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星洲見靈古怪的神,便知道此刻肯定又在那胡思想了。
他瞥向關閉的門窗,一道韌氣勁倏地打出,窗子便應聲朝外大大敞開,室那馥郁的熏香味道才逐漸淡去。
「這些人也自有他們的妙用,戰場之上,再銳的士兵亦如棋子,棋子的運用得當不在於棋子本,而在於執棋之人。」
他的一番話當即便得到了鄭曲尺的高度認同,他說得有道理的,只是不通「下棋」這事,雖有疑慮,卻也識趣不摻和他的決定。
「我今天也去辦了一件大事,我給咱們的士兵從軍監要來一批良的兵,我還特地訂製了一批標槍,此槍與普通的長槍不同,它重量輕、長度適中,在關鍵時刻能有對方出乎意料的大用。」
鄭曲尺跟他比劃著大概形狀,意圖讓他明白一件事,此堪用。
「標槍?只剩兩日時間六國試兵便開始了,軍監能做得出來你口中所說的標槍?」元星洲一雙眸凝睇著。
鄭曲尺卻有信心:「應該沒問題,他們答應我了。」
元星洲觀察一番,心底便有了瞭然之。
看來,這一趟是去抓軍監的小尾去了吧,若非被抓到把柄與要害,就憑他們那些人「吹拉彈唱俱佳」的油本領,可沒這麼好說話。
「將軍夫人原來不僅在匠藝上頗的建樹,連在下方面的能力,也令人意外。」元星洲挑了挑眉。
鄭曲尺乾笑一聲,大樹底下好乘蔭,多半也是沾了元星洲這個殿下的一些威勢。
「哪裡,世子殿下說笑了,對了,殿下能借我三百兵力嗎?」
元星洲倒沒有問借三百兵力意何為,只道「你不必過問本殿,你手中的金印就是本殿給予你的權力,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做什麼都可以?
這口氣未免也太寵信了吧?
鄭曲尺頓時複雜地看著他,一松,便將心裡話說了出來:「那我想竊國上位,也可以?」
這話多有些大逆不道了,但對同樣打算大逆不道的元星洲而言,聽了反倒覺得十分有意思。
他淡淡掃了一眼,一點不帶遲疑道:「當然可以,不過你得應本殿一個條件才行。」
他說可以?
還當然可以。
「什麼條件?」有些好奇地問道
以為他或許要說什麼為他向鄴王、鄴后復仇,或者幫他解決什麼頭痛難題之類的,卻沒想到他一雙瀲灧起微瀾的眸子凝注著,語出驚人:「封我為你唯一的男王后。」
鄭曲尺聽后,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當時就是直接一個三觀炸裂,無以言表。
「我、我在講笑,我不想當王,更不是那塊料,殿下就當我方才腦子被驢踢了。」當即就是一個三連拒絕。
元星洲顰起眉:「可本殿卻是認真的,你當真不考慮一下?」
「不考慮!不打擾殿下休息了,我先行告辭了,既然殿下對臣婦方才的提議沒意見,那明天臣婦就去驃騎府挑人。」
拎起擺一溜煙就跑出了元星洲的寢宮,人都有些麻了。
這元星洲真是越來越變態了,連男王后這種破廉恥的話都能夠一本正經的說出來,自愧不如,認輸行了吧。
近來邊的爛桃花真是一朵接一朵不要臉開,可一事業心的寡婦,本不需要,請上天儘快將它們無掐死在花蕾中就行了。
鄭曲尺早前讓藍月給蔚大哥傳訊,他幫找來一些有用書籍了解下鄴國國,好奇鄴國的試兵一般是怎麼進行的,而比起言語的片面描述,書上則有更加詳細全面的記載。
經過了解,知道六國試兵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以往頂多是兩國之間的暗中較量,可這一次彩了,全都跑到鄴國這邊來爭強好勝了。
看來他們這些國家都各有各的小心思吧。
一開始有鄴國這麼一塊大吊在眼前,他們肯定一個個都饞著,無暇顧及旁人,可一旦這塊大被人叼進裡吞腹中,接下來他們就該中互相殘殺的戲碼了吧。
也不是有多了解時事,而這是一個亙古不變的道理,一山不容二虎。
誰甘願當「」啊,誰都想當「吃」的人。
這一次六國試兵,統一在鄴國舉行六國的軍事演練,首先由統帥親自來指揮訓練有素的軍隊,展示國中的雄風與實力。
