會，所以昨天15樓的人幾乎全去了。

劉心雅沒去的原因也很簡單，要做數學題，上年考研就輸在數學上，今年怎麼也不能再被這門拖後。

紅寶書又翻過一頁，劉心雅長出了一口氣，清了清有些幹啞的嗓子，低頭看看時間，發現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今天狀態還不錯，可能是走廊裡沒什麼人的原因，覺自己一直背得很專心，完每日的任務後還又追加了幾頁，也都好好地記住了。劉心雅收拾了一下書本和水杯，準備回房間換服後就下樓買飯。

VIP電梯忽然傳來'叮'的一聲清響，顯示樓層已到。

劉心雅奇怪，能用VIP電梯的整個WAWA也只有數的那幾個高層和常駐，雖然理論上VIP電梯可以停在任意一層，可誰都知道這玩意兒在15樓不過就是個擺設，不信你看VIP電梯前面的地毯，乾淨整潔地跟剛鋪上去似的，哪兒像旁邊普通電梯，都要被藝人的高跟鞋出來了。

這麼胡思想著，電梯門也緩緩打開，一個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電梯裡。

男人穿著一剪裁合的黑西裝，領帶也係得一不茍，黑短髮則利落地攏向腦後，五被走廊的燈一打更顯廓鮮明，鼻樑高眉眼深邃，雖然看起來讓人移不開視線，可周氣場又太過鋒利，只站在那裡就讓人彷彿看到了一柄出鞘的利劍。

劉心雅呆呆地著男人，就算不怎麼關注WAWA部的事，可也完全能認得出來這人就是常駐之一的程修啊！

程修沒有馬上出電梯，他正在側耳聽著什麼，劉心雅這才注意到他邊似乎還站了一個人，可那人站在電梯的角落裡，從劉心雅這個方向看過去恰好把他嚴嚴實實，劉心雅只能看到那人出來的一隻手，雪白纖細，彷彿一用力就能折斷一樣。

那手輕輕向外揮了揮，程修點點頭，這才走出了電梯，徑直向劉心雅的方向走來。

劉心雅站在原地，手心腳心都是汗。

這是自從進WAWA以來第一次跟一位常駐的距離小於20米，之前最近的一次還是聽說周遠川在32層拍封面，於是火急火燎地拉著朋友一起去看，可惜消息知道得太晚，到的時候人已經走了，劉心雅又追了一段，總算在電梯門關上的前一秒瞥到了對方一個模糊不清的背影，除此之外，WAWA的每位常駐都神龍見首不見尾，再也沒遇到過任何一個。

而現在，算得上最冷面的那位，正在向自己走來。

劉心雅覺得嗓子有點的，想尖，可明明一直很鄙視那種遇事就個不停的人。現在總算明白了，這個真的控制不了。

眼看著程修一步一步地走過來，跟自己的距離一米一米地短，男人步子很穩，踏下去時發出的沉悶聲音意外地讓人心安，似乎沒有任何人事能將他擊垮，程修一直目視前方，目毫沒有落在走廊裡另外一個人上，彷彿劉心雅不存在。

劉心雅不自地用右手掐住自己的嚨，快忍不住了。

程修跟肩而過，也就是在這個瞬間，男人側頭冷漠地瞥了一眼。

像現在這種高度發達的社會，每個人的生命健康得到了極大的保護，普通人究其一生可能也不會經歷多生死瞬間，會到多劍懸於頂的危險，劉心雅這輩子最驚魂的時刻也不過是高中過馬路差點被車撞到，還因為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想起來只剩下後怕，當時什麼覺也全然忘記了。

可被男人這樣看一眼時，如有實質的煞氣鋪天蓋地而來，讓人彷彿覺得有一把尖刀正抵在自己的眉心上，且下一秒就會刺顱骨，貫腦而過。

但這並不意味著程修是想要對劉心雅做什麼，他不過是出於本能，常年累月刀尖的生涯所給予他的東西，已經深深地刻進了他的骨骼中，融化進了他的一舉一裡，就算他不想，很多東西也改變不了。

劉心雅僵立在原地，等程修已經走過去好幾十步後才如夢初醒地想起還不知道他來15樓是乾什麼，然而匆匆忙忙回頭去找時，男人已經消失在了走廊裡。

@@@

喬橋本以為要等很久，沒想到掛斷電話後不過十來分鐘，的房門就被人敲響了。

生怕來人在外面站久了引起別人注意，於是臉上的泡沫也沒洗乾淨就急忙慌地去開門，猜秦瑞多半會找個助理或者WAWA的什麼員工來跑這一趟，所以當開門後看到那張悉又陌生的臉龐時，喬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出什麼表好。

來的竟然是許久不見的程修。

男人見地穿著一正裝，且不同於宋祁言喜歡用一些稍微偏亮的點亮整，程修的領帶與外套是一樣的純黑，沒有一點花紋和修飾，簡單又利落。他看到喬橋後略有些冷淡地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了。

“程先生？”喬橋沒想到程修居然就這麼毫無遮掩地上15樓敲的房門，於是趕把人讓進房間，“你怎麼來了？”

程修沒回答，喬橋這才注意到他左手上還提著一個深藍的紙袋，男人很是乾脆地把紙袋拆開拿出幾件還沒剪標的服，直接遞給了旁邊裹著浴巾的周遠川，一句廢話也不多說，一個多餘的作也沒有。

“謝謝。”周遠川笑瞇瞇地接過來，也不挑剔，轉就去臥室裡換了。

客廳裡只剩下了喬橋和程修兩個人。

算起來，喬橋確實有好久沒見到程修了，自從蔣璃那件事過去之後，幾乎再沒見過他和簡白悠，當然喬橋私心裡也是想有意識地避開他們，畢竟這兩個人的存在就像兩個無法掩蓋的創痕一樣，時刻提醒著喬橋曾踏過怎樣的一個黑暗世界中去。

“呃……你先坐下歇會兒吧，我這兒也比較小……”喬橋不知道說什麼好，程修又是那種你不開口他更不會開口的人，只好胡找話題。

本以為程修不會，沒想到程修低頭看了看沙發，頓了兩秒鐘後還是穩穩地坐下去了。

男人就連坐著也是直腰背毫不見放鬆，右手雖然看似隨意地搭在上，可從不離開腰側超過二十公分，這是遇到危險也能在第一時間拔槍還擊的姿勢。

喬橋本來還想說點客套話打破這種迷之沉默，可考慮到程修這樣的人不會跟寒暄只能作罷，好在周遠川很快就換完服出來了。

而看清周遠川的一裝束後，喬橋差點把還含在裡沒來得及嚥下去的一口水噴出來。

剛才這些服疊著沒看清楚，現在周遠川穿上才看出有多'前衛'，一條豹紋的皮配鏤空黑網紗的上，腰帶上還掛著五六條細不等的銀鍊子，一走路就丁零噹啷響，妥妥的夜店舞男風。

“咳……好的……”

喬橋憋笑憋得極為辛苦，甚至不得不裝作臉遮掩已經控制不住的表，程修則一如既往地沒什麼反應，倒是周遠川完全沒有一尷尬和窘迫，還大大方方地轉了兩圈，讓喬橋看個清楚。

“比我預期的要好。”周遠川拉了拉上的黑網紗，“我以為秦瑞會乾脆給我送兔郎過來。”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那樣也沒什麼，就當讓他發洩下不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