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灰小字。

【最近在忙什麼？】

懷念眼皮一跳。

不想回他，餘注意到段淮岸忽然將手放在桌上。

骨節分明的手，指骨敲打著桌面，一下一下，無聲又有聲。

沉默。

過了一會兒，段淮岸收回手。

他生的高大，手長長，手腳極束縛地曲在辦公桌椅間，手肘撐著椅子扶手，冷沉緻的側臉對著泛冷的手機屏，看著聊天框裡，懷念回他的消息。

說：【學習。】

段淮岸垂眼散漫，打字抱怨：【你的回答還沒我問句長。】

懷念也抱怨他：【你話好多。】

懷念：【你就不能用對別人的態度對我嗎？】

段淮岸不不慢地回：【不能。】

他說：【你又不是別人。】

懷念：【你用對遲逕庭的方式對我不行嗎？】

段淮岸：【不行。】

段淮岸：【我又不和他接吻。】

懷念：「……」

懷念閉眼，像是一拳砸在棉花上。

頓生無力之。

-

學生會會議結束，人群里冒出一個聲音：「北門新開了家燒烤店，這個時間吃夜宵正好。」

立馬有人附和：「咱們去吃夜宵不？」

「行啊。」

「……」

「……」

接著，大傢伙推開座椅，起。

腳步聲凌，剛才主持會議的校學生會副會長劉宗然問段淮岸：「一起去吃夜宵嗎？」

劉宗然和段淮岸是同班同學。

段淮岸游離於合群與不合群之間。不參與班級活，除了上課時間很難見到他，大部分時間都泡在實驗室里——他大一開學初弄了個機械手研發團隊，沒主邀請任何人，可想進他團隊的人如過江之鯽，各省市狀元不過是進他團隊的門檻，而門檻是用來踩的。

有的人天生就備被人仰的能力。

段淮岸對實驗室很上心，與團隊員的集頗多，可即便如此，團隊聚餐他也不怎麼參加，只會在買單的時候突然跳出來刷下存在。

開學初，學生會聚會，段淮岸也是短暫出現了五分鐘便離開。

劉宗然詢問段淮岸，邀請或期都有，但他心知肚明，段淮岸不會去。

「——可以。」段淮岸說。

「……」

以為自己聽錯，劉宗然愣了愣，「啊？」

段淮岸淡聲：「一起吃夜宵。」

劉宗然仍是一副錯愕的表。

安靜片刻。

還是旁觀這一幕的懷念，有些看不下去。

輕聲道：「大家都走了，我們也走吧。」

劉宗然後知後覺地點點頭，又搖搖頭，恍若方才進行的對話都是他幻想的。他再次和段淮岸確認：「你是要和我們一起吃夜宵對吧，不是付完錢就走，是吧？」

「如果你只是過去付錢的話，那你還是別來了。」劉宗然說。

「……」段淮岸微扯角，「不是，我去吃夜宵。」

劉宗然這才鬆了口氣。

室外有人發現了劉宗然不在，扯嗓嚷他。

劉宗然應了聲，忙不迭跑出會議室，他不忘回頭叮囑：「你倆別落隊了。」

大學生最熱衷的事，應該就是吃了。

開會的時候一個比一個懶散，有氣無力，一聽到去吃燒烤，生龍活虎得不行，跑得飛快。

隨著劉宗然離開會議室，會議室里，瞬間剩下懷念和段淮岸二人。

懷念抿了抿，聲音很輕：「走吧。」

段淮岸下頜輕抬，示意往外走。

晚上九十點，學校路上還有許多學生，遠的圖書館依然燈火通明。

通往北門的必經之路是條林蔭大道。

高大蓊鬱的常青樹遮天蔽月，暖黃的路燈盛著曖昧的。

前面烏泱泱的一群人，懷念和段淮岸並肩走了幾步，怕被人看出異樣，剛準備追上大部隊的時候，手肘猛地一。

段淮岸拉住了。

懷念的心臟也像是被人用手握住，呼吸都快停了：「你幹什麼？這還在學校！放手 Ɩ 啊！」

「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的回答讓我滿意，我就鬆手。」段淮岸悠哉游哉，半分沒有被別人發現他倆關係的迫。

「什麼問題？」懷念一張耳朵就紅，路燈燈照在耳底，著一層。

段淮岸結滾了滾，「這幾天有沒有想我？」

懷念說：「想了，想了想了，很想你。」

回應得很快，敷衍意味很明顯。

段淮岸都知道，可他還是笑了，言出必行地鬆開手。

幾乎是他鬆手的下一秒，懷念毫無留地撒跑開。

-

燒烤店一下子湧幾十號人，包廂都坐不下。

好在今晚室外涼爽，眾人將燒烤店外的桌子拼在一塊兒，直接坐在室外吃夜宵。

懷念被人招呼著坐下，五張桌子拼在一起，坐在中間位置。視線往外一掃，看到段淮岸，離很遠，在右手邊最邊的那張桌子上坐著。只是沒和並排，是斜眼去的對面。

燒烤上菜速度很慢，眾人七八舌地聊著天。

桌上都是啤酒，懷念默默起，去冰櫃裡拿了幾瓶飲料。

回到位置上的時候，邊的話題已經換了，主人公是所知曉的段淮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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