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是——季漢?
我有些奇怪,披上服推門走出去,揚州的四月,已經是滿城飛絮,如一片無邊無際的落雪,充盈著邊的每個地方。季漢站在院中,負手而立,那些無輕盈的柳絮就這樣縈繞在他邊,恍然間給人一種空靈之。
只聽他輕輕道:
芝茵不亦自長,凌霄托危而后昌。
絮本惹出傷心淚,卻見他在青云上。
奇怪,他為什麼會大清早的跑到院子里,而且還這麼一首古怪的詩?
自古以來,絮被視為無無依之,每當歌詠頌詩,總是帶著一些敗喪之氣,難免出哀怨之意,可是他的這首詩,卻偏偏以絮的無為利,將它往強寫,這倒是從來沒見過的。
似乎是聽到我的腳步聲,季漢慢慢的轉過頭來看著我:“鳶青姑娘,你起了?”
“季公子好雅興,在這樣刀劍影,流五步的地方,還能出這樣的詩句,真是難得。”
他哈哈一笑,道:“詩是我的,卻不是我寫的。在下不過是見此景,有而發,拾人牙慧。”
“景?”我看看他,又轉頭向四周看去。
那碧藍如洗的楚天與遠黛青的山脈連為一線,江南玲瓏雅致的亭臺樓閣就立于此,柳絮如漫天飛雪,洋洋灑灑揮灑在這空間,空靈而清幽,彌漫在每個人的邊。
這,就是他所說的,江南好,有景?
正在疑中,旁邊的回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回頭一看,是楚亦宸慢慢的走了過來,穿著一件雪白的長衫,頭發簡單的束了一下,反倒比過去看起來更加清俊,似乎沒有比在江南更讓一個男人出雅致氣息更好的方式了。
;他向著我微微一頷首:“鳶青,休息得好嗎?”
“多謝殿下,鳶青休息得很好。”
他又看了我一眼,沒說話,這時旁邊又走來了他的侍衛,輕輕道:“殿下,我剛剛去大殿下的居所去了,他本不在。”
楚亦宸立刻皺了皺眉頭,季漢急忙迎上去:“大殿下怎麼會不在?這麼早,不會是出事了吧?”
楚亦雄不見了?我一時也懵了,他一直在揚州府住著,聽說昨晚他們幾個人討論目前的局勢也討論到很晚,怎麼一大早起來就找不到了?難道出了意外?
“馬上加派人手!”楚亦宸低沉著嗓子說道:“去找!”
“是!”那侍衛領命,立刻轉就要走,就在這時,楚亦宸突然又住了他,轉問季漢:“今天是什麼日子?”
“四月初七。”
“四月初七……?”楚亦宸臉上的表突然變得有些怪異,目中甚至顯出了一茫然的神,呆呆的看向了我,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他突然又轉過:“來人,跟我去舊宅看看。”
舊宅?揚州這邊還有他們的舊宅嗎?
就在這時,正對著大門的季漢一下子抬起了頭,道:“大殿下?!”
抬眼一看,楚亦雄果然是從大門外走了進來,只見他穿著一暗灰的長衫,眼泡微腫,面晦暗,眼睛里幾乎全是,頭發也不甚整齊,整個人看起來既憔悴又狼狽,好像經了什麼巨大的痛苦一般。
楚亦宸立刻迎了上去:“皇兄,你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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