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反水前夕
「那我沒來之前,這些是由誰來弄的?」
鄭曲尺一心貳用,一邊蹲下有條不紊地敲打安裝,一邊詢問著小三。
小三抬手指了指小七跟自己,一副大冤種的樣子:「就我跟小七啊,我們勉強還能看得懂一些圖紙,花些時間能弄起來,就是弄得不好,每次用完就壞了。」
鄭曲尺這下也明白興安為什麼將他們仨組合到一塊兒了。
敢他們仨都是後勤人員啊。
另外就是,有沒有可能不是他們拼得不好,而是這東西本來就是一次的呢?提供貨源的人要麼就是技藝不,要麼就是故意整些次品來糊弄外行的。
「這些東西是誰給你們做的?為什麼不他拼裝好了再送來?」
「那人說了,沒時間幫咱們裝,自己去弄,再說,那人只是跟咱們做了樁易……」阿三說到這,忽然意識到自己又一時大意跟了些不該說的話,他趕截話,沒再繼續說下去了。
但突然不開腔多尷尬啊,於是他迅速轉移了話題,叉腰,振振有詞道:「你怎麼這麼多話?好好乾活,這車麻煩死了,至得弄小半個時辰,咱們還有好幾樣呢,若是在天黑之前弄不好,興安哥肯定會生氣……」
「好了。」
不等他拉拉抱怨完,鄭曲尺就已經出聲打斷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站了起來。
話還噎在管里呢,但小三已經忘了自己剛才在說什麼了。
小三跟小七目獃滯地看向鄭曲尺的後,暗吸一口涼氣:「!」
我的媽呀,方方正正,「沒缺胳膊條」,更沒哪裡「牛頭不對馬」胡拼接,它真的是一輛完整的撬車啊!
「你幹了什麼?!」小三捧著臉一聲鼴鼠尖狀。
嚇得鄭曲尺一怔:「我幹了什麼?!」
他幾步衝到的面前,將的雙只手抬起來,當即就是一陣拜打量與嘆:「它是怎麼長的,怎麼幹活這麼厲害,它、它就這麼三十五除二,欻欻欻地就給整好了?」
平時他跟小七就在那兒絞盡腦研究圖紙,看懂了就再找部件,最後再研究一下怎麼將它們從零到整組合到一塊兒來。
這過程中耗費的時間,完全是據他們腦袋的靈程度來衡量長短,有時候其它人看不過眼,也會過來幫一下,但都是些門外漢,越幫越忙,哪怕勉強弄好能用起來,但卻不經事,說壞就壞了。
鄭曲尺不了他,將自己的手果斷了回來,慢條斯理道:「連這種小事都辦不好,你們還留著我做什麼?」
小三乍一聽這麼說自己,一時竟覺著有些不舒服。
雖然這話……是他之前說的。
小七卻先小三一步解釋道:「之前,嚇你,你好。」
鄭曲尺見這一講話就磕的小七,卻努力憋出三個詞,稍微理解了一下他的話:「你是說,之前在天坑裡說的那些話,是小三在嚇我?」
小七剛要點頭,卻被小三一掌給呼到一邊兒呆著去了,他對鄭曲尺嚴肅道:「我是在嚇你,可興安哥他們卻不是,總之只要你說的是實話,真是一個木匠,沒什麼壞心思,那以後你就安心待在咱們這兒,我跟小七肯定會罩著你的。」
老實說,小三雖然跟小鄭認識的時間不長,了解也不深,甚至連名字是寫哪個「zheng」字都不清楚,但他就喜歡這種不拘束但又懂得適時示的子。
強過頭,不好相,糯過頭,唯唯諾諾,也不好相,像這樣就正合適。
連一向不與人搭話、接的小七,都喜歡靠近,常常找機會待在邊,或許是上有一種令人很舒服、可以放鬆緒的染力吧。
鄭曲尺見他忽然這麼正兒八經,就差沒下一秒端三杯酒來歃結拜了。
但是不好意思,是一臥底,從一開始的心就有偏向,的目的就是幫助府將他們全都抓拿歸案,所以註定要辜負他們的信任了。
「我當然是一個木匠,假的也真不了,對吧。」面如常,示意他們看看剛弄好撬車。
