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孤男寡,浪漫星空,圍爐煮茶。
一切都那麼契合,一切都那麼得人無法逃離。
可他還是在最後關頭,及時鬆開了我。
“晚晚……你醒醒,再不清醒……就真要出事了——”他與我分開,手指刮過我的鼻樑,開著玩笑提醒我。
我睜開迷離朦朧的眼眸,看著他眼中的璀璨芒,眉眼間的溫寵溺。有那麼一瞬,真想什麼都不管不顧,將他“就地正法”。
“蘇盛臨,錯過這次機會,你可別後悔……”我地笑著,伏進他懷裡。
“不後悔,來日方長。”他摟著我,聲線低沉到極致,薄又連連啄吻幾次。
我快溺死在他的溫深裡。
誰都不捨得分開,我倆相依而眠,在房的懶人沙發上睡到凌晨三點。
後來他驚醒,擔心我會著涼,便將昏昏沉沉的我抱進給我準備的那間臥室。
“蘇盛臨……”我陷舒服的床榻,裡還在囈語。
我覺到他的吻落在我額頭,而後床墊一震,歸於平靜……
房間門合上,我的世界又陷沉睡。
只是這一刻,再也沒有忐忑,沒有不安,也沒有心傷。
蘇盛臨,果然是翩翩君子。
在這種況下,依然用理智戰勝了慾,給了我絕對的尊重。
翌日一早,蘇盛臨先送我回家換了服,又當司機把我送去公司。
我要下車時,他拉住我的手索吻,低聲詢問:“下午幾點出發?我送你。”
“不用了吧,年底你工作也忙,別老是因為我耽誤正事。”我一臉溫幸福地看著他,心裡激,但真覺得沒必要。
“要送,這是我們確定關係後,第一次分開這麼久,你人還沒走,我就開始想你了。”他黏人的很,話又是口而出。
我笑得肩膀聳,“你說這些不麻嗎?都快油膩男了。”
“有這麼誇張?”
“開玩笑的,蘇二爺是這城中最英俊帥氣的男人,一點也不油。”
我倆都不要命似的麻,若不是時間不允許,恐怕能在車上膩歪到下午去機場。
“下午三點出發,你非要來送就送吧,不過我現在得走了,還有些事趕著代清楚。”
我趕時間,急促地說完這話,轉推開車門下去。
蘇盛臨對我擺擺手,“那下午見。”
“嗯,拜拜。”
我匆匆加快步伐,上樓投工作。
快中午時,李雲微打來電話。
“親的,你猜我在外面遇到誰了?”
我這會兒還忙著呢,把手機開了外音放在一邊,手裡繼續整理著檔案。
“遇到誰了?不會遇到我的仇人了吧?”
否則不會特意打電話問我。
“沒有,我遇到沐溪了,準備一起吃午飯呢,你有空過來不?”
我一頓,抬頭看向牆上的時鐘。
十一點半了。
得益於楊謙牧的專業,其實工作基本安排妥當了,只是現在我自己做老闆,總歸心的多一點,強迫癥使我一遍遍確認。
我想著也能出兩小時來,於是詢問:“能不能你們來我公司附近?早上是蘇盛臨送我的,我也沒開車,而且我下午三點出發去機場,時間也有點倉促。”
“行,我們去找你!”
掛了電話,倆很快驅車趕來,找好餐廳後給我發了位置。
我一看,步行十分鐘到達,甚合我意。
到了餐廳,倆遠遠對我招手。
陳沐溪說:“剛給我哥打了電話,問他來不來,他一聽是三個人,就說不來。”
我忍不住笑,“他工作也忙,上午去公司本來就有些晚了,就別打擾他了。”
李雲微立刻調笑:“看見沒,這麼快就進角了,一副管家婆的模樣。”
陳沐溪補充道:“主要是我哥也配合,一副妻管嚴的模樣。”
我被打趣的不好意思,喝了口茶唾道:“哎呀,你倆別開玩笑了!”
李雲微卻不肯放過我,嘿嘿一笑,曖昧地挑眉:“你剛說……上午也是蘇先生送你來公司的——所以你倆昨晚在一起過夜?而且昨天剛好見家長了,這是不是意味著……好事將近?”
