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那一番話，讓池嫣一下就愣住了。

腦子裏一片渾濁，脹痛。

就連呼吸，一下都變得有些困難。

原來，所有人——包括父母哥哥，葉風池蕊方毅生等等，甚至他自己，對於他們這段，都看的如此清楚。

不清醒的人，一直隻有。

一直以為，隻是在談一段開心甜的而已，盡管爸爸媽媽對他們的未來婿還有一些不滿意，但他們最疼了，遲早有一天，能曉之以之以理，讓他們同意。

可是——當真相赤的擺在麵前的這一刻，池嫣覺得自己怎麽能如此天真呢？

坐在副駕駛，默默地給自己係好安全帶，而後將頭偏向窗外 ，沒出聲了。

裴西宴將車子啟，眼角餘瞥過一旁心不在焉的人，知道可能是自己的前一句話惹得不開心了。

“上次在晚宴上，我跟你父親打過照麵了。”他一邊說著，指尖一邊輕敲著方向盤，似乎是在思忖著什麽，猶豫很久，最終還是跟說了，“他沒有正眼看我。”

“什麽？”

池嫣回過神來，顯然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知道自己父親的為人世，他從來不是那種在如此重要場合，當眾給人甩臉的人。

盡管 那晚，裴西宴的態度沉穩，畢恭畢敬，不可一世的人也低下了頭……

可仍然沒這未來嶽父的眼。

池嫣搭在膝蓋上的手，慢慢地攥了。

“如果……”深吸一口氣，斟酌著該怎麽表述，但又反應過來，這會不是委婉的時候，他也不是拐彎抹角的人，便直言道：“我是說，如果……我爸媽不允許我們在一起，你會怎麽辦？”

“問我？”他挑了挑角，眼皮都沒一下，“不應該問你自己嗎？”

池嫣抿著，沒說話。

他卻繼續說：“當然是看你要不要我了。”

“我要又如何？”

“你要……我就在那。”他語調懶懶的，似是不以為意：“哪怕不能明正大的跟你在一起，我躲著藏著點，不就行了？”

“躲著藏著，那也不能躲一輩子，藏一輩子。”池嫣試圖跟他分析，“你看我哥啊，如今二十八歲了，就被蔣士婚了，我要是二十八，三十八還不結婚，邊也沒有一個男人的話……會把他們急死的。”

“那你就去結婚。”

“什麽？”

池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以為出現幻聽了。

當然，是更不敢相信，裴西宴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結了婚之後，繼續把我藏著。”

“你瘋了？”

“嗯……瘋了。”

池嫣果真不能理解他的腦回路，有些生氣地說道：“你能不能從正常的角度，合理合法的想問題？”

他沉默幾秒，一副很認真的姿態回應，“合理合法？有點困難。”

“……”

池嫣別過頭去，看向窗外。

車子沿著霓虹閃爍的繁華大道，一路往前行駛。

池嫣沉浸在自己生氣，憤怒，不安的緒裏，久久都沒出聲。

直到車子快要抵達目的地，停下的那一刻，裴西宴才終於開口。

“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還有什麽？”

“你剛才還隻做出了一種假設。如果你要我的話，我該怎麽做，萬一……你不要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