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玄風淺正一臉睏倦地端坐在清風殿院前。
慵懶地打著哈欠,百無聊賴地把玩著從屋中發現的破碎香爐。
“綺鳶,你可知這香爐從哪兒來的?”
“奴婢不知,今次屋的時候,才發現這稀碎的香爐。端看其材質,應當不是俗。”綺鳶立於玄風淺後,麻利地替挽著髮髻。
玄風淺瞅著香爐壺尖兒上的暗紅跡,心中難免有些納悶,“難道,昨日酒醉之後,我竟失態到將這等廢棄之當了寶貝,全撿回了屋裡?”
“說來也是奇怪。昨夜奴婢一直在前殿守著,幾乎未合過眼。可奴婢竟連帝姬何時回的屋都不知道。”
“看來,往後要沾點酒。”
玄風淺輕著突突作痛的額顳,剛一抬頭,便見一素男子了清風殿。
“帝姬,快並上,人來了!”
綺鳶低了聲,利索地奪過了玄風淺手中臟兮兮的香爐,“想來這位便是白帝為您擇選的候選佳婿,樣貌是普通了些,這周氣度倒是一絕。帝姬,你神點兒,好歹給人家留下個好印象。”
玄風淺本冇做好婚嫁的打算。
對於相親,心深確有一些牴。
不過,在看來,不論是嫁給誰,都比嫁給冷夜好得多。
如此一想,才強打起神,向舉步生風而來的素男子,嫣然淺笑。
冷夜蘊藏著點點寒氣的眼眸中著幾分世獨立的孤傲,縱幻化了文弱書生的模樣,可舉手投足之間總是會不經意地流出傲視天地的強勢。
他原打算前來興師問罪,卻在瞅見玄風淺輕展的笑時,瞬間改了主意。
“昨夜睡得可還安穩?”
冷夜順勢坐到了玄風淺對麵,得筆直。
玄風淺輕輕頷首,一改方纔的自由散漫,略顯拘謹地捧著案前的青翡碧玉樽,小口地嘬著沁甜的瓊漿仙。
不知為何,總覺眼前的男人十分可怕。
看起來白淨清秀人畜無害,可顧盼流轉之間,又會不自覺地出幾縷邪氣。
再說他這迫人的氣場,是定定地坐在對麵,就張得心跳如鼓。
“帝姬很張?”
冷夜掃了眼發白的指關節,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
“啊?”
玄風淺放下手中的碧玉樽,不聲地轉移了話題,“敢問閣下貴姓?”
著實有些好奇,九重天上什麼時候來了位周上下竟連一仙氣都冇有的神仙。
冷夜單指緩緩地敲著案麵,思忖了好一會兒,纔開口答道:“不重要。”
“……”
玄風淺略略有些無語。
既是相親,連對方名諱都不知,未免太過奇怪。
冷夜深深地凝視著豔不可方的玄風淺,心中難免有些不得勁兒。
同其他男人會麵時,也知塗脂抹,將髮髻捯飭得整整齊齊。
可每每麵對他時,總是一副蓬頭垢麵的模樣。
有句古話做:為悅己者容。
如此看來,玄風淺心裡本就冇有他的位置。
沉默了大半晌,冷夜倏然抬眸,認真地詢問著,“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玄風淺眉頭微蹙,總覺他問得太過直接了些。
不過,還是耐著子答道:“不知道,尚未遇見。”
冷夜對的回答還算滿意。
還未遇見,就證明並冇有喜歡上其他男人。
嚐到了一丁點兒的甜頭,他的臉亦顯得和了些,遂又問道:“你討厭什麼樣的男人?”
玄風淺愈發覺得相親不好玩兒。
本想著當場離席,又覺得太過唐突了些。
過了好一會兒,才迎著他的眸,輕聲道來,“我可能無法接自以為是,蠻不講理,有暴力傾向的男人。”
聞言,冷夜的心涼了半截。
玄風淺說的不正是他?
他心裡有些不服氣,隨口反駁道:“看人莫要太過片麵。你難道不覺得霸道一些的男人,更有魅力?”
“你的意思是,會打人的男人更有魅力?”
“人若是願意乖乖聽話,又怎會被揍?”冷夜振振有詞地反問著。
玄風淺搖了搖頭,再不願同他聊下去,“恕我直言,我們的價值觀可能不太一致,請回吧。”
冷夜卻偏執地道:“也許他隻是跟你鬨著玩兒?”
他很想告訴,自己真不是有意打的。
若是不喜歡,大可手打回來,他絕不還手。
玄風淺衝綺鳶使了個眼兒,綺鳶瞬間會意,忙喚來兩位人高馬大的侍衛,將冷夜拖了下去。
一開始,冷夜還有些忿忿不平,想要同據理力爭。
可轉念一想,若是這麼容易就能替擋去這些爛桃花,倒也不失為一件天大的喜事。
“兄臺,你擋著我的道了。”
正在這時,一著銀裝鎧甲的獷男子有些著急地將冷夜推至一旁,裡還罵罵咧咧地叨著一長串俗俚之語。
冷夜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微微閃了閃,好不容易纔斂下心中怒氣,“你什麼?”
獷男子瞅著冷夜弱弱的小板,得意地拍著脯,一語吐儘淩雲之壯氣,“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蓬萊仙山楚霸天是也。”
“嗯,名字不錯。”
冷夜默默記下了他的名字,隨手一掌又將他劈暈了過去。
而後,他故技重施,幻了楚霸天的模樣,大搖大擺地了清風殿。
玄風淺看著眼前剛正不阿的男人,陷了沉思之中。
這男人的氣場,怎麼和剛送走的那位,這麼相近?
難不,他們是兄弟?
可單看外形,也不太像兄弟...
啪——
眨眼間,冷夜已行至玄風淺跟前,單掌拍桌,霸氣凜然地道:“蓬萊仙山楚霸天。”
玄風淺眉梢微挑,心下腹誹著蓬萊仙山的規矩倒有些別緻,初次見麵,還需要拍一拍桌。
憶起自己方纔的慫包樣,再不願在人前怯。
遂緩緩地站起,照模學樣地拍著桌,“西方仙天玄風淺。”
不得不說,這種問好的方式著實有些費手。
一掌下去,手筋兒都給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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