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商圈夠毒

「好了，咱們以後估計還有很長的時間待在一起共事，敘舊就先到這兒，我們來談一談正事。」

鄭曲尺充滿了信心，對他們道：「這兩天工坊布置好之後，我們就全力以赴趕工造出第一批貨運車，目前車號先稱之為黑熊，據我估算，初步訂下的目標是半月十五輛出貨，除了必須留值維修軍營的匠師，其餘全都過來創造價值。」

半月十五輛？！這、這會不會太拚命了點？

史和通與牧高義都被夫人訂下這個要達的「小目標」給驚呆了。

「夫人這是想大幹一場啊？」

「當然，小打小鬧是解決不了咱們長馴坡營寨所有人生計的問題，這事兒我知道有難度……」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們，委以重任：「但沒難度的事就解決不了燃眉之急，我信任你們的能力，所以這件事，我就給你們去辦了。」

鄭曲尺跟牧高義、史和通他們倆合作過，也了解他們的為人與抱負，所以車坊倒也放心給他們。

史和通與牧高義：「……」夫人，哪怕換了一張臉，一旦涉及趕工任務就全然是一副不顧別人死活的魔鬼子，那是一點都沒變。

「黑熊？這是夫人你設計的新車嗎？那咱們不做盤龍了？」史和通奇怪地問道。

鄭曲尺解釋了一下：「盤龍不宜量產，你們也知道，它的生產工藝複雜，所以我們先做基礎款打開市場之後，再以拍賣的方式進行這類收藏款與珍典款。」

這麼一說，他們頓時面喜，同時也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只要不是「盤龍」，別的普通車子加個班、熬點夜，半月出貨十五輛於他們這種工藝嫻的匠師而言，難度當即大大降底了許多。

牧高義想了解清楚一些事，他問：「夫人，這十五輛子你打算賣給誰？還是說放在商行賣？如果賣不出去，咱們該如何給匠師們發糧餉，還有造車的木料工錢，租這車坊的月錢？」

鄭曲尺也知道，請軍營中的匠師們另外做事，是要發補工錢的，就跟外邊請的工匠一樣。

「我早就尋好了賣家，只要車子的品質過關，不愁沒銷售渠道……呃，就是不愁沒有買車的人。」

牧高義跟史和通他們也相信夫人設計出來的車子，肯定與眾不同，之前「盤龍「馬車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既然夫人說了，那我們一定將這事辦妥當。」兩人正保證道。

可這時，鄭曲尺卻有些面難，不好意思道：「但是呢，我如今沒錢墊付你們的工錢，但事後我定會如數補上，所以……前期還需要你們去遊說一下，穩定一下人心。」

其實目前營寨的況，牧高義跟史和通他們多也都知道一些，如今將軍出了事，夫人一人挑起重梁，其中有多難可想而知。

如今更是為了養活長馴坡營寨的眾人，想方設法去賺錢，是這一點，夫人的忙他們就必須得幫。

「沒問題的，咱們這些匠師都明白，只要夫人的這樁買賣做起來，往後就不愁沒錢了。」史和通回道。

鄭曲尺想了想，道：「還有一件事，你們也知道我的規矩，在車坊正式開工之前，我會事先擬定一份合約，也就是契約，其目的就是規範與管理車坊，以免有人私自壞了規矩，給車坊造重大的損失與通敵賣友。」

兩人贊同：「我們明白。」

「不過這一次要正式一些，包括租這坊間的白契你們一併拿好，待他們都在上面簽好字之後，就麻煩你們倆一起拿去縣裡印章，讓其有府的律法認證，為紅契，到時候一份由我收著，另一份則給他們自己保管。」

