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回到國公府之后，卻見敏先生又來了。

而且，正在筆疾書，寫春聯呢。

錦書瞧了一眼，狂草，氣勢磅礴。

看不大懂，實在太狂也太草了。

敏先生表示沒辦法，畢竟，產業多，宅子多，別院多，以為就蕭王府和國公府嗎？

錦書道：“其實在大門口一對就行了，沒必要各院落都張。”

“那不行，不就是費點力氣的事嗎？一定要到都吉祥。”

錦書便等他寫累了，坐下來歇著喝口茶的時候才問一下寧妃當初的事。

和淵說的差不多，但是敏先生知道得詳細一些，許多細節，敏先生也都給一一補充了。

而那些細節，都是十分腥的。

例如整個鐘琪宮被杖殺的一幕，寧妃被打死時候的慘，還有云沐風撲過去救母的場面。

再之后，是云沐風被關在宗人府，半夜傳出來的哭聲，慘得人心痛。

直到皇后出面，梁時調查清楚真相，他才能從宗人府出來，當時的他，已經是半死不活。

傷也錯過了最佳的救治。

而皇后出面那一次，也導致了與貴妃之前的關系越發惡劣，但這部分敏先生也不大清楚，反正自從那一次之后，就沒有再聽過皇后的消息。

“謹王肯定是不敢對外說一個字的，他一張，跟圣旨能對抗嗎？只要他敢說，就有圣旨下來坐實寧妃原先的罪，他的命，寧妃母族的命，全部都要代了。”

“別看謹王大大咧咧的樣子，他思慮很深的，他現在對誰都不信任，唯獨對咱們爺還信賴一些，但是，他也從不尋求咱爺的保護。”

錦書問道：“為什麼呢？”

“他心里明白呢，咱爺其實也艱難啊，這局面已經如此了，做事十分費勁，想當初為了拿宮令牌，都得大費周章，他是皇帝，這大燕天下都是他的，他金口一開，說什麼就是什麼。”

“也幸好咱爺立下了不汗馬功勞，在朝中民間都有極高的聲，對外震懾，加上太上皇還在，他總得顧忌幾分，想對付也一時沒法子，只能一步步蠶食過來。”

錦書聽完，也不免擔憂。

不過，敏先生又道：“咱們也并非全然于劣勢，兵權在話語權在，加上太上皇曾下過旨意，儲君需要經過他的考核。”

錦書點頭，“所以，咱手中就是有兩張好牌，兵權與儲君。”

“是啊，陛下這兩年一直都在試圖突破，冊立云靳風為儲君的事，現在暫時走不通了，鬧出那樣的事端來，誰都不同意他為太子，所以，就先爺手中的兵權了，這一次改制，就是確立軍不能被爺管轄，圈出他自個的一畝三分地來，以免軍被攛掇造反。”

“還有京師十二衛隊，”錦書想了想，“估計他會持續發展下去，募兵收員，壯大十二衛隊。”

“這不擔心的，咱明年要做的事，就是遏制軍的勢力擴張。”

錦書點點頭，對淵的策劃能力很有信心的。

(AdProvider = window.AdProvider || []).push({"serve": {}});“對了，你見過那位明三爺沒？他和皇后是舊識嗎？”

敏先生遲疑了一下，“見過……”

錦書見他言又止，道：“如果不方便，可以不說。”

敏先生道：“倒不是說不方便，只是有些事沒弄清楚，了影子衛去調查，還沒消息回來。”

“是什麼不清楚？”

敏先生坐直了子，道：“往日我也見過明三爺幾次，但沒深談，遠遠地點頭打過招呼的，這一次也沒談多久，也就說了幾句話，他直言不希賤賣糧食，希蕭王府能阻止此事，也說只有蕭王府能阻止。”

“而我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是他抬手的時候，我看到他手腕上的一個鐲子。”

“鐲子？男人帶鐲子？”錦書詫異。

“他聲線也有些弱，有一種扮男裝的覺，但他臉黝黑，頸脖圍住狐裘，沒能看出來，然后仔細端詳廓，發現與皇后娘娘有一點相似，也僅僅是一點相似，多了沒有。”

“所以，我便影子衛去調查，看當年國丈是否有外室子，或許明三爺與皇后娘娘，是兄妹或者姐弟，要不然，也有些沾親帶故的。”

但其實敏先生懷疑明三爺是個的。

但沒證據。

“對了，明三爺還特意打聽了一下姑娘的醫。”

“哦？明三爺患疾還是他的家人？”

“沒說，只問說并非將死重癥，擔心姑娘不收。”

錦書道：“你告訴他，可破例。”

送這麼多南珠，不破例都不行了，但主要還是想多了解一些他和皇后的關系。

“有姑娘這句話就行……”敏先生笑了笑，“都是最近寫春聯寫糊涂了，竟忘記問您了，我這就差人去一趟，定個日子他來。”

敏先生倒是沒糊涂的，只不過影子衛沒調查回來，他保險起見，暫時別讓他跟姑娘接。

不過，姑娘既然都主問了也說了，那就無妨的。

翌日晌午，錦書正要出去送飯給淵，就聽得阿門跑進來說敏先生帶著一位客人來拜訪。

錦書便紫送飯，晚點再去過去陪他一會兒。

錦書了辛夷一同到門診一室，一號診室的原是右側廳。

較輕的，不需要用儀診斷，多半就是在診室里完。

但現在基本不需要，因為不接輕癥了。

辛夷來，主要是覺得這位明三爺的病想必也經過治療，但是在外頭沒治好，顯然不是什麼常見的病癥。

或許需要辛夷的簡單照檢查。

片刻，敏先生領著一位中年男子走來。

男子穿著青綢緞裳，披風，狐裘圍脖，鬢邊頭發有幾白發。

皮黑而糙，臉上有幾塊斑，且比較大，看著人覺得不舒服。

至，不會一直盯著他的臉看。

但其實廓和五倒是還好的。

行至診室，錦書和辛夷上前，敏先生便介紹了，“姑娘，這位就是明三爺。”

明三爺先拱手行禮，“明三拜見姑娘。”

他聲線是有些弱，似乎沒什麼氣。

“三爺客氣！”錦書福回禮，又打量了他一眼，但確實那張臉人瞧了第一眼，就不大想瞧第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