小三與小七一看,也深以為然:「是弄得比咱們強多了,來,接下來去那邊。」
他們三人又轉場到了另一堆木零件前,這個就更簡單了,但對於它的用途卻讓鄭曲尺瞳仁一凝:「滾地籠?」
「你當真是看一眼就知道它是什麼啊?」小三瞪大了眼睛。
沒有問他們拿這「滾地籠」來做什麼用的,因為忽然想起了在庫看到的那些火藥竹筒。
「滾地籠」就是一種圓型的籠子,可當刑囚人,也可裝,它裡面特地設計了卡槽的部位,是專門用來卡住細長的,可以放刀片,自然也可以放火藥竹筒之類的暗。
假如有人在「滾地籠」裡面放上這些火藥,再有人將它從高推下去,只消極快的速度,它就會順利地滾進敵人中間,發生一定程度的炸與飛濺火焰碎片,造傷亡況。
不過,並不清楚那個火藥竹筒的威力有多大,假如配比不當,或許是煙多於火,威力也不比炮仗大,但如果配比得當,威力可大可小。
「我好奇的,咱們這一次是要蹲什麼人啊?人很多嗎?還需要事前埋伏這麼大的陣仗?」鄭曲尺弄好了「滾地龍」后便問小三。
小三眉宇之間十分糾結,最終他還是有些遲疑道:「你一會兒就能看到了,咱們還是先做事吧。」
鄭曲尺並沒有因為他的避而不答而冷臉,依舊維持著如常神:「那行。」
清楚小三是因為興安的威懾,不敢隨意對方不讓他隨便說的事,便也不再為難他,其實小三說得對,反正等不了多久就能親眼目睹了,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
由於這一次組裝是鄭曲尺手,所以他們埋伏跟攔截需要的工跟輔助械,都超前弄好了,以至於回來的路匪們看著都是一臉驚奇。
「小三、小七,果然是能生巧啊,你們這麼快就掌握了這一門技藝了?」有人調侃道。
小三頓時沒好氣地懟回去:「我跟這一門技藝,那就是我認識它,它卻不認識我,我們本不好吧。」
他又回頭指了指鄭曲尺,給他們介紹:「這是小鄭弄的,全程沒我跟小七幫一丁點力,作太幹練利索了,只消看一眼就能知道這這是哪的東西,連圖紙都需不著。」
「?」路匪們都驚訝地看向鄭曲尺。
鄭曲尺一直留心著這些路匪的口音與習慣,但這很難判斷,一來他們很開口,二來說話的那幾人口音很雜,不像是同一個地方來的。
尤其是小三與小七,又是另一種很端正又偶爾帶上幾個鄉音字眼的句子。
只能確定,他們不是福縣這邊的人,口音不像,飲食不像。
一個不留神,便聽到小三將自己吹得有些太神乎了,鄭曲尺打斷了他:「我是木匠,自然有一些技巧。」
快別說了,再說就要餡了,誰好人家的鄉下工匠還懂軍師械啊,那都是軍匠們的活啊。
「一個子,還真能當木匠啊。」
一開始他們是不相信自稱是木匠的,哪怕修好的一輛小推車,但小推車不難,可如今連這些都能裝好,便是事實擺在眼前,他們不得不信了。
為了能夠取信他們,鄭曲尺自然需要編一套合合理的說辭,而之前已經想好了。
「窮苦人家,哪樣活計能吃飽飯,我就學哪樣,干哪樣,我自小便沒有了依靠,也沒有任何人會保護我,所以我活下來全憑子強,得了苦,男子能做的,我亦能做,雖然你們可能都瞧不上我,覺得我是子,但我卻始終覺得,男子能做到的,子同樣能做到,男是一樣有用的。」
他們見小小一子,面對他們這些強勢又兇惡的匪徒,卻倔強不服輸地站在那裡,想向所有人證明的能力,是這一點,就足夠說明與普通子的不同了。
他們雖然沒有放下對的戒心,但卻又覺得確實是個可用之人,一時之間路匪沒了言語,陷緘默。
漢子們不懂如何與小鄭這樣看似糯白凈、實則又倔強認真的小子相,敵人就殺,同盟就結伴,但如這種無法準確定義份的人,卻為難了。
