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清晨,晨熹微,王都軍營。
宋窈和南宮燚一起,攜同幾位皇子公主以及幾位朝廷重臣送別此次出征攻打南詔的將士。
放眼去,是一眼不到頭的鐵甲軍隊,一麵麵象征大淵的玄旗幟在秋風中飛舞,上麵盤踞著的五爪金龍威嚴凜然!
徐弘達:“出征!”
徐弘達是此次的統帥,一聲令下,聲勢浩的軍隊在振士氣的大鼓聲和號角聲中,訓練有素整齊有序離開。
宋燁前往邊疆,宋家一大家子都來送行。眼看著以前隻知道吃喝玩樂的三兒子的影隨著軍隊漸行漸遠,宋父老眼一紅。
宋母更是在餘嬤嬤的攙扶下,著手帕直掉眼淚。
宋婉宋霖宋燁宋窈姐妹兄弟四人倒沒這麽,該囑咐該代地早已經囑咐代過,擔心歸擔心,煽地哭哭啼啼地沒必要。
又不是隻有宋燁一個人上戰場,宋燁是他們的親人,其他將士又何嚐不是他人的親人,敢上戰場就不要畏懼死亡,尤其是上位者。
如若上位者貪生怕死,如何帶底下的士兵衝鋒陷陣,上梁不正下梁歪,這樣的軍隊不用敵人砍殺自己就能走向滅亡。
臨別前,南宮燚讓徐弘達帶了一份大禮送給南詔王,是南詔小王爺的頭骨。
宋窈這才知道南詔小王爺已經死了的事,天姿國的一張臉上滿是訝異和可惜。
多好的人質啊,用來做易多好,就這麽殺了,好浪費。
“咳。”那時,宋霖在旁咳嗽一聲提醒。見妹妹立刻將惋惜的表收斂,欣又歎。
小妹似乎被太子寵壞了,這些日子以來本都逐漸暴了出來。
“臣,定不負殿下所托!”
徐弘達聲如洪鍾的聲音將宋霖的注意力轉移,投以注目禮,須臾收回目麵不改。
小妹那日說得對,的確是他多慮了。
那日太子在殿上為徐家父說話確實是有私心,不過不是對徐家小姐有意,而是想讓徐家父心存激和愧疚。
來日派遣徐將軍帶兵攻打南詔之時,徐將軍無論是為了謝太子這份寬容,還是為了挽回徐家的麵,都會毫無怨言傾盡全力。
太子縱人心的本事,還真是,一年更勝一年。
宋霖在這邊若有所思,那邊也有人神思恍惚,是柳文景。
為丞相,這樣的場合自然要出現,因為花燈節發生的事心存掛念,眼角餘免不了多看一眼。
本意是想看看宋窈脖子上的傷勢如何,卻好巧不巧看到宋窈在看見匣子裏的人頭時,流出來的惋惜表,一時怔愣。
,不怕嗎?
宋窈五敏銳,第一時間看了過去。見是丞相,收斂惋惜的臉上轉瞬掛上為太子妃的禮貌方微笑,很快將視線挪開。
……
東宮,今早送別將士,所以今日休朝一天。
雖是如此,南宮燚並不清閑。
宋窈歎息,有點小哀怨還有點心疼,久違地扮演起賢良淑德的太子妃角,再次洗手作羹湯。
這次做的是佛跳牆,隻洗了手在旁看廚娘準備食材,怕發髻和裳沾染上味道,還沒開火呢就走了。
裝裝樣子是可以的,真的苦著自己那是萬萬不能的。
走這可以說毫無意義的一趟,純粹就是為了一個儀式,和太子殿下邀功的時候,也好更理直氣壯一些。
午膳,宋窈順利邀功,心妙極了。
可惜,午膳過後沒多久東宮來了位不速之客,不僅打擾了夫妻二人的甜午休時間,還提出無理要求。
廳堂,沁人肺腑的茶香氤氳。
宋窈和南宮燚一左一右坐在主人座位,看著不請自來的南宮槿,麵上帶笑,心不滿極了。
小孩子家家一天到晚沒點自己的生活嗎,時不時地到哥哥嫂嫂跟前找存在做什麽?
好煩,好想解決掉。
宋窈不是南宮燚,沒有屋及烏的觀念更不看重。
隻在乎喜歡的且對好的,令心煩的東西一般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想辦法解決掉。
可是是皇子,不好解決,唉~
宋窈喝口清茶醒神,在心歎自己不會投胎,要是還有下輩子想當皇帝,還得是帶治國係統的那種皇帝。
不然就這個沒有治國才能的腦子,真當了帝也得被篡位。
南宮槿:“皇兄,我想和皇嫂比武。”
宋窈:“?”茶沒來得及口,就被神經皇子莫名其妙的一句給噎到。
南宮燚高大的軀端坐在主位,聞言眉峰攏起,神態明顯不愉。二十幾年來第一次跟南宮槿怒,放下茶杯沉聲:
“你放肆!”
南宮燚是大淵未來的儲君,常以喜怒不形於示人,這樣緒外的重話可以說從未有過。
霎時,寬敞明亮的廳堂外跪了一地的人。
“殿下息怒。”所有侍衛仆從齊聲,廳堂裏裏外外噤若寒蟬,氣氛抑得幾近讓人不過氣來。
唯有宋窈一人,優雅品茶。
毫沒有做為主人和當事人之一的自覺,沒有要開口緩和的意思。反而笑瞇瞇地,在這一刻完完全全將本暴了出來。
人家都要和比武了,看來那日的確暴了個徹底。
既然如此還辛苦偽裝什麽呢?當然是攤牌了,不裝了。
南宮槿也跪了下來,“臣弟沒別的意思,隻是知道皇嫂會武,且手不凡,想和皇嫂切磋一番。”
幾句話說下來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足夠在場的所有人聽到。
宋窈勾了下紅,揣出神經皇子的心思。這樣的行為顯然是有意而為之,目的是為了讓東宮明裏暗裏的守衛仆從都聽見,
也好從此對這個太子妃提高警惕心,避免有一天狗膽包天,對南宮燚不利。
嘖,倒是個好弟弟。
宋窈本沒想換位思考,但記著太子殿下那日說起讓三哥前往邊疆的相關事宜,顧及自己的種種,還是開口了。
“夫君。”
偏頭看向南宮燚,一雙明的狐貍眼滿是狡黠和算計:“不就是比武嗎,妾和七弟比就是了。”
換位思考是惦記著太子殿下對自己的好和,但真讓當氣包可不行。
比武啊,多好。
一個臣子之,可以明正大名正言順地痛打皇子,這樣不知尊卑的事,想幹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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