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是見還是不見……

    上，紀星辰一點都不想讓陸硯北和梁若見麵，可理智上知道梁若這個瘋子一定會再次幹出來自殺的事。

    現在的一切都是自食惡果，紀星辰一點都不心疼。

    可心疼梁朝，心疼那個一心向善，醇厚淳樸的年。

    那個為了朋友，可以放棄自己生命的梁朝。

    紀星辰有時候真的想不明白，梁家一家子都是老實人，每個人都心地善良，梁父梁母一輩子矜矜業業的工作，忠於主子，兩位老人臨死之前還在擔心陸硯北會不會到陳琳的欺負，顧慮紀星辰這樣的子以後會不會吃虧。

    梁朝更是從小就護著紀星辰，沒有一點怨言，最後為了救陸硯北喪命。

    這樣的梁家，怎麽就出了梁若這麽個黑心的呢？

    貪得無厭，良知泯滅，違法犯罪，所有的壞事被一個人做盡了。

    最終，紀星辰歎了聲氣說：“去見一見吧，不管怎麽樣，總不能真讓去死啊，不然怎麽對得起梁朝。”

    陸硯北沉默片刻，說：“好。”

    紀星辰又道：“我跟你一起去。”

    陸硯北皺眉：“你快生了，不能跑。”

    而且梁若之前就想傷害，陸硯北本不放心兩個人見麵，他怕梁若真瘋起來什麽都幹的出來。

    紀星辰卻堅持：“你不是在嗎，傷不了我。”

    陸硯北最終沒再堅持。

    站在病房門口，守著的警察代幾句後便放們進去了。

    病房不算大，但也是一個單人病房，梁若躺在床上，側著，目看向窗戶外麵。

    大半年的時間，梁若的長發變了短發，發質枯黃，形如枯槁，瘦的不人形，麵頰都凹了進去，角蒼白。

    紀星辰微微蹙了蹙眉，抬頭看向陸硯北。

    陸硯北同樣皺著眉，大概沒想到短短半年多時間，梁若會變這樣。

    頭上還包裹著紗布，上麵滲出一點跡，整個人看上去沒有一點生機。

    梁若聽到靜，卻沒有立刻回頭，而是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轉過，看到陸硯北後站著的紀星辰時，眼裏沒有一點意外。

    但還是問了：“為什麽要帶著紀星辰，帶來看我的笑話嗎，硯哥哥。”

    雖然在問，視線卻遊移著，那雙昔日裝著心計城府的眼睛此刻無波無瀾，說話的時候語氣也很平靜，毫沒有獄警在電話裏說的那樣癲狂。

    麵對這樣正常的梁若，紀星辰卻有種不詳的預。

    不喜歡梁若，可當真的有一天看到變這幅模樣，沒有多高興。

    心裏沒什麽特別的覺，仿佛這個人從頭到尾隻是一個陌生人。

    陸硯北緩緩開口：“為什麽自殺。”

    梁若笑了笑，角那抹弧度顯得有些譏諷：“你把我送進去三十多年，我在裏麵每天生不如死，你問我為什麽自殺嗎？嗯……大概是覺得生活沒意思，所以想著死了算了？”

    這話梁若是笑著說的，語氣仿佛在討論今天的天氣一樣平淡。

    陸硯北深吸一口氣，目沉沉，他走到梁若邊，“我送你進去是因為你咎由自取，做了錯事總要承擔責任。”

    梁若哈哈笑了起來，笑著笑著開始猛地咳嗽，像是被嗆住了一樣，陸硯北手扶，被揮手擋開。

    冷笑著說：“別來假好心了，我哥救了你，你卻把他的妹妹送進監獄，你就是這麽報答他的救命之恩的。我哥九泉之下知道你把他妹妹害這樣，不會安息的。”

    紀星辰低聲說：“梁朝是個正直的人。”

    梁若渾一僵，“你配提起我哥嗎？當年要不是他把你背出來，你早就死在樹林裏，說不定首都被野啃食了，你們一家子，咳咳……咳……沒一個好東西……咳咳咳！”

    梁若話都說不完整，言語裏的怨念很深。不停地咳嗽，好不容易緩過來了，梁若又恢複了雲淡風輕的模樣。

    出一抹天真的笑，像是很多年以前幾人圍坐在院子裏玩耍的時候。

    梁若說：“星辰，你知道我最羨慕你什麽嗎。我呀，羨慕你從小就眾星捧月，想要的東西出手就能得到，做什麽都很容易功，陸硯北喜歡你，我哥也喜歡你，大院裏的孩子都願意跟你套近乎。”

    眼神空，像是在回憶：“那個時候我還沒長開，績也不好。是你主帶我玩，每天給我補課，我被那群壞小孩欺負的時候是你把我拉出來，我犯錯被爸爸打的時候也是你擋在我麵前。”

    說：“你多好啊，好到就像你的名字一樣，燦若星辰。”

    梁若又咳了幾聲，悵然地說：“我曾經也很喜歡你，我想要像齊月和周明朗一樣站在你旁邊，可是我對你來說就隻是隨手幫助的一個人，我們出不同注定跟你站不到一起，因為出，我隻能是陸家保姆的兒，隻能是一個傭人。所以我嫉妒啊。都是人，憑什麽你生下來的時候就什麽都有，憑什麽我就能隨意被人踐踏，我不服，我不甘心！”

    梁若笑容淒慘惻：“你不是喜歡陸硯北嗎？那我就要奪走他，讓你好好看看，你紀大小姐的人生也有得不到的東西，我梁若手可得的是你求之不得的。”

    紀星辰一直沉默著，從來都以為梁若對的恨是因為陸硯北，原來的恨從更早的時候就深固。

    梁若說：“可惜，他不喜歡我，他喜歡的一直都是你。”

    陸硯北眸幽深，“梁若……”

    “別我的名字。”梁若語氣冷漠又蒼白無力：“可憐了我哥，你知道他為什麽救你嗎？因為他喜歡紀星辰，他知道紀星辰喜歡你，他覺得你要是死了，紀星辰一定會很難過。可憐他生死一瞬間的時候，想的居然是他死了紀星辰或許不會那麽難過了，哈哈哈哈，多可笑啊我的哥哥！”

    紀星辰渾一震，了下，陸硯北眼疾手快的跑過去攬住。

    眼底都是濃濃的擔憂和後怕：“怎麽了？不舒服嗎？”

    紀星辰搖搖頭：“沒，我緩一會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