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很僻靜,也很乾淨,牆角沒有七八糟的破銅爛鐵,一路全是整潔的石磚牆,牆角開著一株臘梅,黃艷艷的,世獨立。一片淡黃的花瓣掉落在地上,乾淨的像一個剛出世的小姑娘。
葉濛已經把車開到巷子口,李靳嶼走到拐角的時候,車燈猝不及防地打進來,將整個漆黑幽靜的巷子深都照著通亮,甚至有些刺眼,那兩個男人,看見李靳嶼緩緩停下腳步,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突然折朝他們走回來。
他背後是一束,車燈通亮,塵在空氣中肆意飛揚,將他整個人照的清晰很多,他們發現這個男人眉目很英俊,冷白皮,看著一風流,眼神卻執著冷淡。
矮個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猝不及防地被李靳嶼抓著領頂上牆,並且輕輕在他肩上漫不經心地替他撣了撣灰,笑了下,說:「我這人是六親不認,只認朋友,下次再盯著我朋友的看,信不信我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你眼珠挖掉。」
第26章
李靳嶼一上車就將SD卡扔給后座的喬麥麥,喬麥麥仍心有餘悸,一言不發地埋著個頭。李靳嶼坐在副駕,從後視鏡里波瀾不驚地看了一眼,跟確認:「還有沒有別的東西?」
喬麥麥哪敢看他,此刻在后座,像朵凋謝的玫瑰無地自厝地垂著個腦袋,張地摳著手心裡的兩張SD卡,翁翁說:「沒了。」
李靳嶼不再說話,偏頭看窗外。車氣氛有些詭異的沉默,葉濛瞧著這僵持的兄妹倆,在心頭嘆了口氣,「安全帶。」
李靳嶼都不用回頭看,隨手一,給自己扣上,一句話不同說。
嘿,葉濛只能回頭詢問喬麥麥:「你家在哪?」
喬麥麥父母都在廣東做生意,跟楊天偉都屬於放養狀態,如今楊天偉又去了北京參加什麼青訓生的選拔,現在家裡只剩下喬麥麥一個人。
「這段時間先住我那。」李靳嶼說。
「啊,你倆單住?」葉濛有些驚訝。
李靳嶼手肘支著車窗棱,被浮想聯翩的腦迴路弄得哭笑不得,回頭睨一眼,冷嘲熱諷地勾了下角:「怎麼,你要不放心你也搬進來啊?」
「……」
你大概不知道現在德國骨科有多歡迎。
葉濛一腳油門給他倆轟到社區大門,喬麥麥一下車就衝出去吐了個人仰馬翻,抖地扶著老社區大門生鏽的鐵欄桿搜腸刮肚,站都站不穩。
兩人默契十足地坐在車裡,靜靜地看吐,連姿態都差不多,一個拿左手撐著窗沿,一個拿右手撐著窗沿,齊齊支棱著腦袋,看著窗外的喬麥麥。
「你妹沒事吧?」
李靳嶼:「沒事,時間長了就習慣了。」
「……我還是下去看看吧。」
葉濛起勢要下車,被李靳嶼拉住,嘆了口氣,「你去停車,我先帶進去。」
葉濛沒想到今晚會再回到這邊,但喬麥麥的況,李靳嶼雖是哥,但到底是個男人,不太方便問,葉濛只能臨時充當起知心嫂子。
但也不是什麼好脾氣,聊著聊著就覺得這小姑娘膽子太大,等喬麥麥抖落完,語氣也不甚耐煩起來:「就為了兩萬塊錢?」
喬麥麥看著葉濛,很漂亮,氣質尤甚,溫又充滿底氣。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油然生出一子害怕,這人怎麼比哥哥還恐怖,說話聲音也越來越沒底氣,嗓子仿佛被人打了結,磕磕道:「我…我…就想買…個好點的吉他。」
葉濛哪會是什麼知心姐姐,現在只想拎著這個妹妹暴揍一頓,就為了兩萬塊錢害他們現在得繞這麼大一彎子理這件麻煩事。
李靳嶼哪有什麼暗網信息,那個所謂的暗網網頁只是他剛剛在車裡用簡單的編程製作的一個假網頁信息,得虧那兩個人沒什麼文化,但凡裡頭有個懂計算機,立馬就能瞧出端倪,當然李靳嶼也做了二手準備,即使真被瞧出蛛馬跡他也有的藉口。
至於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地演那場戲,不過是為了讓他們加深對李靳嶼「人渣」的印象,人渣最怕跟人渣談判,這種較量就好比,看誰更沒底線,他們一旦探不到李靳嶼的底線,就很容易屈服於目前的利益。
李靳嶼當時說,這種談判技巧,雖然不適用於所有人,但絕對適合剛才那兩個男人。
兩人關在李靳嶼的房間,葉濛看著那兩個塞得滿滿當當的書櫃,突然很好奇,李靳嶼平時都會看些什麼書,視線在上頭來來回回梭巡,最後目定在《記憶宮殿》上,底下還著一本《抑鬱癥患者的自白:世界對我有惡意》。
的心像是被人拿刀狠狠扎了一下。
看著喬麥麥說,「他今天剛從北京回來,你知道他幹嘛去了?給人當袋去了,我也不知道他現在還吃不吃得消,他已經很累了,回頭還要照顧你們,你們不心疼他,我心疼,所以這事兒我不想讓他再手——」
「報警吧,姐姐。」喬麥麥目空地盯著地板,像個沒氣的提線娃娃,突然開口說。
「這件事給我,行嗎?」葉濛說。
喬麥麥抬頭看著,還是堅持說:「直接報警吧,我知道他們房子租在哪裡,裡面還有很多這種錄像帶,警察帶人去一找就能找到。」
葉濛不再堅持,妥協地看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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