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總這麼看得起自己？”

四目相對間，霍清昂眉眼一沉。

一張好似鬼斧神工般雕刻出來的完雋臉，冷冽地宛如臘月清晨帶刺的風。

柳立這樣的人渣，也配他花時間？

柳立聞聲，愣了一下。

有些不太明白霍清昂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的他，鷙的眼神裡，有著一閃而過的火與躁。

霍清昂這是想裝作，在他辦公室裡的那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既然如此，那他偏要讓們——都知道。

沉片刻後，柳立怒極反笑地看向霍清昂，勾道：

“霍總分明已經和錢錦簽了合同，剛才還到柳氏集團找我。”

“甚至不惜開出那麼人的條件……讓我說服我太太同你合作。”

“霍總如果不是拿我當小丑戲弄，難不還能是測試人？”

一字一頓間，他帶著譏嘲的嗓音，好似聲帶被雷劈了一般刺耳。

霍清昂漫不經心地抬手，將襯領口鬆了兩顆。

而後端起顧翩翩的水杯一飲而盡，慵懶至極的應聲道：

“柳總這是……拒絕人還不準人想別的辦法？”

拒絕？

他分明都還沒有給霍清昂回覆，哪來的拒絕一說。

難不這拒絕，還能是從天而降？

又或者霍清昂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早知道他和霍清瞿勾搭上了？

顯然這兩者，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

……都不可能。

如此荒謬的回應，無疑是在往柳立心正熊熊燃燒的烈火上，潑油。

總廈集團和錢錦工作室達聯盟，意味著他和霍清瞿的易，只能被迫宣告結束。

原本在這件事上，柳立有著百分百的把握。

畢竟拿闞藍，如同拿地上的螞蟻一樣簡單。

但現在……到的鴨子竟然也能飛？

忿忿地看著霍清昂的柳立，袖口下握拳的雙手，骨頭得咔咔作響。

“霍總前腳剛從柳氏集團離開，後腳我就趕來錢錦了。”

“所以，霍總難不是想告訴我：你這個晚到的人，是用意念和錢錦籤的合同？”

義正詞嚴的反問裡，幾分譏笑，幾分憤慨。

坐在霍清昂旁邊的顧翩翩，眉心瞬間蹙起來。

倒不是因為合同是霍清昂用意念在籤一事，而是：

——霍清昂竟然……喝自己喝過的水杯？

那他們算不算共了口腔菌群？

這麼多年來，霍清昂邊的鶯鶯燕燕走一波又來一波的。

其中有沒有人，攜帶的有某方面的病毒？

作為當事人的霍清昂都不一定知道，更何況是。

但凡不是想將一起毒死，霍清昂那般潔癖的男人，怎麼可能喝喝過的杯子？

還是明知口腔潰瘍，黏有破損的況下……

思及此的顧翩翩，一怒意湧上眸底。

全然沒有察覺到緒變化的霍清昂，目依然定定地鎖在柳立臉上。

正要開口回擊，剛才一直沉迷火鍋的喬渡，在此時突然將話接了過去：

“柳總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沒有想到喬渡會在這個時候開口的柳立，扭頭瞪聲道：

“誤會？”

“我怎麼可能誤會霍總？”

“我怎麼敢誤會霍總？”

一鼓作氣的三連問裡，著濃濃的……因不甘心而產生的憤慨之意。

喬渡見狀，取過一旁的合同，放至柳立手邊，而後莞爾一笑道：

“我們錢錦工作室，的確是和總廈集團簽了聯盟參賽的合同。”

“但剛才同我們籤合同的人，可不是霍總，而是霍太太。”

柳立睜著不可思議的眼，隨即帶著些許慌地翻開了合同書。

事實的確如喬渡所說：

合同的每一個甲方簽名，落筆都是——顧翩翩。

顧翩翩一介子，什麼時候能替霍清昂做這麼重要的決定了？

見柳立目瞪口呆，霍清昂角的笑意越發冷，“柳總在商場這麼多年，難道不知道防患於未然？”

