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你被騙了(二)
鄭曲尺頓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的問道:「你說,我被騙了?」
看起來也沒那麼傻吧,連自己有沒有被騙婚都會不知道?
見不信,公輸即若開始給解釋起關於鄴國的婚姻制度,尤其是鄴國權貴之間的婚事。
「鄴國尋常百姓的婚事,只需上報縣衙,由縣衙出一紙婚書即可,然而像宇文晟這樣的將軍,卻需要從地方層層上遞,再由戶部侍郎傳給鄴王審批同意,才能算數作準。」
「而據我所知,鄴王有意將盛安公主嫁予宇文晟,自然不會你佔了這正妻的一頭。」
公輸即若說完后,慢慢啜抿一口清茶,徐徐心機的睫下,一雙通澈雪亮的眸子卻住持注視著。
「假如我猜測得沒錯的話,你們的婚事還卡在鄴王手上,也就是說,你們的婚事本沒。」
鄭曲尺聽完后,直接就是一個目瞪口呆。
慢慢地理解了一下他的話,試著將他說的事給理順:「你的意思是,我跟他上的婚書,它因為宇文晟份的變化也尊貴了,它如果不得到鄴王批準,我們即便通過送親隊伍登記了婚書,就還是不算真正的夫妻?」
後面再一轉換思想,這不就是辦了酒席卻沒領取結婚證一個質嗎?
「沒錯,至不能算是正妻。」
在七國中,除了正妻需要婚書,別的妾與外室卻不需要這一紙證明。
「……」
敢自作多半天,卻還本沒有正式嫁宇文家?跟宇文晟這層關係頂破天也只是一種無茍合的男關係……
「那萬一鄴王批準了呢,宇文晟若不將我當妻子,那當初在風谷沙城,他又何必當眾承認我們的關係,我的份?」
關於這一點,鄭曲尺著實有些不能理解。
關於這一點,公輸即若無法辯駁,他只道:「那你們倆有拿到婚契書嗎?」
鄭曲尺懵了:「……那是個什麼?」
「就是寫了你與宇文晟名字與戶籍、見證人,還有縣裡、戶部、鄴王印鑒的婚契書。」他講解的十分詳細,深怕不懂。
鄭曲尺這一下,已經確定了。
沒有。
本什麼都沒有拿到,之前不清楚鄴國人結婚的流程,更不知道還有這些個東西存在,只是是穿越來的不知道,宇文晟呢,他一介土著難道也不知道嗎?
一時都不知道自己該擺出怎麼一副表來好了,原來,跟他,從頭道尾都沒有任何的關係……
見一直緘默不語,兩眼放空,好像深打擊的樣子,公輸即若沒忍住開口道:「你與他,本就不是為在一起,他棄你便證明他心中無你,當初在風谷沙城,他公開你或許是另有目的,才會做下那一切,你不要上當,也不要為他容,如他這般對親近之人都狡詐算計之人,是不會明白人世間的溫暖與的。」
鄭曲尺靜靜地聽完,終於出聲了:「之前還擔心他會不肯和離,現在倒是不愁了,我反正要與你去北淵國,得知此事後,至此這鄴國的事、還有他宇文晟的事,我都可徹底放下了。」
聽說的這麼決絕,這一次公輸即若卻有些信了。
因為他了解,知道有的驕傲與自尊,絕不會選擇沒名沒份地跟著宇文晟,假如有一日,宇文晟向鄴王低頭,娶了盛安公主的話,便只會更加難堪辱。
「你能這麼想,那便最好了,既然宇文晟早就擇好退路,順利逃追捕離開了雍春城,那麼我們也沒必要繼續留在悟覺寺,明日我們就可出發去北淵。」
鄭曲尺有些吃驚:「明天嗎?」他之前明明說好要留些時日的,但轉念一想:「也好。」
公輸即若此刻卻很想知道的真實想法,他忽然話音一轉,道:「宇文晟這一次哪怕僥倖回到了鄴國,估計也當不他的大將軍了。」
他說完,便等著鄭曲尺的追問,可不曾想,鄭曲尺聽了卻毫無反應。
