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尋思著,淺淺和你並無婚約,既無承諾,便談不上背叛。再者,凝兒雖不是本宮所出,也須得喚本宮一聲母後。正是因為如此,本宮纔會誤以為你和凝兒吵了,轉而前來華殿興師問罪。”
姬朔聽出了玄風淺話裡行間的戲謔之意,麵上尚還能維持著鎮定,心下已經慌得不知所措。
“天後果真是生了一張巧,竟這般能言善辯。”玄風淺角微揚,扯出了一抹淺淡的弧度。
姬朔心跳如鼓,聲音因極度的張而開始微微發,“魔尊此言何意?”
玄風淺淡淡地掃了一眼姬朔死死地絞在一起的雙手,倏然俯下,在耳邊低聲輕語,“本尊什麼意思,你心裡清楚。”
姬朔冷不丁地打了個寒,曜黑的眼眸中是無法掩蓋的恐懼和驚慌。
“天後怎的這般張?”玄風淺瞇起狹長的眼眸,好整以暇地看著姬朔此刻的窘態。
“魔尊,你想說什麼不妨直說。”
姬朔再也頂不住玄風淺尤為犀利的眼神,悄然地偏轉過子以避開的視線。
玄風淺眸微,趁姬朔轉之際,徑自行至榻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白帝手中塞了張紙條。
心下暗忖著,白帝一直都是異常強大的存在。
不論何時何地,都不可能會糊塗到被一個人玩得團團轉。
要是冇有猜錯的話,白帝之所以裝暈,應當是為了讓姬朔放鬆戒備,以防姬朔對元蘅痛下殺手。
姬朔見玄風淺已然行至白帝臥榻前,深怕看出毫端倪,忙不迭地湊上前,一把扯下了臥榻上的幔布。
“天後夫心切,實在是天地。”
姬朔眸中滿是戒備,沉聲問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玄風淺既敢揹著本尊同其他男人私相授,本尊斷不會輕饒。既然那麼想搞,本尊就全。”
“幺兒還小,魔尊千萬不要同計較。”
姬朔上如此言說,心裡卻在暗自竊喜。
之前,因為浮塵總是護著玄風淺,姬朔屢屢想向下手,都以失敗告終。
現如今,九幽魔尊既打算親手修理那賤蹄子,自是再好不過...
“廢話說,速速移步正殿,親自監刑。”玄風淺利落地將軒轅魔劍架在了姬朔的脖頸之上,一字一頓地道。
“你莫要欺人太甚。”
姬朔不得立馬飛去正殿,一睹玄風淺的淒慘下場。
隻不過,尚還不想被人識破真,這才做出一副怫然不悅的模樣。
玄風淺懶得同廢話,厲聲恐嚇道:“你的寶貝閨品行不端,十有**是你教出來的。若不是看在凝兒的麵子上,本尊恨不得連你也一起罰了。”
聞言,姬朔瞬間噤聲,再不敢多言。
“走吧,去正殿。”
玄風淺見姬朔這般懼怕自己,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要知道,雖占據了冷夜的,但畢竟不是冷夜。
若是打鬥起來,絕不是姬朔的對手。
待玄風淺將姬朔帶至華殿正殿,便用事先準備好的捆仙繩,將姬朔五花大綁地捆在了雕花屏風後的檀木椅之上。
姬朔眉頭蹙,下意識地後退了數步,“魔尊,你究竟想做什麼?”
“本尊不過是想請你看一出好戲,僅此而已。”
玄風淺強作鎮定,猛地將摁在椅座上,麻利地用捆仙繩將死死地綁在了椅上。
姬朔本能地想要反抗。
但問題是,若是逃了桎梏,到時候玄風淺出了事,眾仙定會質問為何見死不救。
唯有被捆在這椅之上,眾仙纔不會起疑。
再者,萬一遇上了險境,大可暫離元蘅的以求自保。
如此一想,姬朔這才安靜了下來,甚至任由玄風淺用綢布堵住了的。
—
彼時,冷夜正鬱悶地盯著手中那瓶尤為燙手的合歡散,不知該如何是好。
玄風淺給他的任務,他一刻都不敢耽擱。
隻是,這會子換了一副軀,要是當真同浮塵打起來,他本毫無勝算。
這就意味著,他冇法用強的手段浮塵服下合歡散。
既然不能來的,那便隻能來的...
深思慮之後,冷夜終是抱著壯士扼腕的決心,閃了拂塵居。
叩叩叩——
冷夜叩響了浮塵的門扉,冷聲道:“在?”
“帝姬?”
聞聲,正翻箱倒櫃地找尋著無涯蹤跡的浮塵軀一震,麵上驟然現出了一疑。
玄風淺這時候來找他做什麼?
浮塵依稀記得,每每緒低落之時,都會兀自一人藏在櫥裡自行消解緒。
可這一回,玄風淺竟主找上了他。
難不,是無涯向玄風淺告了?
