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付榮之言純屬無心之失,請你饒了他吧。」王澤邦當即重重跪下求。
王澤邦跟蔚垚雖都震驚今日的付榮竟如此反常,平日里他是最懂察言觀一人,但今日說話卻魯莽無狀,口無遮攔,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對啊,付榮想必是被夫人急了,心煎熬才會胡言語,他到底是殿下的表親,先老夫人唯一的侄子,請殿下寬宏大量饒恕他這一次吧。」
蔚垚倒不似王澤邦這般真意切,他與付榮的關係就屬冤家,上總要懟幾句,再加上付榮時常為霸佔將軍邊最重要的位置而耍的小手段心機,著實讓人煩不勝煩。
但不可否認,他們在小事上雖有爭執,但這麼多年以來存下深厚革命誼也也不假。
鄭曲尺雖然被人掐著脖子,面前之人也像那索命的閻羅一般散發著一種侵食生命的邪惡氣息,跟隨時能夠取了小命似的,但關鍵時刻依舊耳朵豎得尖尖的,絕不空所有人的談話。
表親?
侄子?
付榮跟元星洲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兒,怎麼就了表親關係?反倒是今天白守靈堂,付家來人了,常越為介紹了姻親關係,說是付家乃老夫人娘家的人……
付家,付榮,老夫人、侄子,表親……
這一切的線索不就串聯起來了嗎?
現在已經百分百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眼前這丫的混球,本就不是元星洲,他就是易容后的宇文晟!
意識到這一點后,彷彿一子強勁的氣猛衝腦頂,小臉漲番茄紅,怒意直接沖昏了的頭腦,想都沒想猛地抬頭就朝前面一個猛頭撞擊,打算跟他來個兩敗俱傷。
呯——這一撞,敵人傷怎麼樣鄭曲尺不知道,反正疼得腦花直晃悠,眼冒金星。
反倒是元星洲,腦袋跟鑽石做的一般,堅無比,他僅僅只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撞得後仰了一下腦袋,不自覺鬆了手勁,上額頭。
而王澤邦跟蔚垚則見此直接倒吸一口涼氣:「……」付、付榮他這是瘋了嗎?
元星洲微微瞠大的眼眸盯注在「付榮」臉上,眼底飛速閃過一懷疑、詫異、冷的緒,但下一秒,對上狠狠瞪過來的水亮眼眸時,他卻徒然一震。
終於腦花盪回到了原位,視線有了定焦,便破口大罵:「不就掐脖子,什麼臭病啊?」
見過喜怒無常的,可就沒見過他這種喜怒都要見來助助興的?他緒控制差這樣,這不純純有病嗎?
一利索爽快的痛罵,令室一片死寂。
一時之間沒有出聲,所有人都沉浸在這古怪、違背常理的安靜氣氛中,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了。
而鄭曲尺在這一片死一般寂靜中,頭腦逐漸清晰,在後知后覺到自己都做了什麼時,剎時臉一白,額頭汗水豆大落。
要命,好像忘了……宇文晟這人不僅有病還變態,現在頂著付榮的份面目行事,在別人眼中不僅傷了他還出言辱罵,這何止是以下犯上,簡直就是狗膽包天!
反應迅速,為保狗命,正準備認慫求饒:「我……」
卻不想元星洲先一步鬆開了對的鉗制,他推開了,呼吸明顯一一松,像繃的發條似的,明顯正在抑著什麼,他額角的青筋突起,脖子的也開始了明顯的轉變,從冷白轉為了絳紫,如白璧蒙瑕般顯眼。
他迅速轉過去,很看得出來,他現在很痛苦但又極力在剋制,鄭曲尺不懂他這是怎麼了,總之看著不太正常,就不知道是犯瘋病了還是哪裡不舒服?
倒是王澤邦跟蔚垚反應過來,但他們沒有貿然上前,反倒一臉張與謹慎的連忙反退後了好幾步,嚴陣以待的神,彷彿元星洲隨時可能化為巨大的兇殘魔。
鄭曲尺見了,心頭直打鼓。
喂喂,突然擺出這麼一副架勢,搞得都有點怕了。
未知的恐懼簡直不要太折磨人,這究竟是怎麼了?!
鄭曲尺心想,他們退,我也得退,要不然豈不顯得我很不合群?
正小步後退,卻突然聽到前方傳來一聲:「方才……沒傷著你吧?」
鄭曲尺作一滯,然後一臉見鬼了,顯然是被他驟變的態度給驚著了,前一秒想殺人,下一秒關心人,說他神正常都沒有人信吧。
口而出:「傷著了又怎麼樣?」
前方想了一下,道:「我可以彌補你。」
「怎麼彌補?」
元星洲轉過來,只見他脖子斑駁的奇異絳紫紋路已經消退了,但他神卻略顯疲憊倦怠,雙眸中的破裂的網猶存,輕聲道:「你想要什麼,我便給你什麼。」
蔚垚跟王澤邦都錯愕地看著元星洲,難以置信他竟沒有一番洗瘋狂,便將自己強行從凰淚發作的癲狂失智中拉了回來,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殿下是怎麼做到的?
近來殿下一直努力剋制著脈中蠱毒帶來的強制催發兇,再加上夫人那頭步步,事態叢生,令他的神狀態愈發不穩定,隨時一個引點便能夠發生炸。
他們就是顧慮著殿下的緒,擔心殿下會被凰淚徹底演變一個只懂嗜殺的怪,這才一直小心翼翼,盡量不做會惹怒他的事,哪怕因為會與夫人間產生芥與隔閡也在所不惜。
只是沒想到,殿下因為付榮的一番話而險些被凰淚催的殘緒,又因為付榮的一個冒犯舉而被其強行制了回去……什麼時候,這付榮也能對殿下有這麼大的影響了?
奇了怪了,簡直不可思議……或者,是他們猜測錯了,這一切本就跟付榮沒關係,只是他誤打誤撞,剛好卡在這個時間點上。
然而,接下來殿下跟付榮兩人之間對話,卻又他們怎麼越聽越不對勁,越聽越覺得不正常?
殿下何時對付榮用過這種簡直可以稱為「溫」的語氣了?
而付榮什麼時候學會順桿子往上爬,全然不見平日里在殿下面前的謙卑與自律了?
鄭曲尺聽到元星洲的承諾如此誇張,要什麼給什麼時的確心了一把,但轉念一想,所有的饋贈都在暗中標好了價格,還是不要太貪心為好。
一番心理活后,道:「我現在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可以老實回答我嗎?」(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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