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山往前走了幾步，最終還是緩緩停下，扶著墻壁停在了原地。

現在的覺很奇怪，「天行健」的效果明明還在，可是自己已經神恍惚了。

大量的記憶如同流星雨一般在腦海當中發發亮。

記憶中的自己并沒有在「列車」，也沒有在「天堂口」，反而在一座染的城市。

那里的夜晚沒有「螻蟻」，可是街上到都有燃燒的廢墟和隨可見的尸。

腐爛發臭的氣味混雜著燒焦的氣息彌漫在每個人的周，夜深了，所有人都靜靜地坐在街邊休息。

他們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此時都靜靜地低著頭看向地面，不知是在看街道磚里的干涸，還是在思考自己茍延殘的崩潰人生。

一座巨大的尸山立在城市中央，記憶中，張山正在和另一個人坐在尸山之上。

他們下不僅有「參與者」的尸，還有「生肖」的尸。

“大山……我們……真的要輸了。”

那人開口說話，張山循聲了，干凈利索的寸頭，黝黑瘦的臉龐，外加遍布渾的傷口。

“要認輸嗎？”張山問。

“沒有認輸的道理。”黑瘦男人搖搖頭，眉眼之中盡是絕。

“可是現在的況你也看到了……”張山嘆氣道，“我們全軍覆沒只是時間問題，還能堅持多久……？幾個回？幾個月？我們堅持至今的意義到底是……”

“我的字典里只有「戰死」，沒有「認輸」。”黑瘦男人說道，“但……雖然我們這座城市要輸了，可「參與者」終究是會勝利的。”

“「參與者」勝利？”

“戰局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大。”男人說道，“我們所在的城市之所以戰到如今，就是為了極大削弱「生肖」的力量，為以后的勝利鋪平道路。”

“什麼……？”張山覺眼前的男人在說一些自己從未聽過的事。

“這里的城市不止我們一座。”男人坐在尸山上，看著下方那一沒有生機的篝火又說道，“我們的犧牲不是毫無意義的，我跟這座城市中所有的「波紋士兵」都說了謊，堅持到底雖然會勝利，可我們誰都看不到那場勝利。”

說完之后他在尸山上挪了一下軀，轉過子來看向張山。

“大山，只有你。”他說，“說不定只有你才能看到那場勝利。”

“我？”

“我和別人做好了易。”男人了臉上干涸的苦笑道，“到時候城市陷落了，想辦法把你送出去。”

記憶中，張山覺事態正在升級自己無法理解的規模。

在往常的日子里，他只知道帶著各種隊友在城市當中奔波廝殺，眼看著這場反抗就要全軍覆沒了，可現在卻忽然被告知還有一場更大的戰爭？

“從我們有記憶起你就在跟著我征戰。”黑瘦男人笑著說道，“你幾乎記得這座城市當中每一個逝去的人，我們需要一個保存記憶最長久的人走到最后。”

;“這是什麼意思……？”張山頓了頓，“我干，我越聽越糊涂……什麼把我送出去？”

“讓你前往另一座城市，用新的份生活。”

“為什麼不把你送出去？！你也記得那些人啊。”

“「天行健」比「鷹眼」更加合適。”男人說，“我只能縱觀戰場全局，卻始終無法有力干涉。相比之下你存活的幾率要比我更大些。”

“干，可你的「波紋」更加穩定啊。”張山反駁道，“我的「波紋」雖然看起來很強大，卻不一定每一次都能迸發……萬一我記不得了怎麼辦？咱們所有的戰友……有一天我忘記了怎麼辦？！”

“沒關系的。”男人說道，“我準備賭一把。”

“賭……？”

男人手指了指二人頭頂的天空。

張山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那天上烏黑一片，見不到任何星辰。

“今天我得到了一個消息。”男人指著天空說道，“有人在我們所有人的頭頂施加了一個奇特的「隔斷」。”

“「隔斷」？”張山皺著眉頭盯著天空，覺況逐漸象。

因為那里什麼都沒有，更不必提什麼「隔斷」了。

“現在「隔斷」一直都在生效，它可以輔助「終焉之地」隔斷我們所有人的記憶。”

男人試圖將今天聽到的消息三言兩語給張山講明，可張山本就不是什麼聰明人，只覺越聽越混。

“怎麼說呢……”男人把手指放下，“以前我上學的時候聽說過，這世上所有的能量都是守恒的、固定的，可那時候我就在想，人死了……雖然重新化泥，可他的記憶和思想會轉存到哪里？”

張山眨了眨眼，輕聲念道：“我干，你是說……記憶都飄在天上？”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男人點點頭，“記憶和離家的孩子一樣……它也飄在天上尋找著自己的主人。可你知道……我們每一個人是在不斷重生的。”

張山跟著男人的話思考，很快就知道了他想表達的意思：“你是說……上一個我的記憶，有可能會飄到現在的我上？”

“對。”男人笑道，“我們每一個人都是靠意念和理智活在這里的，我們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誰，我們的潛意識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應該接收什麼樣的記憶。可一旦我們進「深度波紋化」的狀態……換言之就是我們接近瘋癲時，很有可能會接收到混的記憶。”

張山聽后微微思索了一下，反問道：“也就是說我覺某些地方我曾經去過……或者某件事我曾經做過，是因為我接收了錯誤的記憶？”

“大意思你明白了。”男人答應道，“所以歸到底，我不害怕你失去所有的記憶，只要你曾經經歷過這一切，總有一天那些記憶會瘋狂地涌你的腦海，包括……我現在所說的話。”

“可你不是說這天上有「隔斷」……？”

“他告訴我施放「隔斷」的人會死，「隔斷」也會當場消失。”男人說，“到那時候……每一個人的理智程度都會下降，那些曾經的記憶會匯聚而來，包括……青龍和天龍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