我面紅耳赤,瞪了李雲微一眼,“別胡說。”
李雲微立刻轉頭看向陳沐溪,“大小姐,昨天你們傢什麼況,你家人對我們江總意下如何?”
陳沐溪看向我,神有一點微妙。
我心裡當即一怔,意識到什麼。
“溪溪,其實我也想問問你家人的意見,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我看向,也想得個痛快話,省得自己瞎琢磨費心思。
陳沐溪搖搖頭:“我不知道……這話不到我說,萬一說錯話讓你不高興了,我哥得我的皮!”
“沒事的,其實我心裡也有大概判斷,只是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陳沐溪眨眼。
我稍稍思忖,決定實話實話:“蘇爺爺喜歡許芊凝,我能理解,畢竟是老戰友,老部下的孫兒。可是蘇夫人以前對我態度好的,昨天見面,我覺得也有些微妙起來……我想知道,是不是我家那些七八糟的事,還有我跟顧家那些扯不清的司,讓蘇夫人對我的印象大打折扣?”
李雲微在一旁,聞言臉微微嚴肅,眼眸盯著陳沐溪。
陳沐溪臉為難,皺眉盯著我,“早知道你會跟我問這些,我就不來跟你們吃飯了……”
我笑著安:“溪溪你放心,我不會因為這些事跟你哥吵架的,其實昨晚我跟他也談到這些,我心裡有數。”
陳沐溪又遲疑了片刻,才低聲緩緩地道:“其實我媽媽一開始真的喜歡你,我們家老早就知道你以前救過我哥的命,都對你激著呢。以前我媽知道你也在江城,還說要登門拜訪,但是我哥說,你家況有點複雜,說就算我們去謝你,比如拿了什麼好東西,或是金錢上的酬謝,那些好也落不到你手裡,只會便宜了你家人。”
我心想,這倒是實話。
以前外婆跟小姨偶爾給我買點什麼,回頭就被江怡江浩瓜分了。
就連換季時,外婆跟小姨買給我的服,都會被江怡霸佔搶走。
明明有幾櫃子的服,完全不缺。
“我哥知道你有青梅竹馬,也打聽過,知道你們不錯,大機率以後是要談婚論嫁的。我哥就想著,不去打擾你好了,以免多生事端。後來,顧出軌,背叛了你,我哥得知訊息很氣憤,才拿了允棠哥的結婚請柬,去參加那場婚禮,其實是想著給你撐腰的。但婚禮上一團,你又提前離開,我哥也不敢太主,還是怕被人誤會,影響你的名聲。我媽知道這些事,就想著在事業上幫幫你,當作答謝你當年救我哥的恩,所以就找了你上門來量定製。”
我是第一次清清楚楚地聽到蘇盛臨這些年對我的心意,原來竟能追溯這麼遠,這麼深。
而且年時的一份恩,他居然在心裡銘記了這麼久,這麼牢。
李雲微也不已,嘆道:“蘇先生真是絕世好男人,你們家人也都很好。”
“謝謝……”陳沐溪抿,微微笑了笑,接著說——
“那段時間我在國外演出,細節我就不清楚了,但我媽一開始是支援我哥喜歡你,追求你的,哪怕你有過婚姻。我媽不嫌棄你的出,倒覺得非常心疼,覺得你太可憐了。另外一點就是,我哥這些年完全就是工作狂,一心搞事業,絕口不提終大事。我媽以前安排過幾次相親,都是挑細選的優秀生,可我哥見都不見。我媽一度覺得他的取向有問題,還以為我們家要絕後呢。後來知道我哥心裡藏著你,我媽就覺得,哪怕門第差了點,哪怕有過婚姻,都沒關係,只要我哥喜歡,都接。總好過我哥一直不結婚,一直單著吧。”
“可誰知……後來你舉報你父親,鬧得沸沸揚揚,然後跟顧家的離婚案也是一波三折,那段時間,你們那些事不是幾次鬧上熱搜麼?其實都是我哥暗地裡解決的,包括我出手那次,其實也是我哥我來幫你的,但又不能直接找你,所以輾轉過微微姐……”
李雲微恍然大悟,“我說呢!怎麼就那麼湊巧,偏偏是你!原來蘇先生良苦用心!”