這一次車坊造車是一個長期運作的事，自然要將事辦得穩妥嚴肅一些，同時這麼做也是給所有人提一種警示。

史和通猜到了夫人的用意，他重重點頭道：「還是夫人細心，那我們立刻就去辦。」

——

這事鄭曲尺本以為可以就這樣簡單解決了，然而到了第二天中午，牧高義卻急急忙忙找到：「夫人，事有些麻煩了。」

鄭曲尺顰眉：「發生什麼事了？什麼麻煩了？」

牧高義趕忙告訴，原來「白契」變「紅契」並不是無償的，它得收取相關的稅錢。

所謂「白契」，就是未向府備案的稱為「白契」，經過府備案登記的稱為「紅契」。

買賣雙方訂立「白契」后，經過府驗證並納稅，由府為其辦理相應手續之後，在「白契」上粘由方排版統一印刷的契尾。

鄭曲尺對於做生意這一套，也是據現代經營模式加個人揣測，以前也沒有當過商人，所以落實下來時，卻發現本也不懂多。

尤其，現在是打算混古代商圈，所知就更了。

「那要多錢？」問。

然而牧高義卻對搖了搖頭：「這錢還是小錢，夫人先不急，我還打聽了一些其它的事，原來咱們想開車坊售車，還得先跟府報備。」

契約向府備案並不是無償的，簽好的契約到府辦理納契稅的手續費，而這只是繁瑣手續的一個開頭，後來的大頭陸陸續續來了。

本以為在古代開一間車坊，沒有現代那麼麻煩，只需要開個工廠，再招些人，然後拎出去買，但卻沒想到，還需要方頒發的一種貿易憑證，辦理一系列手續，包括申請營業執照、繳納稅費、租賃房屋的契稅、招聘員工和申請營業許可證等。

……想不到啊，就鄴國這如今的破敗商圈，還能給整得這麼方方面面的收費標準，這無所不用其極的賦稅手段，著實嘆為觀止了。

兩眼放空：「現在想做個正當買賣，就這麼麻煩嗎？」

「就是啊，他們說得我頭都大了，這些東西需要備齊的，我愣是記不全，縣衙的那些人多問幾句，便是搭不理，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瞧著咱們倆一問三不知，對行商的事一竅不通，故意為難我們？」

