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宋窈笑了。

    如霜等人：“……”

    一雙雙目紛紛不聲朝主子過去，個個心肝兒發。這，這主子怎麽還笑了？

    莫不是氣急攻心神誌不清，瘋……不，不對，不能，不會的。

    主子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怎可能因為太子要納妾把自己氣到那般田地，定是有別的原因。

    確實有別的原因，不過宋窈的確是被氣到了所以笑了一下。

    大概猜出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也捋清了南宮燚為何要這樣做，因為昨個兒和徐家小姐有說有笑，讓南宮燚認為，嗯，不夠他。

    還有那天從娘家回來路上發生的事，想必也是其中一環。

    所以故意搞了今個兒這麽一出，目的是想試探。

    宋窈是氣的，可設地想想，宋窈就氣不起來了。

    也怪，牢記這是皇權至上的朝代做事總是想著慎之又慎，

    現在看來，南宮燚是真的不喜歡這樣，都想出假裝要納妾來刺激這一出了。

    安靜的茶室響起敲門聲，進來的是一名丫鬟，丫鬟表古怪，卻還是做好本職工作恭敬道。

    “主子，九公主醒了，讓奴婢告訴您一聲府中有事趕著回去，就帶著公主府的人急匆匆地走了。”

    是真的特別急，腳下生風，頭也不回。

    宋窈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想，抬了下手示意人退下，而後看向如霜，吩咐。

    “去拿把匕首來，要沒開刃的。”

    如霜：“是。”如霜不懂主子要做什麽，但不重要，主子的話照辦就是了，不該問的不用多問。

    今個兒的雪下得不大，下的時間倒是長，從清晨一直飄到晚膳時分，這才堪堪停歇。

    南宮燚還沒回來，不知是不是真的要夜深才能歸家。

    宋窈耐心很好，不急。

    倒是想過要派人去催促，畢竟演戲要演全套，轉念想想又作罷。

    夫君這樣戲耍於，總是要給點苦頭吃的，免得以後還有這樣的戲碼。

    宋窈這一等，真就等到了夜深。

    冬夜，萬籟寂靜。時辰不早了，寢殿的燭火依舊亮著，顯然屋裏的人還沒睡。

    走廊明亮的燭火下，看見燈火通明的寢殿，南宮燚高大的形停頓，一時踟躕，

    那張生來就像是天下霸主的臉龐卻是神如常，令人揣不出緒。

    負責守夜的丫鬟見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奇怪。

    太子這是要過來，還是不過來？

    拿不定主意，可也不能裝作沒瞧見人，於是就這樣隔著一段距離行禮。

    “拜見太子。”

    也是這一聲過後，南宮燚停頓的形有了作，不過須臾，推門。

    撥開珠簾走進殿，開帷幔，見宋窈已經背對著這邊睡下，意外。殿靜謐無聲許久，

    南宮燚在床榻躺下，沒有揮袖將殿的燭火熄滅，而是看著妻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麽。明知道他躺下的靜宋窈肯定醒了，卻也沒說話。

    ……

    就這樣僵持許久，到底是宋窈敗下陣來。

    翻過來，四目相。正說些什麽卻嗅見男人上的烈酒味道，黛眉蹙起，

    短暫忘了接下來要配合太子殿下演的一出，手下意識上男人臉龐，關心。

    “殿下喝酒了？”

    南宮燚平常也喝酒，不過許是喝得不多的緣故，回來隻要沐浴上的酒味就會散得一幹二淨。

    今日同樣沐浴了，卻聞到了，看來是喝了不。

    南宮燚：“嗯。”

    縱然心不愉，可當妻手過來的那一刻還是將臉在妻的手心，強悍有力的胳膊將人攬懷，

    想提，卻不願聽到不想聽的話，遂作罷。裝作今日之事沒發生過，闔眸，像以往那般擁人眠。

    ……

    這是宋窈第一次見到南宮燚這副模樣，心疼，檢查下來沒發現南宮燚有何不適後鬆了口氣，主提及。

    “今日嫣兒過來了。”

    南宮燚睜開眸，看著宋窈。

    因為要等南宮燚回來，宋窈上休息時才會穿的長袍外麵還套著件外袍，外袍華舒適，

    穿著躺在被褥底下也並不覺得礙事，眼下宋窈從南宮燚懷裏出來，也並未因為冷空氣涼。

    從枕下出那把未開刃的匕首，假模假樣抵在南宮燚差不多完全暴在空氣中的膛，

    對上太子殿下的眸，言笑晏晏：“聽說夫君要納妾？不如妾將夫君這顆心挖出來，這樣夫君的心就屬於妾一個人的了。”

    不得不說宋窈是個演了二十幾年的老戲骨，哪怕剛剛還真真切切地關心夫君，眼下為了演好這一出，也能變臉變得這般自然。

    靜，殿靜了片刻。

    宋窈：……演得不像？

    還是演得太像了，南宮燚以為真的要傷他？若是後者，現在不應該說聲……

    就在宋窈疑之時，南宮燚笑了。

    沒去管那抵在自己膛的匕首，出胳膊，重新將宋窈攬懷。就這樣摟著人，笑聲開懷暢快！

    宋窈：？

    宋窈就這樣被抱了一會兒，貌的臉上表更加繽紛多彩起來，不太子殿下的心思。

    這到底是看沒看出來是故意配合他演得這一出，若是沒看出來不說放肆也就罷了，看這樣子，還像是爽到了？

    腦海裏不由自主浮現出之前罵南宮燚混蛋和狗男人時，南宮燚的反應。

    宋窈：“……”

    嘖，太子殿下不會是有什麽奇怪的屬吧？

    宋窈兀自思忖這會兒功夫，南宮燚的笑聲已經停下，高的鼻梁骨去蹭懷裏人的鼻梁骨，

    討好的意味明顯。見宋窈回神，眸底有笑痕，整個人將近一天的戾氣散去，唯剩。

    “多謝夫人。”

    此話一出，宋窈一切就都明白了，將手上的匕首隨手扔出床榻，既好氣又好笑。

    “謝什麽？”

    “縱容孤的試探。”隨著這聲落下，南宮燚一即離的吻一個接著一個降下，兩人現在的距離太近了，親得幾乎嚴合，

    南宮燚上的烈酒味道自然而然更加清晰濃鬱，摻雜著淡淡的沉香，很好聞。

    宋窈卻沒心思去關心這些無關要的，等南宮燚親夠後，手指指尖上夫君眼下淡淡的烏青。來了幾分氣，不由責怪：

    “殿下昨夜幾乎一夜未眠，也不知道挑個……”

    被封住，很快，寢殿的燭火熄滅，夫妻相擁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