了額角:「公輸大家,他的事我已經不想聽了,我現在已經知道自己與他毫無干係,再加上他對我如此狠心,我只擔心我的兄長他們在鄴國的況。」
「我已經傳信分佈在鄴國的公輸家弟子留意,你放心,我會讓他們安然無恙地來到你的邊。」公輸即若立刻道。
鄭曲尺角了一下:「……」
其實就是隨口說一說而已,他也不必這麼認真的。
說老實話,公輸即若開的那些招聘福利,都有點心了,若是別的工匠只怕一聽見,就會果斷拋下一切去北淵國,就鄴國現在這惡糟環境,人往高走,水往低留。
可是,的野心卻告訴,去了北淵國,很難打出一片天地,只有在鄴國才是全力發揮的場地,世英雄,只有鄴國才能讓的能力得到充分的施展,而不拘泥於各種規則與限制。
「謝謝你。」
公輸即若抿了下角,輕聲道:「我們之間……不必道謝。」
這已經是他能夠想到的最骨的表達了。
鄭曲尺這會兒再愚鈍也察覺得他的幫扶行為,多有些過界了,就算他是念著他們之間的救命之恩,但也不必事事必恭的程度吧。
現在是個騙子,可什麼都可騙,唯獨不想騙人。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道。
公輸即若一愣:「什麼?」
鄭曲尺深吸一口氣,想著盡量委婉一點表明自己的想法:「我呢……剛知道被人騙著假婚了一次,心中很傷,所以我暫時絕對不會跟別人再發生什麼……」
「是你誤會了。」公輸即若打斷了,他表冷淡道:「我暫時也並無此想法。」
鄭曲尺聽他這麼說,還當自己敏誤會了,拍了拍脯道:「喔,那就好。」
公輸即若此刻滿腹苦水無道,他這一番作雖然鄭曲尺與宇文晟之間有了隔閡,但也分明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坑埋了。
見一臉我放心了的樣子,他了手上的茶杯,又補了一句:「不過,倘若你什麼時候有想法,也可以告訴我一聲,我……可以為你一位稱心如意的郎君。」
鄭曲尺擺擺手:「那到時候再說吧。」
「那你喜歡這麼樣的?」他趁機打探一下的喜好。
好看的。
可好看的過於廣泛,擔心他會聯想到自己,為保險起見,刻意道:「喜歡什麼樣的還沒有發現,但我不喜歡老冷冰冰一張臉的,我喜歡那種看起來就很……」
話到一半卻頓住了,臉皮皺了起來,顯然想到了什麼不大愉快的人。
而公輸即若則神怔然。
不喜歡冷冰冰一張臉的……那他是嗎?
他蹙眉想了下,覺得……不是。
——
公輸即若與鄭曲尺用完晚膳,便送了回去,自己也回到了居所,他見到了在等他的彌苦。
只見彌苦眼神在他上打轉了幾圈,他奇怪道:「這攤上大麻煩的是貧僧吧,你為何冷沉著一張臉?」
一聽到一個「冷」字,公輸即若就背脊繃。
「我臉冷嗎?」他遽地看過去。
「……你在氣什麼?」彌苦不解道。
公輸即若沉默片刻后,口吻狠道:「當初這寺中便不該種竹子,或許該多種些桃花,此刻春季便不至於這般綠森森難看。」
彌苦也有此想法:「這倒也是,竹清冷,桃花招春,如今山下那些男男便信這個,那些個求姻緣的全跑隔壁山的桃花廟去了,聽說很靈。」
他扼腕,這一下要多的香客啊。
「當真?」
彌苦見他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覺得不對勁:「你這麼突然對這個興趣了?該不會是……」
公輸即若當即道:「你找到宇文晟了?想好如何與巨鹿王解釋了?若陌野來了,你想好要與這個混不吝的人如何和平共了?」
彌苦一聽這些事,臉一下就更苦了:「……你夠狠,不過你也聽貧僧一句勸,面冷心狠者,只適合於事業,的事還是念頭,省得到頭來只惹一片傷心。」
