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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臨天下》 第215章 人心難測(下)

就在王覬向劉表暗中彙報的同一時刻,在襄蒯府,蒯越和兄長蒯良商量著目前的局勢。

蒯良不好,大部分時間都住在中廬縣老宅,這一次劉表過壽,給蒯良也下了請柬,更重要是現在荊州局勢複雜,爲家族的利益,蒯越也希兄長來助自己一臂之力。

“賢弟肯定立劉琦爲世子的可能不大了嗎?”蒯良憂心忡忡問道,劉琦是他的婿,他若不能爲世子,對自己影響很大。

蒯越嘆了口氣,“本來我知道琦公子不妙,五月時,琦公子希能回襄任職,卻被州牧拒絕了,而這一次州牧祝壽,琦公子作爲長子,竟然連參與籌辦的資格都沒有,由此可見他的地位堪憂,至我有八把握,劉表準備立劉琮爲世子。”

蒯良沉默了,好一會兒方道:“如此,蒯家怎麼辦?”

“這就是我把兄長請來的原因。”

蒯越笑了笑道:“坦率地說,我想加大對劉璟的支持,東方不亮西方亮,劉琦扶不起,我們就轉而扶持劉璟,相信他不會讓我們失。”

“我也能理解賢弟的想法,也會全力支持,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蒯良有些不解地問道。

“今天我和劉璟談過,指出了他現在最大的劣勢,就是邊沒有一個得力的場老手指點,使他犯了不錯誤,所以。。”

蒯越說到這,滿臉期待地向兄長去,蒯良忽然明白兄弟的意思,“你是說,讓我去輔佐劉璟?”

蒯越點了點頭,“對於我而言,或者對於蒯家而言,沒有比兄長更合適的人選,我們在關鍵時刻支持他,我相信憑他的能力,他一定能取代劉琮和劉琦,爲荊州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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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良揹著手走了幾步,這個消息來得很突然,讓他沒有一點準備,但蒯良思路寬廣,他考慮的已經不僅僅是一朝一夕的利益,而是更長久,甚至家族的百年利益。

他眉頭一皺,遲疑著問道:“可是賢弟想過沒有,曹還有多久會南下?而劉璟可是抗曹派,支持他是否符合我們家族的利益?”

蒯越笑了起來,“我當然考慮過,我們是支持劉璟奪荊州之主,阻止蔡家上位,但並不支持他抗曹,從現在劉表的況來看,他最多還有兩年,我相信在曹大軍南下之前,荊州必定會換主,如果劉琮即位,蔡家當權,那纔是蒯家災難的開始,而且我還得到一個消息,江東也可能是支持劉璟。”

蒯良眼中出奇怪之,笑道:“或許我的消息不靈通,但江東支持劉璟,似乎有點不符合常理,也不太符合江東的利益,我倒覺得江東支持劉琮更符合他們奪取荊州的國策。”

“不!兄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江東面對曹軍大舉南下,他們一定希荊州之主爲堅定的抗曹派,我得到確切消息,孫權在柴桑大戰結束後的第二天便派魯肅出使柴桑,商量和解之道,由此可見江東對劉璟的態度,我更相信他們遲早會走向同盟。”

蒯越最終說服了蒯良,蒯良沉思良久,便欣然答應了,“既然賢弟如此自信,那我可以聽從賢弟的安排去輔佐劉璟,只是我用什麼份去江夏?”

蒯越見兄長答應,他心中大喜,捋須笑道:“兄長的份我已經安排好,劉璟將在江夏建一座書院,兄長就去做一任院主吧!”

........

的冬雨依舊細細下著,只是到了夜間,雨裡又添了幾分寒意,使冬雨變得半冰半凝,格外的寒冷,無論是襄還是樊城,大街上都冷冷清清,極看到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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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酒館快關門時,陸績終於從酒館裡走了出來,兩名隨從跟隨著他,陸績住在樊城,他還要乘船過江,但今晚陸績有點不勝酒力,冷風一吹,酒意上頭,走路開始踉踉蹌蹌,兩名隨從連忙從側面扶住他。

“我沒事!”

他推開兩名隨從,忽然快步奔到路旁,蹲下嘔吐,兩名隨從在一旁輕輕拍他的背。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在他們忽然嘎然停止,幾名黑人從馬車撲出,迅猛如鷹,將陸績和兩名隨從按倒在地,兩名隨從拼命反抗,瞬間被刀刺死,陸績被抓上了馬車,連同一起迅速消失在黑沉沉的雨夜之中。

.......

雖然劉表曾在建安二年下令,荊州不準設私獄,但每個大家族都有自己的變通的辦法,蔡家也不例外。

蔡家在劍館設立了懲戒房,用來懲違規犯紀的生徒,可事實上,這座所謂的懲戒房就是蔡傢俬牢,地下還有地牢,有專門的家將看守。

天剛黑,在寒冷的濛濛細雨中,一輛馬車在百餘人的護衛下緩緩駛進了蔡氏劍館,劍館晚上很冷清,沒有一個練武的生徒。

馬車在一棟房屋前停下,蔡瑁和黃先後走了下來,這時,一名黑影上來,躬施禮道:“參見家主!”

