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節過後，宮人添了一盞新茶。

    南宮燚無意打擾妻與家人團聚，來這一趟事出有因，喝過茶，看向底下的宋燁。

    “此次你在邊疆屢立戰功，想要什麽位？”

    宋家出了個皇後還有個刑部尚書，族中在朝中為的也有許多，無論位是大是小怎麽也是個。

    論功行賞，他自有定論。

    不過考慮到大賞，宋家會多有顧慮，所以把選擇權到宋燁手中。

    剛好今日宋婉宋霖還有他的窈窈都在，是個談這件事再合適不過的時機。

    這種事帝王何須跟臣子有商有量，為何這樣做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帝王這是考慮到皇後，這才給的宋家人特殊待遇。

    宋燁起，拱手作揖。

    “皇上，微臣不想要位，微臣想用此次的戰功換皇上的一個承諾，懇求皇上能夠全。”

    宋窈和宋婉宋霖都有些詫異，好奇宋燁想要什麽承諾。

    南宮燚讓宋燁直說，宋燁便也開門見山。

    “微臣希往後皇後娘娘無論誕不誕得下皇子，皇上都能給皇後娘娘一分恩寵和麵，莫要像微臣父親待微臣母親那樣。”

    “微臣知道皇上與皇後娘娘伉儷深，也並非不相信皇上的為人。

    實在是微臣和皇後娘娘自小兄妹深厚，為兄長，實在憂心忡忡、放心不下。”

    宋窈長睫了下，意外之餘，便是。

    將也好士也罷，戰功都是拚命得來的，大可用來加進祿，三哥卻用來給鋪好一條後路。

    宋婉抿笑了笑，很欣。

    宋霖和宋婉的想法一樣，與阿姐和小妹不同的是，對此並不意外。

    先前阿燁遂自薦想要掛帥，就是為了將來能給小妹撐腰，用戰功換小妹此生日子無憂無愁，想必是想了很久。

    殿靜了片刻，才響起帝王的聲音。

    “你要的這些朕會給皇後，無需你拿戰功來換。”

    宋燁把頭低得更低，執意道：“微臣意已決，求皇上全！”

    還是得換啊！

    那有幾句話怎麽說來著，最是無帝王家、人心變化莫測、皇帝的臉八月的天說變就變，指不定哪天皇上就翻臉不認賬了。

    換了，他心安。

    宋燁吃了秤砣鐵了心，堅持要換。

    南宮燚不是什麽和善的君王，不會好脾氣地耐著子一遍一遍跟臣子講道理，

    也看得宋燁的堅持裏有宋燁的考量，同意了宋燁用戰功換承諾的說法。

    不僅如此，還命宮人去拿來紙筆，當著宋家姐妹兄弟四人的麵，寫了一道類似於聖旨的承諾書給宋燁。

    宋燁：“這怎麽使得，君無戲言，微臣一百個一萬個相信皇上，這這這這這……”

    “這都寫好了，那、那那那那那那微臣就恭敬不如從命，收下了！”

    “謝皇上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微臣這輩子定為我大淵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宋燁上說著使不得，手上接得老快，接過後謹慎地卷好，而後小心地放進寬袖中收好。

    做完這些，膝蓋一結結實實給君王行了個大禮表忠心，心裏邊得意極了，他果然是小妹的好三哥。

    沒辦法，誰讓小妹從小到大跟他這個三哥天下第一好，嗐，這是他該做的！

    宋燁和宋婉宋霖三人大包小包進宮，又大包小包出宮。

    南宮燚和宋窈一起，送家裏人出宮，等姐弟三人走遠，君王從皇後後將皇後擁懷中。

    手臂護著妻孕育著他們孩子的地方，與妻耳鬢廝磨：“朕就這麽不可信？看來是朕還不夠疼夫人。”

    宋窈得了便宜還賣乖，正好也看不見阿姐和二哥三哥他們的影了，初秋微涼的風中，轉過出雙手環抱住夫君的腰。

    “三哥就是放心不下我，陛下肯定是疼妾的，不過陛下要是想再疼妾一些，妾也十分樂意。”

    南宮燚：“朕很高興。”

    宋窈：“嗯？”

    南宮燚：“有人為窈窈著想，朕很高興。”他一直都知道宋家姐弟三人是真心疼小狐貍，否則當年怎可能放心得下離開王都帶兵四征戰。

    若是他的小狐貍真的無依無靠，哪怕他周圍都是豺狼鬣狗，他也會將早早接過來，在他邊，傾盡全力護周全。

    可世事無常，就怕有他力所不能及和疏的地方。

    所以他很高興，也很激。

    宋窈莞爾，並不知道南宮燚所思所想的這些，聞著夫君上淡淡的沉香倍心安，道謝。

    雖是道謝，卻是跟抹了一樣甜：“多謝陛下全三哥，謝陛下寵妾。”

    “逢君歡，能嫁給陛下是妾的福氣，妾敬您、您。”

    瞧瞧，話說得多好聽，如果忽略其中有一句是跟南宮燚學的的話。

    南宮燚抱著宋窈好一陣悶笑，佯裝沒聽出皇後有些許敷衍的有意撒討好，

    吻落在又演起戲來的人額頭，勾，薄吐字，似水。

    “為夫就夠了，不必敬。”

    ……

    烏單人和漠北人一樣，以遊牧為生，尚武，擅騎，民風彪悍。

    大淵想一舉拿下烏單並不是簡單的事，不過有了他國沒有的火，這仗打起來自然也就容易了些。

    盡管如此，也需要些時間。

    大淵敢開戰，就說明事先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如戶部尚書所說，國庫充盈糧草軍餉足夠。

    足夠歸足夠，宋窈做的糧食生意還是派上了用場，

    這些糧食有的是在戰事還未起時從他國買進，更多的則是花錢大批量請人開墾荒地，栽種糧食蔬菜瓜果。

    不要讓邊疆打仗的兵馬吃飽，還要吃好。

    而在這期間，帝後各有各的忙。

    除了白荊和桑南譙南青平臨洋，還有幾個願意將疆土和百姓並大淵的小國，再加上大淵原本的朝堂政事，南宮燚很忙。

    宋窈倒是沒皇帝陛下那麽忙，理組織的事以及養胎之餘，

    還能得閑與季芙蕖肖楚容等組織裏的能人異士以及朝廷的人一起，琢磨其他火。

    不過在這之前，宋窈獨自一人把火藥用出了花樣，畢竟上輩子是幹殺手這一行的，火藥這種東西一個人就能玩轉得過來。

    至於為什麽在嫁東宮之前沒想過用火藥，沒想過搞火？

    答案是想過，也自己悄悄搗鼓出來過火藥的花樣用法和畫了火的圖紙。

    但沒敢讓人知道，也沒敢真搞出來用，唯一拿出來用過的隻有威力沒那麽大的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