公輸即若聞,臉也一下更冷了:「你不過一個假和尚,還是管些別人的閑事吧。」
說完,他就乾脆利落地進門,鎖門,謝客。
「你怎麼就不聽勸啊,自古合,方興萬生,你偏偏就要去走那歪道。」
彌苦搖了搖頭。
他與公輸即若雖不是朋友,但他們也認識了十幾年了,算是對彼此都很悉。
至於認識這麼久卻做不朋友,只因他們倆的個都很難接別人的意見,都是不聽勸,非要一道走到黑的人。
雖然不是朋友,兩人還經常因為一些意見不合爭架,但是他還是希佛祖能夠保佑他。
——
到了晚上,鄭曲尺回房后卻怎麼都睡不著,還越想越是氣,越想就越心煩。
「宇文晟,你個狗男人,既然咱們倆本就沒有親,我說離婚,你還說我你宇文家只有死離,沒有活別,你本就是在故意嚇唬人!」
錘打著床鋪,一邊咬牙罵道。
「這下好了,我已經找到證據了,你也騙不了我了,等我跟你說清楚后,咱們倆就……」
鼓起腮幫子,掏出脖子上掛著的鸞鐲,甩了甩:「再無瓜葛!」
發泄一通之後,四肢一攤,就倒回床上,木獃獃地看著上面,撇開一切雜念,默默地開始考慮起明天離開的事。
「可惜我沒有這附近的地型圖,要不然就……」
騰地一下又翻坐了起來。
想起好像一直都沒有去宇文晟的房間看一看,萬一他留了什麼線索……
這明天就要離開悟覺寺了,今晚如果再不去查一查就沒機會了。
趁夜黑走了進去,知道彌苦他們肯定在房間大搜查過一遍,就算有什麼可懷疑的也估計被拿走了,可萬一有呢。
一進房間首先就去了桌子,可了一手的灰不說,還被木頭上的倒刺給剌了一下。
「這桌子哪裡採買的啊,這種質量還好意思賣給別人。」嘶了一聲。
「木刺進里了……」
沒敢點燈惹起靜,黑燈瞎火看不到,就跑到窗邊,借照著月正瞇眼拔刺時,忽然看到擺在窗邊的銅鏡反出一束,靜靜地照在房間一件東西上。
心有所,好奇地走過去,見只是一把普通的木梳子,拿起來翻看了兩下,正準備擱下時,突然間想到了什麼。
「……這把梳子不會是我之前給他梳頭髮的那一把吧。」
再看。
嗯……
還真是。
他將它留下來,估計是認為一眼就能認出,可鄭曲尺汗,要不是著這像的工藝,還真沒記起來。
「這上面有什麼嗎?」
「不會又是什麼暗號吧?」
鄭曲尺現在都有些怵這種解。
「咦?」
不是,這裡面竟然有一道夾?
趕掏出一把隨薄刃,朝裡面撬啊撬,最後……撬出來一頭髮。
「……」
不是紙,不是信,而是一頭髮。
哀嘆,又要猜啊,上一次那個「鄭」字還不知道對不對,現在一頭髮,想怎麼猜,才能跟他們顯得更有默契一些呢?
頭髮,一,黑的,細的……
是不是朝又黑又窄的小道走?
頭髮,腦袋,頂部……散發思維,最後都開始猜測這是誰的頭髮了。
了,這發質有些、還卷……呃,好像的?
不是,暗號是「鄭」,提示又是的頭髮……該不會是……
揣好梳子,回去之後……就這無心睡眠,睜眼到天亮。
公輸即若來時,看兩眼無神,眼下黑青,奇怪道:「你昨晚是不是沒休息好?」
「對對,我失眠了,因為想著要去北淵,興過頭了。」勉強笑了笑。
公輸即若卻心道,這哪像是興,倒像是愁得睡不著。
但他沒有說什麼,只道::「……那我們出發吧。」
鄭曲尺這時提了一個要求:「公輸大家,我想坐我的盤龍馬車上路,可否?」
「可,那本是你的東西,本該與你一道。」
天空一碧如洗,春不似夏日那般灼烈,風暢怡和,一行隊伍勻速走在黃土地上,而不遠的虎嘯關隘即將要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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