這說這事把牧高義難得啊，簡直比他設計出一款高殺傷力的軍營械還惱火。

鄭曲尺看牧高義撓頭抓耳的樣子，也明白這事給他們辦是不了。

正所謂隔行如隔山，這會兒倒是領悟了。

他們這些人，沒一人干過商人，沒專業人士的引導與幫忙，想一步登天就將工坊開起來，要不然就是「燈下黑」要多走些許多彎路，費時，要不然就是拿錢來買教訓，費錢。

「如果真是這樣，那你們就別去了，你們不懂這些，這一趟一趟跑起來太浪費時間了。」

萬一這些人再一拖沓，只怕這些手續半個月都辦不下來。

「是啊，可咱們也沒有做過買賣，這事還真不好弄。」牧高義嘆聲。

鄭曲尺問：「蔚大哥呢？」

「蔚近衛去理軍務了吧，我清早的時候見他騎馬出營了，夫人您要找他嗎？」

鄭曲尺知道，宇文晟失蹤之後，不僅要出現承擔一些事，王澤邦與蔚垚他們就更不用說了，時常忙得腳不沾地。

「不必了……這車坊的事，我再自己來想想辦法吧。」

——

傍晚時分，鄭曲尺拎了些東西去郊外看穆叔。

坐在墳前，一一擺好要祭拜的東西，就給他燒紙錢，他在下邊兒有錢花不完，不像一樣時常為錢而煩惱。

「穆叔，我又來看你了，我這一次來就是想告訴你，我拿到了霽春匠工會的翹楚了，你聽了，肯定會覺得高興吧，我啊給咱們長馴坡營寨，還有鄴國的工匠都爭了呢。」

「為這，咱們得干一杯。」

給他倒了一杯酒，灑在墳堆邊，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豪氣干天的喝下。

嘶~這酒烈的，沖鼻。

「咳咳……你雖然看不到，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聽到了吧。」

「你當真拿到了霽春匠工會的翹楚？！」後一道清冷急切的聲音驟然響起。

鄭曲尺下意識偏頭一看，卻看到了許久不見的梅若泠，幾步上前，激地蹲下抓住鄭曲尺的肩膀：「你剛才說的是真的？」

點頭：「這種事一查就知道真假，我還能騙你啊？我就是那個鄴國阿青。」

梅若泠聞言，怔怔地看著：「老穆果然沒有看錯人，你真的、真的辦到了，不是了初賽，而是拿到了翹楚。」

鄭曲尺放下杯子，告訴：「梅姨，我還見到了你說的那個南陳國左漠的弟子。」

梅若泠立刻回神，冷目道：「左漠的弟子？呵，他那般卑鄙無恥之人，也會有弟子？只怕他那弟子與他是一類人吧。」

以類聚，更古不變的真理。

這話鄭曲尺贊：「沒錯，他也是這一次霽春匠工會的參賽者之人，不過他敗於我手，只怕我與他之間的仇也算結下了。」

「鄭曲尺……」梅若泠輕輕地拍了拍的肩膀，努力出一抹鼓勵的微笑來：「幹得好，老穆沒看錯你。」

鄭曲尺也回以一笑，問：「梅姨，你經常會來穆叔的墓前嗎？」

梅若泠聞言，眼神不由得閃爍了一下，然後道：「之前的確經常來，不過倒也是巧，我總能上你。」

「是啊，我有些煩心事，沒有人說，便想著過來跟穆叔說說話，主要還是將這一次在霽春匠工會的事告訴他，他高興高興。」

眉心不舒，往常明澈如星的眸子，此時也有些灰黯低落，梅若泠看了兩眼，又轉頭看向穆柯的墓碑，的緒向來斂而剋制：「我相信，他知道你為他做的這些事之後，絕對會很高興的。」

「你穆叔雖然不在了，可你梅姨卻還在，你有什麼煩心事不如與我說道。」梅若泠道。

鄭曲尺知道梅若泠子冷，從來不是古道熱腸之人，現下這樣說，也是因為穆叔的關係。

正所謂屋及烏吧。

坐在墳前，人沒什麼表，悶聲道：「我以前總覺得宇文晟的存在，便是我的枷鎖，可如今他也不在了，我卻沒有任何重獲自由的覺……」

「你的自由是被你自己毀了，你就不該管他們那些麻煩破事。」梅若泠一語中的。

鄭曲尺懨懨地看向：「梅姨，人活於世，不求活得多大富大貴，唯求心安自在，我現在欠他一條命，我不能像個沒事兒人一樣，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管。」

梅若泠聞言，當即一聲怪笑，道：「我就奇了怪了，就宇文晟那麼邪、那麼冷無之人，怎麼偏偏就娶了你這麼一個良心的妻子呢？有仇必報，有恩必還，就你這子啊，難怪總招惹上一些子有大病的人喜歡。」

鄭曲尺聽著總覺得不像是在誇張，問：「那梅姨也喜歡我嗎？」

梅若泠一滯，然後不耐道：「之前不喜，如今倒也勉強算順眼，說說吧，你還有什麼難事？」

要不說，梅若泠眼睛毒辣，見講完宇文晟的事之後，還是一副苦瓜臉，就知道遇上事了。

鄭曲尺難得遇上一個想要聆聽的人，便也講了一下自己目前遇上的難，卻不曾想，梅若泠聽后，一臉就這？

「我還以為是什麼呢？這種事不難，我替你找人吧。」

鄭曲尺睜大眼：「梅姨認識行商的人？」

「何止，你梅姨早年走南闖北，各種魚龍混的人都認識，後來認識了你穆叔，雖然不行走江湖了，但憑著你梅姨這一門葯膳手藝，人脈這一方面完全不必憂心。」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你儘管去做好事吧，其它的給時間，屬於你的福報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回饋於未來的你上。

鄭曲尺驚喜道：「謝謝梅姨，我這邊時間有些著急，請務必儘快。」

梅若泠一口應下：「行，就明后兩天，我就將人給你帶過去。」

——

這一煩心事解決了，回到長馴坡營寨之後，鄭曲尺就開始設計貨運車。

之前干各種重力活的時候，就特別煩人力推車，但凡是大型的重工業，貨運車就是必備的，這一種車型絕對就是暢銷款。

但後續推出的車子，則需要市場調研一下，買賣東西，說明白了買賣的關係本質上是一種市場換行為，是由需求和供給相互影響、共同作用而產生的，兩者缺一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