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大年初一，一宿沒怎麼睡的錦書帶著小雪豹去給無上皇磕頭。

到了乾坤殿，陛下和皇后已經先來一步了。

皇帝穿新作的龍袍，明黃的袍子嶄新且散發著龍涎香，繡著龍紋圖案，顯得他神武威嚴，皇后的袍也是新做的，繁復的凰圖案，象征著金貴的份。

他們給無上皇磕完頭之后，又對錦書行禮。

錦書連忙側避開，“這可使不得，陛下，皇后，該是我向你們行禮。”

皇后吳文瀾道：“嬸嬸，我和陛下都是晚輩，給您行個家禮，您得起。”

“是的，嬸嬸，這只是尋常家禮。”皇帝也說。

不等錦書說話，無上皇便發話了，“既然皇帝和皇后以晚輩自居，你就了這禮。”

錦書便抱著小雪豹福，笑著道：“陛下和娘娘，小雪豹一拜！”

“嬸嬸……行，小堂弟免禮。”皇帝連忙說。

吳文瀾上前扶著，笑盈盈地道：“嬸嬸昨晚可睡得好啊？”

錦書今日來，打了厚厚的，遮住了昨晚不能安睡的憔悴，所以只有眼底淡青，不過守歲嘛，守到了子時，有個眼圈也是正常的。

“還算安穩。”錦書回答說。

吳文瀾道：“那就好，嬸嬸，我來抱一下小雪豹，可好？”

“還沒給孤磕頭呢。”無上皇不高興了，這等一早上的，就是要等小雪豹過來磕頭，他給新年的賞賜。

吳文瀾忙退開，“皇祖父贖罪，孫媳婦一時沒想起來，見著小雪豹，便什麼都給忘記了。”

無上皇道：“可不是，見了他，眼睛也不會了，腦子也不會想了，孤便是這樣的。”

他稀罕地朝小雪豹招手，“過來，給皇祖父抱一抱。”

錦書抱著他先磕頭，祝皇祖父龍康健之后，才把小雪豹到他的手中。

無上皇抱著小孫子，高興得咧開了，“哎呦喂，笑了，笑了，這小寶貝啊，孤抱著他就笑，還是跟孤親啊。”

皇帝湊過去，果然見他笑了，這小團笑起來，可真是把人的心都給化了，皇帝毫不察覺自己跟著咧笑。

皇后在一旁等著，終于等到無上皇給了賞，然后湊過去問：“皇祖父，給孫媳婦抱抱可以麼？”

“稀罕了吧？”無上皇笑著把孩子給，“孤希你們今年也努力努力，爭取早點讓孤抱個曾孫子。”

無上皇有一位曾孫，但是冷箐箐很帶他宮，用的話來說，這孩子不需要什麼關注，只恨不得大家都忘記了才好。

昨晚和云靳風都沒宮，以了風寒為由，大家也不在意，都認為是云靳風不想來，所以冷箐箐也不能來。

一年的幾個時節里，冷箐箐多半是出席的，但是像過年這樣的大節，單獨帶著孩兒宮，難聽的話很多，就干脆不來。

今日小雪豹仿佛是開啟了全程開心笑的功能，誰逗弄一下，都咧笑，笑得手舞足蹈，人看得所有煩惱盡消。

吳文瀾稀罕得不行，坐在一旁一直跟他“啊姑姑”地說著，小雪豹特別喜歡這種聲音，越發笑得開心，還笑出聲來了。

吳文瀾抱完，給皇帝抱，皇帝逗弄了一下，便覺得有異，手一，不哈哈大笑，“這小子，欺負哥哥是不是？這新年就給哥哥尿一。”

“啊！”錦書連忙喚娘和樊媽媽進來，小雪豹被火速地抱了下去。

(AdProvider = window.AdProvider || []).push({"serve": {}});無上皇看著皇帝，笑著說：“這可是緣分啊，孤第一次抱他的時候，也被尿了一。”

“哈哈，這小子是用尿來認親麼？”皇帝頓時高興地說。

錦書不好意思地道歉，“陛下，你趕換裳去，這冷天的，別凍著了。”

“好，朕先去換裳！”皇帝對無上皇行禮，“孫兒告退！”

皇帝告退，皇后也跟著告退了。

錦書福送了他們，然后回到殿中。

其實，無上皇第一次抱小雪豹的時候，本就沒有尿他一。

“多謝父皇解圍。”錦書松了一口氣，道。

無上皇道：“新年第一天，他穿的是新作的裳，若不這樣說，怕他心里有芥，覺得小雪豹跟他不親。”

新年，都是討意頭，要的是各種吉祥。

結果陛下新作的龍袍，就被尿了一，這確實是有點……

一般人都會有點介意的。

無上皇輕輕嘆氣，“到底，他是皇帝。”

錦書點頭，明白的，陛下這一年若順遂，那麼自然沒什麼，可若不順遂，再被人言語那麼一兩句，說這開年第一天，龍袍便被尿，便會讓人多想。

所以，無上皇才會說第一次抱小雪豹的時候，也被尿了一。

是啊，其實不管陛下和皇后的態度如何，份始終是不一樣了。

果然，沒過多久，寶公公便過來稟報，說陛下回宮之后，馬上就傳欽天監凌燦了。

錦書既松一口氣，也嘆一口氣。

松一口氣是知道凌燦會說吉祥的話圓回來，嘆一口氣是……他開始像個皇帝一樣，在意一些有損帝王權威而又細枝末葉的事了。

去戍邊，是真的沒有錯。

距離，才能產生。

要一直保持很好的關系，一定要有足夠遠的距離，和足夠長的時間才見一次。

錦書當天就出宮回府了。

剛好，暗疾把淵送來的信給，這信是昨天晚上收到的，飛鴿傳書，所以字數，只有兩句話，一句是祝福，一句是想。

錦書放下信，心里猶豫著要不要把太皇太后的病告訴他。

想了想，招來紫問道：“敏先生在府嗎？”

“在書房里呢。”

“請他來一趟。”錦書道。

府中昨晚團年，敏先生喝醉了，今日還有些宿醉未醒，在書房里喝了一上午的茶，才把酒氣沖得差不多。

他到正廳里見王妃神頗為凝重，便問道：“王妃，有什麼事嗎？”

“先生坐！”錦書眉目不展，道。

敏先生坐下，人再端一壺茶上來，他需要更清醒一點的腦子。

錦書直言，“先生，太皇太后病了，這病一時半會要不了命，但是會慢慢地忘記所有人，忘記自己的夫婿，兒子，邊伺候了大半輩子的人，都不會記得，而這治療也是長期的，需要長期服藥，延緩病的進展。”

敏先生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而這個藥，居大夫沒有，只有王妃有。”

“是！”錦書頓了頓，又道：“今日一早我帶著世子去給無上皇拜年，陛下也在，陛下抱了世子，世子尿了，把他新作的龍袍給尿，他回去便請了凌燦來。”

敏先生微張，一時愕然。

半晌，他緩緩道：“這是陛下的第一件龍袍，是登基的時候才命人趕制，本來需要耗時一年多，最后是好幾百人日夜趕工，才在新年之前趕制起來。”

也就是說，之前皇帝穿的龍袍，都是肅清帝的，這是他第一件龍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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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例休，寶子們后天見！順便給大家說一下我的老書《傾國太后》整本修改重發了，龍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