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璟在中午時分返回了襄,天空忽然下起來雨,初冬時節,雨紛紛,寒意十足,此時正是午飯時分,劉璟帶著七八名手下來到了江酒館,這是他第三次來江酒館,酒館的燴鯉魚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酒館的生意一如往常興隆,人來人往,忙得十幾個酒保腳不沾地,聲音都有點嘶啞了。
劉璟剛走到門口,一名酒保迎了上來,滿臉堆笑,“原來是璟公子,歡迎臨小店,璟公子親臨,真是令小店蓬蓽生輝啊!”
劉璟不想聽他的恭維之語,他看了一眼賓客雲集的酒館,眉頭一皺,“有位子嗎?”
酒保臉上也出難,他奔回去詢問了一下,又回來笑道:“三樓有一個單間雅座,本來是已經被預訂,但估計客人不會來,璟公子先用吧!”
今天不是和陶湛在一起,劉璟就不會那麼客氣講理,他直接帶領手下跟酒保進了酒館。
就在他們剛進大門,幾名騎馬武士護衛著兩輛華麗的馬車也在酒館後門緩緩停了下來,車門開了,丫鬟們扶著三名貴婦人下了馬車。
酒館裡喧囂熱鬧異常,但到了三樓,卻一下子安靜下來。
“公子請進!”
酒保把劉璟和他的手下請進了雅室,房間里布置典雅,一架質地細潤的白玉屏風,兩張上等金楠木坐榻,牆上掛著名人字畫,所有的碗碟等都是上等之。、
劉璟站在牆前,欣賞牆上掛的一幅《穰山春行圖》,使他想起了當年他和趙雲在穰山險,劉璟心中竟泛起一對往昔的懷,那時他剛剛踏襄,迎接他的是未知和茫然,而他現在....
劉璟心中嘆了口氣,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兩年過去了。
酒保的點頭哈腰打斷了劉璟的思緒,“璟公子,請坐吧!需要點什麼,儘管吩咐。”
劉璟點點頭笑道:“把你的招牌菜都端上來,我們這裡有**個人,分量要足,總之大魚大什麼的,酒可以來幾壺!”
“璟公子稍候,酒菜馬上就來!”
士兵們聽說可以喝酒,一個個眉弄眼,樂不可支,劉璟笑道:“要是戰爭期間大家就別想了,今天主要是我想喝上幾杯,你們跟著沾沾。”
“沾!沾!”士兵們一個個歡喜無限,你爭我搶,片刻將一張坐榻得滿滿當當。
劉璟在另一張坐榻坐下,從昨天下午抵達襄,他忙忙碌碌,竟一直沒有停止過,著實到有些疲憊了,他需要冷靜下來好好考慮一下,這盤棋下一步該怎麼走?
這次來襄,他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爭取江夏的最大利益,其次是招募一批人才。
招募人才比較順利,只要龐德公和鹿門書院肯幫忙,問題不大,關鍵是江夏的談判。
從昨晚和劉表的初談況看,他態度雖然強,但立場卻並不堅定,尤其當自己提到四千戰俘時,劉表的語氣和態度明顯下來了。
這無疑使劉璟吃了一顆定心丸,不過劉璟也知道,事是在不斷的變化之中,昨天是昨天的態度,明天劉表未必就會讓步。
正想著,外面傳來一陣吵嚷聲,“這是我們預定的房間,你怎麼能讓給別人,去把你們掌櫃來!”
“姑們息怒,小人這就去!這就去!”
“快去,還有!讓裡面的人馬上出來。”
外面的聲音鶯鶯燕燕,似乎都是人,劉璟心中微微一怔,難道又有座位糾紛?
就在這時,門‘砰!'的一聲被踢開了,門口出現了兩個壯的執刀健婦,看打扮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僕傭。
在們後站著三名著華麗的貴婦,皆穿著上等綢緞長,額頂發間著步搖金簪,兩鬢間有珠寶花飾,手臂上掛著金釧,遠遠的幽香撲面而來,在們後,又有五六名丫鬟簇擁。
樓梯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王掌櫃滿頭大汗跑來,連連施禮,“三位夫人,二樓靠窗有好位子,能否給小店一個面子?”
“不行!”
一名貴婦人惡狠狠道:“這間雅室是我們預定,爲什麼要我們讓位,讓他們去二樓。”
另一名貴婦人也冷冷道:“王掌櫃,你真是糊塗了,我們是什麼份,竟然要讓我們在二樓的公開場合拋頭面,若州牧震怒,你怎麼代?”
這時,最外面一名年輕婦人忽然道:“兩位姐姐,我們回去吧!今天就算了。”
劉璟覺得這聲音有點耳,他慢慢走了出來,一眼看見了第三名貴婦人,他也有些愣住,竟然是蔡妤。
只見已經是婚婦人打扮,頭髮梳高髻,額頭外,潔而飽滿,臉上塗了一層薄薄的脂,眼睛裡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愁緒。
劉璟連忙抱拳笑道:“原來是蔡...夫人,在下失禮了。”
蔡妤今天和兩名閨中友前來江酒館喝酒用餐,卻沒想到位子被別人佔了,正在憤怒時,蔡妤忽然看見了劉璟,使心中頓時張起來,不想看見他,便急著要走,沒想到劉璟也認出了。
無奈,只得行一禮,“璟公子,好久不見了。”
旁邊兩名貴婦人也一陣驚訝,原來這位年輕軍就是赫赫有名的劉璟,兩名貴婦人的眼睛裡涌滿笑意,“原來是璟公子,剛纔有點得罪了。”
對方這麼客氣,劉璟也不好意思坐下去,便回頭對士兵們道:“去二樓!”