每一次的軍事演習不僅是為了鞏固了王權的統治地位,也是為了在其它國家面前揚威抑敵,樹立了統治的威信。
各國傳統的試兵儀式,實際上就是為了出征準備的軍事演習和檢閱,然而這一次的六國試兵質卻變了,也將傳統的試兵儀式徹底顛覆,變了一種對戰模式。
他們將以真實演練的方式與各國的軍事較量,進行一場「友誼」賽,雙方以防與守的份進行。
選擇防守的一方,則會在狩獵場中選擇據地,對方則會用兵力進攻,若守方在規定時限守住,這便算贏,若攻方在規定時限拿下據地,則攻方勝。
所以這一次的試兵並不是單純的演習與紙上談兵,而是要真刀真槍進行,要說,它也算是一種小規模的戰爭,會有必然的傷亡。
這一次的六國試兵,七國矚目,都期盼著最終結果,除了一向不喜歡參與戰爭的茲國,其它六國皆是何種心態在進行,鄭曲尺也心知肚明。
「正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今晚上也不打算睡了,王澤邦找出近期的戰況與諜報,打算分析一下各國的國力優勢與劣勢,至於軍事戰略、戰、軍事歷史和軍事技等方面的知識也稍微涉獵一些,雖然現在才開始學習遲了些,但臨陣磨槍不快也亮。
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後勤副,真正上戰場的主力統帥將是元星洲,但倘若他們到的是防守一方,那麼覺得應該也是能夠幫得上忙。
當夜,一室亮至天明,在熬了一個大夜之後,鄭曲尺卻沒有覺得有多累,除了人年輕之外,還是因為持續堅持著練習骨,二來也因為當初上留下的疾,被梅姨的各種葯膳湯劑滋養著,哪怕梅姨這次並沒有跟過來,卻將後續跟進的事待給了王副他們。
「藍月。」
一喚,藍月便出現在了的面前。
「夫人。」
「讓京中的人隨時留意狂刀的蹤影,只要他一出現,便立即將人帶到我的面前。」
狂刀?
提及此人,藍月尤心有餘悸:「夫人,此人十分危險,且還是墨家的人,你……」
見藍月憂心忡忡的樣子,鄭曲尺笑了笑,道:「我知道,可是我現在很需要他,哪怕用他於我而言有安全患,我也認了。」
見夫人堅持,藍月便也不再說些什麼。
「藍月知道了。」
在鄭曲尺用過早膳,走出八部殿時,卻見一名太監躬上前行禮:「將軍夫人,殿下已經替你安排好了代步的馬車,您要去哪裡儘管吩咐小的。」
鄭曲尺頓了一下,問道:「那世子殿下呢?」
「殿下去給聖上請安了。」太監回答道。
鄭曲尺頷首,既然是世子殿下的一番好意,自然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再加上不認路,於是從善如流地爬上了馬車,然後對外道:「去驃騎府。」
「是。」
鄭曲尺這頭剛到達了驃騎府大門口,馬上便有人開門出來迎接,對方一制的爍盔甲,正是驃騎將軍,他熱上前拱了拱手:「霍廷見過上將軍夫人。」
他旁還帶著一人。
「王飛塵見過上將軍夫人。」
兩人在前,其它家丁與守衛則隔了一段距離行見禮。
鄭曲尺下了馬車,見到他們倆人,自然是一番打量,只見一個曬得跟個非洲黑人似的,臉與脖子黢黑,簡直比福縣那些日日耕種的農民漢還要誇張。
想,書中描寫的黑旋風大抵也就是這樣了吧。
另一個則長得很白,或許是與旁邊的這位黑將軍相比吧,他白得不像是個武,修長俊的形,五立俊秀,跟一個白臉大俠似的,上有一子灑俠義之氣。
「兩位客氣了。」
宇文晟為鄴國的上將軍,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除了鄴王與鄴后,其餘之人見了基本上都得行禮。
初次見上將軍夫人,霍廷與王飛塵僅匆匆一眼掃過,不敢無禮直視太久,僅從外貌上觀察這位上將軍夫人十分年輕,好似剛滿十六那般五還帶著些許嬰兒,大眼圓臉,俏和善。
「將軍夫人是先隨卑職先逛一逛驃騎府,還是直接去校場挑選人?」霍廷人直話更直。
鄭曲尺訝異:「你們怎麼知道……」
「是殿下一早便吩咐了下來,讓卑職們陪同夫人好好在隊伍中挑選夫人中意人選。」王飛塵回道。
殿下?