柳立當然知道防患於未然。

但問題的關鍵在於：

錢錦為什麼會這麼爽快地答應總廈集團？

難不是霍清昂那邊，給到的利益更大？

思及此的柳立，沉默片刻後，卻並未回應霍清昂的譏嘲。

而是若有所思地將頭轉向喬渡，一本正經地問道：

“喬小姐，不如我們再談談籌碼一事。”

“我在霍總現在給你們的價格上，加倍。如何？”

柳立的話，令喬渡撲哧笑出聲來。

“柳總，你當著霍總的面，在他的籌碼上加價。你這是在侮辱我們霍總，給不起價呢？”

霍清昂當然給得起價，關鍵在於錢錦的實力……不配。

柳立在商場上爬滾打多年的，商人心的想法，他再悉不過。

也正因如此，他才敢篤定：

霍清昂絕不可能在和錢錦合作這件事上，花高價。

霍清瞿之所以找上他，由他來和錢錦談合作的原因，同樣並非真的非錢錦的實力不可。

純屬如同霍清昂所說那樣：防患於未然。

——萬一錢錦工作室超強發揮。

所以，霍清瞿必須拿到和錢錦的聯盟合同。

即使他不需要錢錦的設計師出謀劃策，也不能讓他們給霍清昂出謀劃策。

再次想到霍清瞿給出的那些，柳立頓了頓，極為不甘心地開口道：

“恕我冒昧，請問霍總：最高……能開到多？”

霍清昂最高能開到多？

柳立這是同總廈集團直接槓上了？

錦城商圈人人皆知，柳立所有的流資金都用來投富康科技的專案了。

所以，他拿什麼來和霍清昂這種不差錢的主槓？

那當然是……拿背後金主爸爸的錢。

放眼整個錦城，敢和霍清昂對抗的，除了霍清瞿，就不可能有別人。

將手中碗筷都一併放下的喬渡，神正經地迎上柳立的眼眸，“柳總想知道，我們為什麼會和霍總合作？”

柳立當然想。

但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定定地回看著喬渡。

喬渡抬手，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口，挑眉一笑道：

“因為……。”

“像柳總這樣連心都沒有的人，哪來的？”

和一個商人談？

還是霍清昂……

柳立好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笑得熱淚盈眶：

“喬小姐，我該不會是耳朵出什麼問題了吧？竟然聽到你說，？”

這個字，從柳立全權接手柳氏集團的那一天起，就徹底地從人生字典裡消失了。

而喬渡，好似聽不到柳立的譏嘲一般。

嗓音平穩，繼續不徐不疾地道：

“柳總可能有所不知，錢錦原本並不打算參加聽瀾大賽。”

“但因為霍太太所帶的總廈設計部計劃參賽，錢錦這才決定一起。”

“所以，在錢錦和總廈的雙向奔赴面前，柳總口中的高價一事，其實兒就不存在。”

所以：

霍清昂這是什麼代價都沒有花，就和錢錦簽下了聯盟合同？

驚得眼珠子險些奪眶而出的柳立，再度拿起錢錦和總廈集團的合同翻了起來。

看著上面的自願，平等，所得利益五五分……等字眼。

柳立的心，好似被鐵錘在一錘接著一錘地掄打。

而這，並沒有結束。

看著因憋屈而面鐵青，角止不住哆嗦的柳立，喬渡還算滿意。

因此，又開口補了兩句：

“霍總雖然不能過柳總搞定柳太太，但霍太太能啊。”

“因為是我多年的好姐妹。”

“柳總知道這什麼嗎？這——老婆的男人，活該事事如願！”

言下之意，總廈集團之所以能簽下這個合同，全憑霍清昂太太和喬渡之間的。

和霍清昂霸總的份，沒有半錢關係。

而他，不自己的太太闞藍。

所以：

……活該事事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