七八名士兵一個接一個衝了下來,劉璟拱拱手,“蔡夫人,兩位夫人請吧!我去二樓用餐。”
兩名貴婦人客氣幾句,便走了雅室,蔡妤卻一直低著頭,始終沒有看劉璟一眼,也沒有打招呼,就像不認識一般,慢慢走進了房間。
劉璟著的背影,見打扮雖然,但材和從前還是完全一樣,沒有一點爲人婦的變化,他心中明白,不由有些憐憫,這種守活寡的滋味不好。
劉璟跟著酒保來到二樓,剛下樓梯,卻正好看見陸績從樓梯口上來,兩人迎面相遇,眼中皆一陣驚訝,隨即都不由笑了起來,陸績施禮道:“原來璟公子先到一步。”
劉璟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瞇瞇道:“我正好獨自一人,請陸兄喝一杯水酒。”
“能和璟公子共飲,是我的榮幸。”
“今天我們不醉不休!”
兩人有說有笑,向最裡面的一空位走去,這時,坐在樓梯旁的幾名男子有些驚訝,這幾人便是保護蔡妤的家將,都認識劉璟,沒想到居然在這裡遇見他,他們暗暗換了一個眼。
一名瘦高男子慢慢站起,在靠劉璟座位旁邊的一個位子上坐了下來,不不慢地喝酒,耳朵卻豎得筆直,將劉璟和陸績聊天談話全部收耳中。
.......
書房裡,蔡瑁正和黃商議下一步的行,自從黃將曹的親筆信給蔡瑁,他們兩人便了共同利益者。
“我完全支持世叔的判斷,現在劉表對劉璟的態度搖擺不定,必須要刺到他的痛,他纔會狠下心對付劉璟,劉璟自然不會束手就擒,那麼一場荊州戰勢難避免,這就是曹丞相最需要的結果,等兩敗俱傷後,用最小的代價拿下荊州。”
蔡瑁微微嘆口氣道:“劉表也不傻,現在曹軍兵南,傷筋骨的事他不會幹,他寧可把江夏給劉璟,也絕不會允許發荊州戰,荊州戰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劉表亡故,劉氏兄弟爲爭奪荊州之主而發戰,就像袁氏兄弟一樣。”
說起劉表亡故,黃倒想起一事,他連忙問道:“昨天世叔告訴我,劉表的已經垮了,現在的外表是化妝出來,那是什麼原因?”
蔡瑁沉一下道:“說實話,我也不清楚,變化非常突然,就是從今年春天開始迅速衰老,我有點懷疑他是中毒,但沒有證據。”
“那蔡夫人沒有說法嗎?”
蔡瑁搖搖頭,“這件事一直迴避,或許知道點什麼,但不肯說,現在知人都在談論劉表還能活多久?”
黃頓時有了興趣,追問道:“那世叔認爲他還能活多久?”
“難說,就我個人估計,最多兩年。”
兩人正說著話,門外有家丁報告,“啓稟老爺,雷橫來了,說有要事稟報。”
蔡瑁一怔,他怎麼來了,難道兒出事了嗎?他連忙道:“讓他進來!”
片刻,一名年輕男子快步走了進來,他正酒館裡的瘦高男子,名雷橫,原是蔡瑁的家將,是蔡家收養的孤兒,從小心培養,對蔡家忠心耿耿,非常明能幹。
蔡妤嫁給劉琮,蔡瑁便命他帶領五名手下一同投靠了劉琮,專門負責保護蔡妤。
今天他護送蔡妤和兩名閨去江酒樓飲酒,他們坐在二樓,卻無意中看見了劉璟和陸績。
於一種好奇和邀功的本能,雷橫豎起耳朵聽了他們的對話,覺得有必要向蔡瑁彙報。
雷橫跪下,向蔡瑁稟報道:“卑下今天和幾名弟兄護衛夫人去江酒館,卻發現了一個意外況,卑下覺得有必要向老爺彙報。”
蔡瑁非常重這個雷橫,可以說雷橫是他的心腹,他讓雷橫跟著兒去劉家,名義上是保護兒,實際上在某種程度也是監視劉琮。
蔡瑁點點頭,“你發現了什麼,儘管說!”
“卑下在江酒館遇到了劉璟和另一人,卑下就故意坐到他們旁邊傾聽,發現和劉璟一起喝酒的人竟然是江東的員,做陸績。”
“陸績!”
蔡瑁愣住了,他當然知道陸績是何許人,原廬江太守陸康之子,江東有名的才子,在孫權手下爲,他怎麼回來襄,蔡瑁又追問道:“他來襄做什麼?”
“卑下聽他們談話,好像陸績說有公幹來荊州,要趕回去稟報,不肯去江夏做客,他們沒有深談什麼機,但覺他們很悉,不時開玩笑。”
黃心中也有些吃驚,孫權竟然也手進了襄,這個陸績必是有目的而來,難道他是爲了劉璟?
蔡瑁眉頭皺一團,負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孫權派遣出使荊州,那爲什麼不來拜訪州牧,他竟一點不知道此事,難道他只是來拜訪劉璟,以爲劉璟便是荊州。
蔡瑁的腳步停住了,他腦海裡忽然跳出一個大膽而又狠毒的計策,或者用這個計策,可以完曹給自己的使命。
這時,黃也想到了同樣的毒計,他笑道:“世叔爲何不利用這個陸績呢?這可是打擊劉璟的良機。”
蔡瑁瞇眼笑了起來,“英雄所見略同,賢侄竟然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他一招手把雷橫上來,低聲囑咐他兩句,雷橫點點頭,“老爺放心,卑職一定辦妥,絕不會讓老爺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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