思及此,浮塵心中警鈴大作。
不過,他還是不聲地開了門,“帝姬,你怎麼來了?”
冷夜並未答話,徑自了屋中,看上去,寥落且失意。
浮塵見狀,關切地道:“帝姬有何心事,不妨跟我說說。”
“陪我喝兩杯。”
冷夜默不作聲地抄起了食案上的酒壺,替自己斟了一杯酒。
浮塵冰涼的手輕覆在冷夜的手背上,沉聲道:“帝姬,喝酒傷。”
冷夜眉頭蹙,厭惡地甩開了浮塵的手,“彆我!”
“抱歉。”
浮塵悻悻地收回了手。
冷夜顯出一副生無可的模樣,恨不得當場逃離拂塵居。
可一想到玄風淺的囑托,他隻能咬牙堅持下去。
沉片刻之後,冷夜這才強忍著心中的噁心之,輕聲細語地道:“浮塵,我好難過。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將我視為了眼中釘中刺。”
“帝姬,你可願同我遠走高飛?”
浮塵尤為認真地詢問著他。
這一刻,他確實想過放棄複仇的念頭。
“你說什麼?”
冷夜眉梢一挑,沉聲詢問著他。
浮塵正開口,無意間瞥見了冷夜袖中的無涯,話鋒一轉,轉眼又換了一副說辭,“我的意思是,帝姬若是心不好,我可以陪你四走走。”
“我這副子,哪裡走得了?”
冷夜順著他的視線瞥見了袖口中正在探頭探腦的無涯,索將它扔到了案幾上。
“嘎!”
無涯怯生生地瞅了眼笑意炎炎的浮塵,張皇失措地往冷夜袖口鑽去。
浮塵眸中殺意畢現,狀似無意地詢問著冷夜,“九幽魔尊的寵怎麼總纏著你?”
“昨兒個晚上,不知發生了何事,無涯的腦袋到了重創。仙醫看了,說是它缺失的那段記憶再也找不回來。我見它和我一樣命途多舛,就將它留在邊細心照料著。”
浮塵顯然不相信他的說辭,試探地問了一句,“可知是誰重傷的它?”
冷夜搖了搖頭,隨口搪塞著,“我哪裡有心思管這些?”
“帝姬,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罷。”
浮塵見冷夜一副生無可的模樣,徹底打消了疑慮。
冷夜被他盯得頭皮發麻,再不願在拂塵居中逗留,倏然從袖中揣出了尚還留有餘溫的神仙果,小心翼翼地朝浮塵遞去。
“這是?”
浮塵瞅著麵前被咬過一口的神仙果,並未手去接。
“被咬了一口,你還會吃麼?”
冷夜抬眸直視著浮塵,話裡行間著一子難以言喻的淒婉。
“這有什麼?我吃。”
浮塵誤以為玄風淺這是在試探他對的忠誠,忙不迭地接過了神仙果,就著被咬過的地方,接連啃了好幾口。
他心下腹誹著,玄風淺定是因失潔一事耿耿於懷,纔會想用這個法子前來試探他。
他不願讓玄風淺傷心,隻得儘全力配合。
冷夜心下暗咒了一句“胚”,麵上卻顯出了一欣喜,“既然如此,你這就隨我去華殿走一遭。”
“作甚?”
浮塵不明所以地問道。
冷夜鄭重其事地道:“與其嫁給冷夜那十惡不赦的大魔頭,亦或是帝俊那樣的偽君子,我還不如找個喜歡的人嫁了。你若是願意娶我,便去華殿同父尊母後說清楚。若是不願,也沒關係。我隻等你半個時辰。”
“可...”
浮塵從未想過,玄風淺竟主提出要嫁給他。
一時間,他心如麻,竟不知當如何答覆。
冷夜瞅著他呆若木的模樣,心下驟然生出一鄙夷,“我先回清風殿換一,半個時辰後,華殿不見不散。”
“帝姬,你當真...”
浮塵總覺這一切跟做夢一般,都著不真實。
正想問上兩句,可冷夜已然溜得冇影。
浮塵訥訥地瞅著大敞的門扉,心下糾結不已。
他心深自然是想要將迎娶進門的。
可如此一來,他的計劃勢必會被徹底打。
一旦錯過冷夜天雷劫這個關鍵的時間點,再想對付冷夜,無異於天方夜譚。
但要是直接拒絕了玄風淺的提議,將來若想利用給予冷夜致命一擊,亦難上加難。
足足沉思了一刻鐘,浮塵終是下定決心,乍然起,闊步往華殿走去。
之所以願意前去赴約,並不代表他當真放棄了複仇。
浮塵隻是覺得,同玄風淺春風一度過後的冷夜,絕對不會放任嫁給其他男人。
故而,即便他願意迎娶玄風淺,冷夜也不會這麼輕易地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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