我靜靜地聽著,一方面得無以復加,另一方面又愧疚難當。
這樣的絕世好男人,誰不想擁有呢?
我做夢都不敢想,在我人生跌落谷底時,能遇到此生最大的幸運。
可如今……我們之間的路,越來越難了。
就算我願意放下心結,願意跟他對抗所有阻礙,可也不能保證能贏得勝利。
我大機率是要辜負他的。
“那些事鬧一次兩次,我媽是心疼你的,可是鬧多了……尤其是上次小年夜團年狂歡,顧語甜拿濃硫酸潑你,被我哥擋下——我媽得知後,是真的有些生氣,同時也覺得你可能並不適合我哥……”
陳沐溪怯怯地看我一眼,生怕我不住這些話。
我面上平靜,好似不在意,但心裡多還是掀起波瀾。
哪怕我早就看出,蘇夫人對我的態度有了轉變,可當真正得到求證,我心裡還是難過的。
因為我是真的上蘇盛臨了。
“更巧合的是,這段時間……我爺爺的老部下,就是許芊凝的爺爺,他退休後開始跟我們家頻繁走,每次都帶著許芊凝來,雖然大家都沒明說,但也是心照不宣了。兩位老人家想親上加親,撮合許芊凝跟我哥,但我哥本不理會,還在昨天堅持要帶你回去,其實也是正面跟家裡擺出態度。”
陳沐溪看向我,語氣更加鄭重:“我哥的意思,認定你了,就要跟你在一起。”
李雲微聽得神,目轉過來定定地看著我,既為我高興,又為我擔憂。
我看了他們一眼,角出一個笑,“幹嘛都這樣看我?我們還沒分手呢,正濃。”
李雲微看向陳沐溪,“那你媽媽,也看上許芊凝了?”
陳沐溪努,“其實也不算太喜歡吧……但對比之下,各項條件……”
陳沐溪照顧我的面子,話沒說完,但意思大家都明白的。
我跟許芊凝相比,除了高和長相能勝出,別的方面——無論是事業才華,還是家世背景,亦或是親疏遠近——我都明顯落於下風。
“那你呢,溪溪?”李雲微問得更直接,“你心裡偏向誰?想讓誰做你嫂子?”
陳沐溪說:“當然是江晚啊!我不喜歡許芊凝,太假了,第一眼看到就不喜歡,所以每次來,跟我說話我都懶得搭理。”
我激地道:“謝謝你,溪溪。謝謝你支援我,也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陳沐溪卻皺起眉頭,憂心忡忡地道:“可是你不能讓我哥知道,我跟你說了這些話啊,不然我真得要被他筋皮了。”
李雲微忍不住笑,“你這麼怕你哥,那你還說?”
陳沐溪揪著,嘟噥道:“我是覺得,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起碼江晚知道我家裡的態度,也好有應對辦法。這些話我哥肯定不會說的,他怕說了後江晚就要提分手。”
我哭笑不得,心裡淒涼,臉上還要裝作淡定:“那你告訴我,不怕我跟你哥提分手?”
“我覺得你不會。”陳沐溪得意地道,“我哥那麼好,誰會輕易捨得分手啊?再說了,你的格也不是那種臨陣退的,我相信你會努力爭取下。但我哥是在其中,看不清楚,而且他太過在意會影響判斷,就不敢冒一點風險,所以肯定不會說的。”
李雲微聽完這話,對豎了個大拇指,“溪溪,你真是又聰明又有頭腦。今天這頓飯我請!”
我馬上說:“我請,我要慶祝我有你們兩個好朋友!”
陳沐溪嘿嘿一笑,“江晚,我只認你做我嫂子,你跟我哥好好努力。”
“好,我盡力。”
我上這般回應的,心裡也的確這麼想的。
起碼這一刻,我沒有退的打算,真想跟蘇盛臨堅持到底。
唯有這樣,才對得起他這麼多年的守候,以及這麼多年的良苦用心。
吃完午飯分開時,陳沐溪拽著我再三叮囑:“江晚,你可千萬不能跟我哥說,我跟你講了那麼多事,不然我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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