“辛苦你們了!”

蔡瑁誇讚兩句,又問道:“他現在人在哪裡?”

黑影便是蔡氏家將雷橫,他帶領手下抓捕了陸績,黑暗中,他像一尊黑塔,躬答道:“回稟家主,他現在被關押在地牢,只是喝多了酒,還有點迷糊。”

雷橫又將一封信恭恭敬敬呈給了蔡瑁,“這是在他上搜到的信,是孫權寫給龐德公的親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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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瑁接過信看了看,居然是孫權的信,他正愁做假信仿不了孫權的筆跡,這真是天助他也,他又問雷橫道:“抓他時,可被人發現嗎?”

“沒有,他的兩個隨從皆被幹掉,非常乾淨利落。”

這時,一旁的黃忍不住道:“世叔不妨先看一看信。”

蔡瑁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賢侄,不用急,事一樣一樣來。”

臉一紅,心中暗罵一聲,不敢吭聲了,蔡瑁打開了信,手下連忙將燈籠湊上前,蔡瑁大致看了一遍,是孫權寫給龐德公的招賢信。

但蔡瑁並不關心信的容,他只關心這封信是孫權所寫,這對他的計劃至關重要。

他揚揚信,忍不住得意地笑道:“有了這封信和陸績,劉璟就逃不過這一劫了。”

冷哼一聲,“那也要陸績配合才行,他肯嗎?”

昨天黃初見蔡瑁,還多有點晚輩的姿態,可今天他晚輩的姿態了一點,校尉的語氣多了幾分,和蔡瑁說話也就不那麼客氣了,這令蔡瑁心中有了一不滿。

蔡瑁用一種嘲諷的語氣不屑一顧道:“你們這些讀書的年輕人最怕什麼,告訴你,怕打、怕死、怕名譽損,你信不信,今天晚上陸績就會乖乖低頭,跟我合作。”

見黃還一臉不信,蔡瑁冷哼一聲,一揮手,“去看看!”

一行人跟著蔡瑁進了房宅,黃遲疑一下,也跟了進去。

.......

在距離懲戒房約百步的劍館演場上,蔡進正騎馬訓練劈殺,明天上午便是他和劉璟第二次比武的日子,他心中十分張。

儘管明天的比武沒有事先宣傳,知道者寥寥無幾,可以說就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私下較量,就算是輸了,也不用擔心名譽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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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蔡進還是心中忐忑不安,他很清楚自己和劉璟的差距,他聽師父說劉璟已經不再用槍,而是用一支鋼打造的長戟,重七十斤,而他的金背柳葉刀只重五十斤,兩者相差了二十斤,這就意味著他們已經不在一個等級。

師父很坦率地告訴他,他肯定不是劉璟的對手,儘管已有必敗的明悟,但從前約定的比武不能失信,蔡進從來就不是一個失信的人,就算十年前的約定,他也會信守承諾,明知必敗,他也要和劉璟一戰。

但此時,蔡進的力不僅僅是來自劉璟,更多是家族部,家主下達了命令,嚴他明天和劉璟比武,否則將重罰,家族的力和武藝差距的力重重地在他心中,令他有些英雄氣短。

他考慮了一個下午,要不要和劉璟取消明天的比武,直接認輸,反正他也打不過,但蔡進最終沒有做出這個決定,他依然來到劍館演場進行備戰。

蔡進催馬疾奔,長刀揮,頓時刀閃閃,殺氣騰騰,一路刀法使得神出鬼沒,最後他大喝一聲,一刀將一木樁劈飛,蔡進收起長刀,凝視著被劈三段的木樁,不由暗暗嘆了口氣,去年就能劈三段,一年多來,不管他再怎麼努力,始終沒有進展。

“三哥!”

一名年的蔡家子弟飛奔而來,興地說:“家主也來武館了。”

蔡進一驚,難道是家主是來找自己麻煩?“他現在在哪裡?”蔡進張地問道。

“好像是去懲戒房了。”

這讓蔡進有點奇怪了,去懲戒房做什麼?家主從來不去,難道現在關了什麼重要人嗎?

“三哥,聽說抓了一個人,就關在懲戒房的地下室裡,是誰我也不知道。”

蔡進點點頭,“那蔡逸來了嗎?”

他之所以對蔡逸興趣,就是因爲蔡逸一直找他的麻煩,蔡進很清楚,如果蔡逸不在,那麼今晚家主就不會過問自己。

“蔡逸沒看見,我倒看見了黃。”

“黃!”蔡進一愣,“黃祖之子黃?”

“正是他,我看見他和家主在一起,一起進了懲戒房。”

蔡進心中奇怪了,黃不是在戰場失蹤了嗎?州牧還懸賞五萬錢尋找黃的下落。

他怎麼忽然和家主在一起,蔡進心中疑不解,便低聲對蔡家子弟道:“你帶我去看看。”

“三哥跟我來,我知道可以躲一個地方,他們發現不了。”

蔡進翻下馬,跟著族弟向黑暗中飛奔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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