「是他啊。」鄭曲尺恍然。
之前就奇怪驃騎府門口為何會無故等著人,一出現對方就迎了上來,還一眼便認出了的份,完全不像之前在軍監那般形。
原來這一切皆是元星洲提前替打點好了一切,只為了讓能夠一切順利,不再遇上任何刁難與阻礙。
想不到看起來那樣冷漠的一個人,卻也有如此細心周道的一面。
鄭曲尺心想,自己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謝謝他,只是……如果他能夠戒掉那種胡言語的病就更好了,想必他們之間的關係會更加和諧自然。
「不必逛了,還是正事要。」鄭曲尺道。
哪裡是不想逛啊,只是留給的時間真不多了,在分秒必爭的況下,也確實沒有那個閑心,等以後有機會,再慢慢遊歷。
「嘿——嚯——」
烈高照,校場之上,一排一排,幾十人為一組,像豆腐墩般四四方方的隊伍排列整齊,在寬敞的校場上刻苦訓練著,他們拿著捧揮舞著枯燥的作,一下接一下,揮汗如雨,威武雄姿在此凝聚一幅幅壯的強軍畫卷?
鄭曲尺被引領至看臺二樓,站在高,更容易眺出隊伍完整的隊型與宏大,默默的欣賞了一會兒,才問道:「霍將軍,這是什麼兵種?」
恕孤陋寡聞,這些個著上半的壯猛男,只拿著捧展示著其剛健碩的軀,著實分不清他們來自哪支隊伍。
「回夫人,這是府兵。」霍廷回道。
「霍將軍,不知盛京府兵共有多人?」
「三千人。」
「那來這裡訓練的有多人?」
「不足千人,除事假、病假外,其餘的上府兵幾乎盡在此訓練。」
府兵分為上、中、下。
「哦,將軍對這些府兵應該都很了解吧,不知道他們的團隊作戰力量如何?」
霍廷保守道:「只能說,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那駐守在盛京的常戍兵呢?」鄭曲尺又問。
「常戍兵經年在營中苦訓,春秋季還會參加耕收勞作,從力氣與健壯上更勝一籌,然而他們缺乏對敵經驗,單兵整的作戰能力一般,不能與時常剿匪、辦公的府兵相提並論。」
「那衛兵又如何?」
「衛兵來自各縣、郡地方上的招募,基本出生於農民與平民家中,屬於三者中最為弱的一力量,然而衛兵亦有好,他們不像府兵與常戍兵只懂聽令行事,若失去了指揮,他們依舊能夠依令進行。」
鄭曲尺安靜地聽完,然後將霍廷的話自轉化為能夠理解的語言,那就是——府兵綜合能力最強,常戍兵力氣大,但兩邊的人都沒有衛兵這種小人腦子靈活,懂得隨機應變。
「不知道夫人想要哪種兵?」
霍廷這人有意思的,看起來是個大老,但是自己剛出現在驃騎府的大門口,他就好像準了的心思,兩人之間一問一答,十分順暢和諧。
鄭曲尺很快心中便有了答案:「我要力氣大的。」
的要求簡單明了,霍廷一聽就知道挑選重點:「力氣大的?那最合適就應該是常戍兵了。」
「就常戍兵了,我要挑兩到三百人,材要高挑些的,不要太過笨重,腦子不靈不要,最主要的就是力氣得大。」
王飛塵聽完的挑兵要求,卻只覺著上將軍夫人的要求果然有些婦人家的頭髮長見識短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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