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谷子道長本不理會我,繼續坐在那里碎碎念。
大約二十來分鐘之后。
我上繩子擰麻花的靜停了,可整個人好像仍然于旋轉的狀態,本擺不出來,就像一個人坐了很久的船,即便是人回到陸地,躺在家中的床上,依然會覺床在水里晃一般。
莫谷子道長足足念了半個小時。
他離開了。
但我覺他離開不離開其實沒太大的區別,因為我的耳朵始終傳來他那嗡嗡嗡的經咒之聲,一陣又一陣,像錐子一樣反復敲擊著我的耳朵。
仍然覺在旋轉,腦瓜子還是于快要炸的狀態。
我的軀已經完全不是自己的,眼睛無比迷蒙,渾汗如雨下,而且隨著旋轉的覺在加劇,腦子到了嚴重的影響,覺得整個房子都晃起來,開始哇哇地嘔吐。
由于我軀是向下吊著的,嘔吐弄的滿頭滿臉全是。
四肢百骸似乎被人給生生地敲斷了,簡直疼不生。
墻壁上的銅鏡照出我的樣子,儼然就是一副將死之人。
我有幾次疼暈了過去,人事不省。
醒來之后,本以為的狀態會好一些,但沒想到癥狀卻一次比一次強烈。
有好幾次,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竟然想直接結果了自己,奈何手腳被綁著,本無法彈。
這種想法讓我覺得非常恐懼。
我覺自己可能腦子被莫谷子道長念經給念得神錯了。
怎麼會有自我了結的想法?!
就這麼折磨了一天一夜。
夏禧和莫谷子也沒進來看我一眼。
奇怪的是。
我竟然沒有任何便意。
第二天晚上十點左右。
我好像靈魂徹底出竅了。
非常奇妙的狀態。
極端痛苦,但似乎有另外一個虛無縹緲的“我”,從軀里面溢出,也在這間廂房里面,那個“我”顯得無比輕盈,在四周晃著,好像還很這種覺。
更詭異的事出現。
我自己被倒垂吊著,撕裂一般反復晃,腦袋在將的邊緣,眼睛也因為嘔吐、汗水等原因,肯定是什麼都看不見的,但那個“我”,卻在看四周的銅鏡。
而且。
“我”看到銅鏡里的鏡像,能夠無比清晰地傳到自己的腦海。
銅鏡的鏡面不是一副圖像,好多副,全是自己過往的人生。
小時候的我背著書包上學、火車站賣假袁大頭、九兒姐給我的耳、走南闖北學藝、從金陵開始踏江湖……
一件件事無比清晰。
全是態的。
那些銅鏡似乎并不是鏡子,而是若干塊電影屏幕,正在放映著過去的種種往事,而且還如同立電影,“我”能到那些過往的人,但“他們”不到“我”。
;我尋思完犢子了。
自己可能已經被夏奉先給弄死了。
哥們肯定魂從里面出來了。
這些應該就是臨死之前的場景!
原來死竟然是這種狀態。
好像……
還有一點奇妙?
不過,當靈魂的“我”見到過往之事中一些痛苦、憾、不甘的場景,自己心變得極為難過,眼淚不由自主嘩啦啦地滴落……
這種迷蒙的狀態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我約聽到了對話。
“福生無量天尊!貧道的太乙清心,普通人一兩個小時就已經不了,可蘇先生足足撐了二十四小時,濁淚方流,其心之堅、過往之苦、郁結之深,令人匪夷所思。”
“道長!不用可憐他,給他清得通一點!”
然后。
我又聽到了莫谷子道長的咒語聲。
那死仙的覺又一次無比濃烈地襲來。
我想大喊,但完全喊不出來,心中把夏奉先從祖宗十八代到后十八代玄孫全罵了一個遍。
白天。
我覺夏禧進廂房來看了我一次。
他還打著電話,似乎是在跟陸岑音通話。
“陸大小姐……他真的沒事,我帶他在放松呢……”
“我去!你想哪兒去了,我們沒在洗浴中心,在道觀里搞清心法事……”
“再說了,蘇子從不差人,還需要去那種地方嗎……啊呸!我的意思是他是江湖蘇大君子,從不會來,我現在拍一張照片,發彩信給你看一下。”
我已疲力竭,連心中罵人都罵不出來了。
太清心足足連續搞了我三天。
到第三天晚上放我下來的時候。
莫谷子道長滿意地點了點頭:“福生無量天尊!洗骨伐髓,清心革面,恭喜蘇先生獲得新生。”
夏禧在旁邊叼著一支煙,戲謔地笑著。
我本來以為自己下來之后必然暴怒,會將夏禧給打出屎來,然而并沒有。
全無比通泰,腦袋一片清明,覺四周的事變得無比好,竟然對夏禧一點恨意沒有。
“多謝道長!我想去洗澡!”
接著。
我去洗了澡。
出門的時候。
我發現自己好像完全超然外,站在山腰間,往山下看去,有一種俯瞰紅塵,一切都是浮云的覺。以前自己認為,無論田家也好,相柳也罷,他們都無比強大,可現在覺他們全都是紅塵中的塵埃,完全不足為慮,自己才是天地之間的最強者,無畏無懼。
這到底是變自信了還是變傻子了?
夏禧走了過來,遞了一支煙給我:“怎麼樣蘇子?”
我說:“你報個數讓我算一算,我擔心自己已經變傻子了。”
夏禧問:“行!來個小學二年級難度的,一百八十二的三次方等于幾?”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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