才質疑了兩句,人就講了一大堆的苦難悲慘史,小小年紀飽嘗風霜,都這麼慘了,還這麼努力,這麼上進,這麼拚命……
要再多說幾句,估計他們還是不知道回什麼,只能找個地方躲去了。
「是有用的,且比男子更有用。」
在一片「我真該死」的無聲沉默當中,興安那辨識度極為明晰的嗓音在後方響起。
他走到了鄭曲尺旁邊,頎長的軀卻將晚霞的餘都吞噬了,只傾軋下一片影籠罩在的上。
鄭曲尺瞬間就像那被狼盯上的小,渾起了一層皮疙瘩。
「所以,我才不辭辛苦,特地將你從福縣拐到了我這匪窩裡……」
鄭曲尺聽得心頭狂跳,他偏過頭來,聲音拖得長長的,那過於彎長的眸子,莫名像是兩柄變形的鐮刀,既危險又鉤人。
完了……這曖昧不清的言語,這勾纏不休的姿勢,再加上這副軀好像總能莫名吸引一些子變態的傢伙,他、他該不會是想讓當他的寨夫人吧?!
鄭曲尺趕朝後退了一步,哪想興安竟先一步看穿的行,與之同步邁進。
這下,不僅鄭曲尺是這樣想的,連一眾路匪都一臉懵了。
……他們是不是都會錯意了,興安拐來這小木匠,本就不是給他們匪窩準備的,而是給他自己準備的吧?
正當鄭曲尺不了這快不上氣的氛圍,心一橫,就直截了當告訴他:「其實,我早嫁……」人了。
話正當一半,興安那一口大氣,終於接下了未盡之語:「……當小木匠。」
鄭曲尺:「……」角猛地一。
路匪也全都眼皮子一跳。
興安忽然想起了什麼,他笑問:「你剛才說,你早嫁什麼了?」
鄭曲尺努力出一抹微笑,道:「其實,我早加……你們,就可以早一日為咱們做出一分貢獻,我雖然手腳功夫不行,但我還可以做些其它事。」
「真這麼想加我們?」興安再次向確定。
鄭曲尺毫無猶豫道:「想。」
在回答完了之後,興安眼神忽然起了細微的變化,雖然轉瞬即逝,但鄭曲尺卻沒有錯過。
那是一種玩味、惡趣味又莫名夾雜著一種看不懂的深黯晦暗,像是墜深海一般的神未知。
「興安,人來了。」
一個負責偵查的路匪從坡下跑了過來。
興安轉過頭,神霎時間就換了一種貪婪的兇相:「終於來了,我們這頭也都已經準備妥當了,剩下的就是所有人隨時聽從指令,散!」
「是。」
當下興安與路匪人員各有各的安排與計劃,四散開來,而鄭曲尺見人眨眼間都走了,便問小三:「那我們呢?」
小三跟說:「我們當然不用去了,就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就行了。」
「可、可是我們就這樣走了?我覺得我們還是跟上他們……」
不等掙扎,小三跟小七就一把拽住的胳膊,去找地方躲藏起來。
一路上,這兩人就跟無頭蒼蠅似的,拉著朝偏僻的地方鑽,可鄭曲尺有的想法,得想辦法留下跟王澤邦相認的暗號,還有給他留下路匪巢的位置。
「等一下,那邊的位置就好的,視野不錯,既能藏又能提前偵察別人的向。」
鄭曲尺住他們,指了一個位置,那是一個斜坡上長了幾棵山楂樹,樹旁石簇擁,倒是一個蔽的好地方。
「行,就先躲那吧。」
三人弓起背窩進了石頭後邊,再拉開枝葉,恰好這位置能夠一覽坡下那一截到峽谷的過道。
天已經黑下來了。
沒等多久,就有一隊人馬從西邊過來了,舉著火把,人數因線昏暗、模模糊糊看不大清楚,但前面有兩輛馬車,馬車周圍是騎兵,車後跟著侍衛。
這看起來並不像是普通的商旅隊伍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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