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聽了這話，也不免傷，更是憐惜嫂嫂幾分。

微微喟嘆，正說讓隨意些，卻聽得錦書淡冷道：“裝什麼裝？在大夫面前談道人生有趣無趣的實屬對牛彈琴，大夫首重生命，活著才有資格論什麼有趣無趣。”

皇后鼻子，縱橫商場這麼多年，拿了不圓融練達的商賈，本以為三言兩語便讓錦書共，卻是狠狠被甩了一耳子。

淵哭笑不得，沒想皇嫂竟是裝憂傷的。

錦書吩咐下去，讓紫親自盯梢，晴姑姑和薊嬤嬤都是被拿的人，信不過。

當著皇后的面吩咐紫，“你若再看見晴姑姑給送酒來，直接給我甩出去，且也不許晴姑姑再接近。”

紫咂舌，“王妃，是皇后娘娘。”

錦書道：“現在是我的病人，我說了算，等回了宮中，再顯擺皇后的威風便是。”

這般鐵腕手段，半點面子不賣與皇后，皇后倒是也不尷尬，甚至是嬉皮笑臉起來，“行了，這也不是多大的事，大晚上的犯得著麼？”

淵見竟有幾分頑劣無賴的做派，再想起往日皇后的份，再是明三爺那運籌帷幄的氣度，竟覺得判若好幾個人。

且方才說起時給自己換尿布的事，如今又被錦書拿住，總覺得這里頭分了三六九等，他是九等。

再一次哭笑不得。

錦書說了皇后，便問淵，“你喚我是有什麼事嗎？”

淵把暗疾呈上來的報遞給了，“你瞧瞧。”

錦書接過看了一下，是那對母子的資料。

陳幸，懷安人士，夫婿韓十一早些年跟著商隊去了徽國做營生，半道染病死了，因當時暑熱，且商隊正前往徽國，因而沒有送回去懷安，就地斂葬了。

陳幸帶著孩子不善經商，實難維持，被騙了數次，生活艱難。

那孩子韓玉樓，十三歲，因父亡，母親寵溺太過，他也無心讀書，終日與人斗遛鳥，想當一輩子的紈绔卻家中已經沒有錢財可揮霍了。

他與攝政王有些相似，所以才會被人尋上，家中況極為吻合，為了錢財便鋌而走險了。

資料較為詳細，要盡早給劉大安記。

只不過，想起辛夷說要把劉大安改造與韓玉樓一模一樣，那著實不好，父子之間再相似，總不能一模一樣的。

當時竟是忘記叮囑一下了。

錦書請皇后回去歇息，皇后則說對此事頗有興趣，想坐在這里旁聽。

淵道：“皇嫂不若先回去休息，等敏先生他們整理好了，再差人去請您。”

“不打，我在這里同你們說說話。”皇后顯然是沒有睡意，常常失眠，心中憂慮的事太多，腦子停不下來。

久而久之，便更差了。

淵便想起之前敏先生所言，道：“等您子痊愈回宮去的時候，敏先生會對外放一些魏國公府的腌臜事，屆時會有人參魏國公府一本，您便可趁機奪回后宮之權。”

皇后笑著道：“敏先生思慮周全，人佩服。”

“娘娘能應付得來麼？”錦書問道。

皇后略一沉思，道：“不難，尤其是有敏先生的相助，宮里頭的事雖是復雜了些，但我畢竟是皇后，拿回管轄后宮之權，名正言順，只不過……”

(AdProvider = window.AdProvider || []).push({"serve": {}});錦書見言又止，便詢問道：“擔心皇太后會從中作梗？”

皇后漫笑，“太后一直盼著我死。”

淵淡淡接口，“嗯，沒幾個人是瞧得順眼的，瞧不順眼的，也沒手段對付，便都盼著人家死了，如此倒是省事。”

皇后和錦書妯娌兩人對視一眼，皆是撲哧地笑了。

還真是沒說錯的。

老太太心狹隘，見誰都不順眼，卻也沒多高明的手段。

閑話家常半個時辰，基本都是圍繞著老太太的糗事，讓錦書知道了這位厲荏的太后，其實也不難對付。

五更，敏先生和郭先生頭發散地過來，兩人腳步一踏進，同時抬頭見到皇后，立刻又退了出去。

過了片刻，兩人再度進來，卻已經是衫整齊，發冠妥帖，謙謙君子是也。

皇后也端坐，維持著國母的威嚴，一改方才的隨意率。

“徽國文宗駕崩之前，便已病了許久，太子人選卻一直沒定下，汝南王扶持九皇子，魯王扶持二皇子，二皇子十八歲，九皇子方七歲，經過激烈的爭斗，九皇子被冊封為太子，冊封禮剛舉辦過后不到一個月，文宗駕崩，新帝登基。”

“文宗帝共有十個兒子，除新帝外，全部慘死于奪嫡之戰，朝中被抄家滅族的員共計三十一家，砍掉的人頭，有數千人之多。”

“文宗駕崩之后，為爭奪攝政王監國之權，魯王與汝南王再一次爭斗，最終汝南王府死傷過半，府中眷被擄走二十余人，慘遭污，汝南王重傷至今臥床不起，幾度垂危，而汝南王妃……”

敏先生說到此，有短暫的沉默，最后深吸一口氣，平鋪直述，“六十三歲，一樣難逃賊毒手。”

錦書心頭一，“難逃毒手，是被殺了，是嗎？”

敏先生眸晦，“與被擄走的那二十余眷一樣，而攝政王妃是因為帶著世子外出求醫，躲過一劫。”

皇后砸了杯子，“喪盡天良！”

錦書渾冰冷，竟如此的殘酷？

“奪嫡之戰，汝南王的兒子全部折進去了，九年前……如今應說是十年前了，尋回了一個流落民間的兒子，便是如今的攝政王，當時的九皇子尚未出生，那時汝南王是扶持大皇子的。”

“大皇子仁心仁德，徽國百姓戴，可惜遇了邪祟得了失心瘋，四年前竟跳湖自盡了，汝南王不得已，改為扶持剛滿三歲的九皇子，因為在奪嫡之戰中，所有皇子表現出來的狠毒，讓人驚悚，他別無選擇。”

“魯王依舊是扶持二皇子，二皇子天冷狠，外戚壯大，與魯王的勢力結合，徽國大半邊天都是他們的，且魯王勾結桑國忍者，所以說當時汝南王的勝算一點都不高，兒子連番折損在二皇子的手中。”

“最后的變數，就是如今的攝政王。當年攝政王被尋回的時候，重傷，在府中養了三年，傷好之后，依舊不良于行，當時誰沒將他放在眼里，魯王也將他忽視，只一心對付汝南王及其黨羽，殊不知攝政王早已暗中拉攏朝臣，自稱一勢力，背后運籌帷幄，把二皇子的謀害大皇子的罪行公諸于眾，失了儲君的可能，更被囚，在文宗死后，二皇子在魯王的幫助下興兵造反，攝政王率軍斬殺了二皇子，退了叛逆兵馬，牽著新帝的手登上帝位，且請出了先帝旨，當殿宣布由他監國，是為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