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起這一場戰事,蘭寧侯的神依舊是很痛苦。
陣前將士的痛,他沒期敏先生和落姑娘能明白。
因此,稍稍平復一下便繼續說:“有這份懷疑,我便派人調查,發現當時戎人退兵的時候,抓走了我們幾十名士兵,因不是重要將領,抓走只是為了泄憤,不會與我軍談條件的。”
“這幾天,本侯也過一些商隊,去打聽當初這些士兵的下落,得到的消息,是他們大部分都被死,可如果大公子也在其列,他一定有絕地逢生的能力,所以本侯如今依舊確信,他還活著。”
他說完,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一切都是本侯的猜測,本侯之所以沒選擇先說,而希姑娘先治療,是因為本侯心里很清楚,憑著這點懷疑,說服不了姑娘。”
說完,又添了一句,“或許,一切都是本侯的懷疑,大公子或許早就死在戰場。”
錦書和敏先生聽著這些話,心一時也比較沉重的。
錦書問道:“侯爺說曾告知我父親,我父親沒去找嗎?”
“不知道,大將軍聽完之后,倒是追問了許多細節,可本侯知道的就這麼多,沒辦法再多說一些,大將軍或許說有派人找的。”
他很心虛,因為他知道這個不是什麼,大將軍也都知道的,他只是賭云淵和落錦書不知道。
故弄玄虛一番,以已經說出去的來換,落錦書怎麼會同意?
錦書緩緩道:“年初五,我去給冷霜霜治臉。”
蘭寧侯看著好一會兒,竟然同意了?
他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站起來拱手,“多謝姑娘。”
蘭寧侯走后,敏先生當即命人取來文房四寶,把當年一戰的地方全部畫出來,再與錦書分析。
現在,他們必須假設大公子當年是失蹤了,那麼最后可能就是被戎人帶走,吃了敗戰,他們需要發泄心中的怒火。
景州一戰的戎人殘兵,是退到了戎國的懷璧駐軍營地,那地方是酷寒之地,生存條件十分惡劣。
錦書和敏先生都知道,如果真落在他們的手中,逃出去的可能很小。
但是,也必須要有樂觀的想法。
“懷璧西邊,穿過磨山就是徽國國境,這一帶山高林,如果大公子能從戎人手中逃,或許會選擇逃往徽國,因為徽國與我們有邦。”
錦書點頭,“說得對,大哥應該不會選擇往景州逃,因為剛打完仗,那一帶的惡民與逃兵很多,且對國境界也會嚴防死守,逃往徽國才是最好的選擇。”
敏先生稱是,收了輿圖之后看著姑娘,“年后,除了婚事,姑娘可有著重要辦的事?”
“有,”錦書把手放在桌子上,面容沉肅,“我原先想著等婚后再取回財產,但現在不必,年后初八開衙,我要狀告他們掠奪我家中房產財,這事在京中已經鬧過一場,有輿論了,所以我決定走府。”
“可以,但可能要扯皮,畢竟這陋習在呢。”
錦書道:“我考慮到這點,所以才會請您寫小報制造議論對抗陋習,我也研究過大燕律法,據大燕律中的戶令,凡戶絕財產,果無同宗子應繼者,所生親承分,無者,。”
(AdProvider = window.AdProvider || []).push({"serve": {}});敏先生點頭道:“沒錯,確有律例規定的,只不過很多孤寡母的,無法與鄉土宗族對抗,府也不會主去管,加上地方里頭,宗族里的拔尖人與府多有來往,但姑娘不一樣,姑娘可以爭,只是若不想大費周章,我也有法子。”
錦書道:“不,走府,我想要明正大地拿回來,同時予以這些陋習一個重擊,有例在先,總有孤寡母會反抗的。”
他起,“姑娘好想法,那我先去安排年后要做的事,然后安心過年。”
錦書站起欠相送,開始覺得,這些一件件的瑣碎,最終像敏先生之前說的那樣,慢慢地匯聚起來了。
直覺,與徽國使者團一行有關,或許也能從徽國使者團里得到大哥哥的消息。
錦書派人去找于星芒一趟,告知年初五會去給冷霜霜治臉,有不可言說的原因。
于星芒很干脆,說放心治,治完讓高興三天,三天之后會比原先更嚴重。
府中了春聯,過年的氣氛就很足了。
落家二房三房的人被武家的馬車送過來,還沒抵達巷口,紅狼就把所有黑狼放出去驅趕,馬車嚇得調頭就往武家去。
紫笑著過來稟報錦書,“您那二嬸子,還從馬車上掉下來呢,得虧頑固沒一口下去,但也嚇得夠嗆了。”
錦書也笑了笑,“武家今年過年會很熱鬧的。”
豈止熱鬧?簡直就是飛狗跳。
不沾親帶故的,兩大家子的人在府中過年,把武大人都氣得夠嗆。
淵今日一早就進宮了,皇室除夕的祭祀,規模大,他也忙到下午才去了乾坤宮里找老爹。
寶公公和耿嬤嬤已經盼了許久,終于把人盼來了,一同上前去迎。
“太上皇等到脖子都長了,問了幾遍時辰,說怎麼還不來呢?”
“可不是呢?也吩咐了好幾次,小廚房里頭的人給您備下吃的飯菜,今晚就在這里團年了,別到大殿上去和他們一起吃。”
“說是不人家的氣,咱自己鍋里頭有飯。”
太上皇心里頭其實很煩躁這兩個老東西的,倚老賣老,以為伺候了他好幾十年的,便可以揣測他的心思了。
他說過那樣的話嗎?不就是心里頭想了一下,然后廚房備下的幾道兒子吃的菜,他們就敢揣測到這份上去了。
回頭不好好說一頓,往后還能管得住?
所以,寶公公和耿嬤嬤領著淵進來的時候,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充滿了不悅。
但誰也沒瞧他臉,笑逐開地稟報著殿下來了,嘻嘻哈哈的,那架子都白擺了。
淵把春聯取出來,給寶公公人去張之后,才給老父親磕頭問安。
太上皇瞧著兒子,心里頭也是樂開了花,想著除夕夜也省得跟那倆老東西計較,兒子起來賜坐。
淵坐下,關切地問道:“父皇最近子可好?”
“還好的。”
“胃口好嗎?”
“還行的。”
“夜里口可還有犯疼犯悶?”
“,偶爾。”
“嗯!”
“嗯!”
片刻,太上皇問道:“你眼睛沒什麼了吧?”
“好的。”
“軍中差事辦得如何?”
“不錯的。”
“跟錦書見面次數多嗎?”
“有,多。”
“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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