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
陸岑音頓時俏臉緋紅,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怒無比地看著我,銀牙咬:“你可真無恥!”
爾后,拎起了包,轉就走。
陸岑音出門之后,我心中一聲冷笑,默念了三個數。
“三。”
“二。”
……
“一”還沒有念出來,陸岑音果然從門口回來了。
陸岑音的臉非常冷峻,留下了一張紙條,拍在了桌子上,說道:“上次敢這樣調戲我的人,現在墳頭已經長滿了草!紙上是我的電話號碼,你最好打聽清楚我的底細,再作決定!”
我知道一定會回來。
敢一張口就開四十萬年薪的,在古玩江湖,一定是大金主。
金主要屹立江湖不倒,全靠鑒師。
一名出的鑒師,猶如金主的雙眼。
錢是買不到眼睛的,無論多。
陸岑音對我勢在必得。
我過窗外去。
陸岑音開的是一輛紅的轎跑,油門轟鳴,快速地離開了。
我轉鎖好了門,出去吃了一碗蘭州拉面,破天荒地加了三小碟醬牛。
吃完飯之后,我轉到手機市場,買了一臺二手手機。
托羅拉L2000。
這手機只有短信和電話功能,游戲是貪吃蛇,而且樣子丑。
但在當時,待機時間長,殼子皮實,算好手機了。
第一個電話,我打給了肖胖子。
我從九歲開始跟著九兒姐,走遍全國大大小小古玩市場。
由于地點不斷變換,邊沒朋友。
但最后一年在金陵,卻到了一個,那就是肖胖子。
肖胖子原名肖嵐,當兵退伍之后,跟著他老爹干起了包袱軍。
某天晚上,在金陵街頭,因為九兒姐長得實在太漂亮,遭到了十幾個醉酒小混混的調戲。
九兒姐功夫非常了得,但雙手抱在前,轉頭冷冷地看著我。
的意思我明白,那雙手,不能揍這樣的垃圾,否則,太跌價。
我開始手收拾他們。
正當干得他們滿地找牙之時,肖胖子來了,竟然主加了戰團幫我。
從此,九兒姐同意我跟他朋友。
悉之后,肖胖子知道了我的本事。
但他有一個很好的習慣,從來不對我問東問西,也不找我們幫忙去鑒定東西。
盡管,肖胖子因為眼問題,經常虧得哭爹喊娘。
我打算把佛像金錢給肖胖子,讓他找門路銷貨。
并不是相信他眼,而是單純相信他這個人。
接到了我電話之后,肖胖子愣了半晌,問道:“你……出師了?”
我回道:“恩。”
肖胖子又問道:“你姐姐呢?”
我頓時有些黯然,回道:“不知道。”
肖胖子突然興起來,音調也拔高了幾分:“這這這……你姐姐的事我不再問了,反正是神仙,但這是合該老子要發財啊!你在哪兒呢?千萬別走啊,我馬上來找你,十萬火急的事!”
;我在住等了半個小時左右,肖胖子風馳電掣地騎輛力帆托來了,額頭上沁滿了汗珠,氣吁吁。
“兄弟,久旱逢甘,借箭刮東風!我要發了,真要發了!”肖胖子急吼吼地說道。
我問道:“搞到好東西了?”
肖胖子說道:“確實是!你就告訴我,你現在可以鑒寶了麼?”
我點了點頭:“可以!”
肖胖子聞言,突然癲狂大笑,笑了好一會兒,說道:“以前我老是收瞎貨,邊一尊神,卻不敢求,簡直是苦不堪言。現在我收了一件上貨,你竟然出山了,果真是要發財,妖魔鬼怪要擋也擋不住!”
爾后,他迅速拉開了包裹。
包裹里面,第一層是防震薄,第二層是塑料泡沫,第三層是舊報紙,第四層是布。
包裝的非常仔細。
可見肖胖子對里面件的珍重。
打開布,他拿出了一尊瓷瓶,小心翼翼地抹平了地上的碎灰,輕輕放在了地上。
“快上上眼!”
爾后,肖胖子轉手遞給了我手套、強手電、放大鏡。
我見狀,搖了搖手,說道:“還用不著這個。”
我蹲了下來,仔細地觀著這尊瓷瓶。
瓶子撇口、細頸、垂腹、圈足。
瓶周圍綴青花,紋理細膩而圓潤,瓶優流暢,造型有濃濃的北宋浪漫才子風。
我問道:“哪兒來的?”
肖胖子聞言,不無得瑟地說:“丹市!我家老頭子丹市一位幾十年老朋友牽的線,一老表家里,他挖地窖,挖出了這尊東西。老表的兒子要出國留學,他想賣了換錢,要價五十萬。老頭子的朋友作為牽線人,收五萬利是錢。”
“我老頭子看過了以后,當場就付了定金。我自己前些天也陪老頭子去看了,老表家里挖地窖的土還沒清理干凈呢,老表一臉苦相,說這可能是大寶貝,賣了心疼,但為了兒子前途,實在沒辦法才出手。”
“我仔細看過了,瓶子沒任何問題!你看這上面的‘蚯蚓走泥紋’,漂亮不?這可是妥妥宋鈞窯玉壺春瓶吶!這要弄出去,可是天價!我爺倆上了一輩子當,這下總算翻農奴把歌唱了!”
古瓷行里有一句話:縱有家財萬貫,不如鈞瓷一片。
若真是宋鈞窯玉壺春瓶,確實是天價。
我又問:“你們哪兒來的錢呢?”
肖胖子聞言,尷尬地撓了撓頭:“我爺倆哪兒有錢呢!借高利貸啊!搏一搏,單車變托!就這完品相,在拍賣會上,扣除勞什子鑒定費、宣傳費,翻十幾二十倍跟玩兒似的!”
我腦瓜子頓時嗡地一下,問道:“就你們爺倆看過?”
肖胖子點了點頭:“這可是重,哪兒敢給別人看啊!到時別說人家手搶了,估計連我爺倆的小命都要搭進去,咱講究的就是快刀斬麻!”
我皺眉道:“你家老頭子那個牽線的朋友呢?”
肖胖子回道:“他是干‘騎墻’的,專給上、下游商家介紹貨源線索,真假他不管,就收一點利是錢,他也本不懂瓷。這人信得過,往了幾十年,從來沒坑過老爺子。”
我冷聲說道:“你被做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