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下個禮拜五下午開家長會,到時候你能回來嗎?”
我在恍惚之間猛然睜開眼,脖子上傳來的劇痛讓我知道此時絕對不能放棄。
雖然座椅放倒的速率十分緩慢,但此刻也已經讓我完全躺倒了。
張華南在這個角度本沒法用力,只能不斷的向后躲避。
我將座椅完全放倒之后,左手繼續索著,很快找到了另一個按鍵。
這個按鍵一旦按下去,整個座椅都會緩緩的往后平移。
“你他媽的……”張華南被我的座椅不斷向后,眼看就沒有活空間了。
我也終于逃了鐵的束縛,只覺整個嚨都在作痛,但現在是生死攸關的時刻,不致命的都只能算皮之傷。
我立刻舉起手槍轉過,可眼前一片漆黑,大腦還沒從缺氧中緩過神來。
我據聲音和經驗,將槍瞄準正前方,準備收拾掉張華南。
可此時整輛車子卻猛然搖晃了起來。
幾秒之后我才回過神,這居然是地震。
我在蒙活了三十多年,從來都沒有經歷過地震。
可這一次的地震是那麼清晰,讓本來就有些頭暈目眩的我更加難以穩住形。
連續兩槍空之后,張華南忽然起發難,的抓住了我的手。
我以前和他對過招,這個騙子的力氣并不大,可是一招一式都很險。
他一只手按住我的手槍,另一只手向了我左手的小拇指,抓住之后狠狠的掰了一下。
我沒料到這一招,瞬間將左手了回來,下一秒我終于恢復了視力,卻見到張華南不知從何掏出一把錘子。
還不等我反應,那錘子就飛到了我的頭上。
霎時間我覺天旋地轉,整個人的魂魄仿佛都要從離了。
我知道這是即將暈厥的前兆,接下來的幾秒將是我最后的機會。
此時的車子也因為劇烈地震的關系開始隨意行,我從車窗里約看到巷子兩邊的房屋正在倒塌,墻壁產生裂,甚至連遠的天空上都產生了裂痕……
等等……天空裂開了?
不等我反應過來,張華南的錘子再次落下,被我險險的躲過。
我回過神來,知道若是不能在這里要了張華南的命,他就會要了萱萱的命,以后也會有更多的人被他詐騙,就算我要死在這里,也絕對要把張華南拖地獄。
我出一手指狠狠的刺向張華南的眼睛,只覺手指一陣熱,直接刺穿了他的眼球。
他哀嚎一聲,松開了握住手槍的手,我立刻瞄準他的膛開了一槍。
子彈清清楚楚的鉆進了他的肺管,可同一時刻,他的錘子又掄了過來,飛在了我的太上。
接下來的幾槍不知是因為地震太劇烈,還是因為我的太被擊中,方向完全失去了控制,雖然我很想再補上幾槍,可我整個人的平衡已經被完全破壞了。
眼前能看到一片漆黑,我連自己暈倒在哪里都不知道。
錘子似乎還在我的頭上落下。
;可我沒有任何覺了。
溫涼的浸了我的雙眼,只聽到自己的頭骨傳來了「砰砰」的聲音。
一切都在搖晃,一切都在破裂。
遠巨大的聲音如同海浪般襲來,慘聲、吶喊聲,車輛撞的聲音,樓倒塌的聲音瞬間發出來。
不行,我還是不能死。
我得趕搞定張華南,然后下車去救人。
我需要給隊里打電話,請求支援。
要救人,要馬上救人。
地震的時候每耽誤一分鐘寶貴的救援時間,都是在白白的葬送生命。
我有我的使命,我不能坐視不理……
可我……還會活著嗎?
……
我現在算是活著嗎?
當我睜開眼時,面前坐著九個陌生人。
這個地方有些像審訊用的房間,可我們從來不會準備圓桌。
圓形不會給人迫,反而給人團聚和舒心的覺,所以審訊室的桌子通常都是方形的,而酒店的餐桌才是圓形的。
一開始我以為這是張華南搞的什麼小把戲……可仔細想想,我和他應該都死了才對。
我出手了自己的頭,頭骨稍微有些凹陷,但是沒見到出。
我又了自己的脖子,覺到一陣刺痛。
看來當時的傷依然在,可我沒死,這是怎麼一回事?
脖子和頭骨都是致命傷,可我卻好端端的坐在這里,我不僅能夠看見、聽見,還能得到自己的傷口。
警局里的前輩曾經跟我說過,人在死的時候會把一生中做過的事如同走馬燈一般的回憶一遍。
可我卻不記得自己曾經見過眼前這九個人,他們每個人都頂著一張陌生的臉,和我一樣都在四張。
所以這不是回馬燈,而是一場奇怪的夢嗎?
一分鐘后,那個戴著山羊頭面的人毫不猶豫的殺了一個人,我也終于知道了自己的使命。
就算這是一場奇怪的夢,就算這里是地獄。
我的使命都還沒有結束。
這是讓我繼續還債的地方。
我要平那些惡人,更要拯救所有無辜的人。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猶豫,也絕對不會讓自己后悔。
我是一名警察,就算在這里,我都要履行我自己的職責。
沒想到我到的份竟然是「說謊者」,接下來就是兩難的選擇。
我究竟是要先保住無辜者的命……還是要活下來親自手刃那個戴著面的變態?
在做了幾秒鐘的思想斗爭后,我明白了。
永遠不要跟著嫌疑人的思路走,他要我們自相殘殺,可我偏偏所有人都要救。
只要大家都活下來,一切都還有希。
只可惜,就算贏下這個游戲,我也回不去了。
我殺了人。
我無法面對萱萱了,等待我的只有法律的制裁。
所以我的終點只能是這里。
人生沒有重來的機會,我沒有辦法改變我的過去。
只可惜我的兜里連一煙都沒有,萱萱用零花錢給我買的打火機也沒帶來,接下來的日子不知該有多麼難。
若是有可能的話,真希能再一冬蟲夏草。
所以就讓我做完我該做的事,然后靜靜的去吧。
我李尚武。
我要開始說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