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季歡下樓吃飯,看起來很平靜。
宋子遷鬆了口氣,非常好奇雨桐跟聊了什麽。雨桐隻是笑笑:“但願真的已經想通了。”然而周末的早上,發現一件事,心中頓時如了塊大石。原來,小千畫好的“全家福”放在客廳桌上。那是他跟爸爸一起塗的,非常珍惜。
宋子遷早餐的時候說,準備找人將畫裝裱起來,掛在他的辦公室裏。結果,下午小千午睡起來,發現畫被人撕破了,且了一團。他傷心得大哭。
雨桐想起餐桌上季歡的眼神,幾乎立刻確定是做的。可是,沒有人目睹,無法指證。
“那是爸爸陪我一起完的,老師還給我評了最優秀獎。重新畫,也不是原來的那幅了……”小千將畫鋪在桌麵上,一邊小心地抹平,一邊哽咽。
雨桐心疼不已,看向坐在客廳卻若無其事的季歡,極力控製住火氣。
晚上,宋子遷回來,察覺家中氣氛有異。
雨桐拉著他進書房,陪小千重新畫了幅《全家福》。這次挑選了一張很大的畫紙,一家三口合作。小千主筆畫畫,兩個大人幫忙塗。
“原來那張呢?”宋子遷問。雨桐蹙起眉心沒說話。小千被問得眼淚盈眶,吸吸鼻子:“那張好好的,不知道被誰不小心弄壞了。”
宋子遷觀察著雨桐,趁小千上洗手間的時候,低聲問:“怎麽回事?”
雨桐抬眼看他:“如果我說,歡歡是故意撕破的,你信嗎?”
宋子遷震驚,臉凝重:“歡歡怎麽會……”
雨桐譏誚地扯角,嚴肅認真:“我沒有證據讓你相信。但是子遷,你最好考慮一下,什麽時候讓離開宋家。”
宋子遷放下手中的油畫棒,有些擔心:“目前的狀況不大合適,至等周棣下周回來後再決定。”
“好吧!我沒有直接找對質,因為是你的客人。我始終秉著相信你的原則,不管如何夾在你我之間,我都不想計較。但是唯一不能接的是——傷害到千千了。”雨桐了手,站起來。
宋子遷了牙:“我也不能接!我會找談。”
雨桐拉住他的手,心中雖氣惱仍是善意提醒,“的況似乎比我這個失憶癥更糟糕,你……委婉一點吧!我不希因此加重的病癥。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星期。”
“嗯?”
“一個星期,最多一個星期,讓離開!”
溫欣聽說畫被撕的事後,完全讚同雨桐對宋子遷的要求。
雨桐看義憤填膺的模樣,激地笑:“我念在子遷的份上,不想做得太難看。但是忍讓了一次,不代表還會有第二次。希子遷能妥善理。”
宋子遷積極籌劃將二叔夫婦接回市住,“歡歡。你的治療還需要一段時間,叔叔和你媽都很掛念,他們過來陪你住,方便照顧你。”
季歡知道後,變得沉默,倒也沒有出聲反對。
一切看起來風平浪靜,誰也沒想到一場暴風雨毫無預兆地來臨。
**
這天是周六。
宋子遷一早有事去了公司,青桐過來宋家,小千看到舅舅,開心極了,兩人玩了許久,屋子裏熱鬧得很。雨桐忙完手裏的活,將青桐帶到臺。
臺上有泳池,一角有小桌,玉珠端來了水果,讓姐弟倆慢慢聊。雨桐看著越發沉穩帥氣的弟弟,打心底覺得驕傲:“青桐,若蘭是個好孩,你要是還對有意思,不要再錯過。”
“姐,我跟已經不可能了,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以後最多隻能做普通朋友。”他說得淡然,瞧不出難過或失,“姐,你跟宋大哥最近怎樣?”
每次想到未來,雨桐都心跳難安:“我跟子遷之間……還有很多的路要走。阻隔太多,考驗太多,兩個人在一起並不是隨心所的事。我想……是不是所有的都這樣曲折?”
“三哥跟我說了很多宋大哥的事。宋大哥原來那麽你,我就放心了。不過,剛才那個歡歡是誰?怎麽也住在宋家?”
雨桐不願他擔心,輕描淡寫道:“子遷叔叔的兒,有事過來小住一段,下周就走了。”
青桐沒多想,“姐,你跟宋大哥兜兜轉轉,經曆了五年離別的考驗,終於重新在一起,還有了可的小千,老天最終還是眷顧姐姐的。”
“青桐……”雨桐言又止。如今對夏、宋兩家的恩怨已有了解,這五年每天跟允風相,深知允風絕不願跟子遷在一起,而無法不顧及允風的心。如此複雜矛盾,也沒把握變善緣,何況最近家裏有一個歡歡,惹得心生悶氣。
青桐看著:“姐,其實我今天來是為了媽媽,跟我去見媽媽吧!那是我們的媽媽,你總不能一輩子不見。何況,你跟媽媽是我在這個世界最珍惜的親人,我希你們有任何心結,都能打開。”
雨桐一眨不眨看著他。對於媽媽,除了“金葉子”這個名字,模糊地隻剩下一道影子。可僅僅那麽一道影子,也足夠教心慌意,甚至害怕。
“姐,你還記得嗎?我們一出生,就被給照顧。那不是親,但是對我們非常疼。媽媽給了很多生活費,從沒有真正丟下我們不管,所以我們也從沒有真正怨恨,相反地,我們日夜盼著。五年前,我們終於跟媽媽相見、相認,媽媽……”往事曆曆在目,青桐突然說不下去。
“怎麽不說了?”
“對不起,有件事我一直瞞著姐姐。”他不敢看的眼睛,鼓起勇氣道,“就是……媽媽其實早知道夏國賓的真麵目,憎恨夏家,卻依然讓你嫁給夏大哥。我想,媽媽覺得夏大哥是真心你吧!”
雨桐定定地盯著他。一巨大的洪流帶著尖銳的疼痛,從口驟然迸發出來。同時,無數替的畫麵閃過腦海,一片混,頭痛得厲害。
“姐,姐?”
“青桐……你先別說話!安靜……”大口地吸氣,閉著眼睛,混之中,捕捉了幾個淩的片段。
——你嫁給夏允風,你們婚禮之時,就是我們母相認之日!
——想知道你的親生父親是誰嗎?嫁給夏允風,我就告訴你!
——媽,我的親生父親是誰?你告訴我,告訴我……
雨桐的指甲陷進了青桐的手背,手指冰冷得沒有溫度。
想起來了,零零碎碎的片段連在一起,足以讓將事的前後串起。是媽媽讓一定要嫁給允風,說婚禮上會說出的親生父親是誰,可結果比地獄還殘酷,的“媽媽”隻差沒有當眾親口宣布——姓夏,是夏家的兒!
“青桐……我要去見!”
雨桐抬起頭,眼神冰冷一片。
要去見金葉子!見那個冷到故意犧牲自己兒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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