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桐徹底愣住了，覺他高大的軀似乎在，而自己心跳如雷，不知所措。

    夢寐以求的，宋子遷以為今生再不可能擁有的甜味道，今晚得以實現。正因為清晰地記得這一切，才比更害怕這是一場夢。

    他雙臂加重了力道，想要將自己的裏。雨桐突然睜開眼睛，氣籲籲地推開他。

    宋子遷沙啞地說：“雨桐，這就是我們故事的開始。”

    雨桐不可置信地睜大眼。

    他無比溫地看著，開額前的發，語氣裏多了笑意，“過了八年，你還是跟當年一樣，嚇得半天說不出話。”

    雨桐極力保持鎮定，“宋先生，你確定這不是在捉弄我？我應該給你一掌才對！”

    宋子遷依然溫，“你不覺得剛才的吻很悉嗎？”

    是悉，但難堪地不想承認。

    “當年你也這樣看著我，生氣、驚，更多的是。雨桐，你是不是那時候已經悄悄喜歡我了？”宋子遷低頭，手指刮過嫣紅的，“以後不要再忘記，這是我們的初吻。”

    雨桐怔怔地著他，腦子裏有個模糊的意識，他說的好像是真的。可是，心口夾雜一說不清的疼痛算什麽。

    “雨桐……”

    “時間不早，我要回去陪千千了。”雨桐別開眼睛，有種落荒而逃的衝。

    宋子遷沒有為難，畢竟，剛才的吻衝擊力太大，需要時間消化。

    “我送你回去。但是雨桐，你從來都不是膽怯懦弱的人。想知道更多，下次不要再逃避。”結果是雨桐一出校門口，自顧攔了一輛計程車，堅持沒讓他送。

    回到姚家。姚立言正跟溫欣一起陪孩子吃飯。

    小千一見雨桐的影，跳下椅子，迎過去，“媽媽回來啦！千千很想媽媽哦！”

    “媽媽也想你。”雨桐抱起孩子親了親。

    姚立言關注著雨桐的臉。跟他說過，今晚是跟宋子遷出去。眼下不到八點，宋子遷就送人回來了？更奇怪的是雨桐的臉，難道兩人發生了什麽？耳畔傳來溫欣跟孩子的玩笑聲，他皺眉阻止，“食不言寢不語，好好吃飯，別跟小孩子鬧。”

    溫欣不樂意地在桌下踢了他一腳，“你大可以堵住耳朵不聽！”

    姚立言痛得皺皺眉，對雨桐道：“看到沒？溫大小姐在外麵端莊有禮，其實像隻潑辣的小野貓，你可千萬別學。”

    雖說明知道雨桐跟男朋友之間關係清白，也不可能曖昧，但溫欣每次看到姚立言直言不諱護著雨桐，心裏都不是滋味。

    起，故意走到他麵前，用挑釁的口吻道：“姚先生，咱們上床的時候，你不是很喜歡小野貓嗎？”

    “咳咳！”姚立言差點被口水嗆到，臉頰湧出可疑的暗紅。他難為地看了雨桐一眼，責備道：“人還是矜持點比較可。你沒看到這裏還有小孩子嗎？”

    “小孩子聽不懂，雨桐也不會介意的。”溫欣帥氣地返回座位，繼續用的食。

    雨桐看著兩人鬥，羨慕地歎：“三哥，你什麽時候求婚？溫欣這麽好的孩子，你不及時抓住，小心被人搶走。”

    姚立言向溫欣明豔的麵容，若有所思。

    是個複雜題，而溫欣是道難解的謎。

    他不是不，也不是沒求婚過，而且不止一兩次。始終不肯答應，偏偏又一副無比在乎他的樣子。他弄不明白，兩人的問題究竟出在哪裏？或許該向雨桐諮詢一下，看看能否破解那道難解之謎。

    **

    臨睡前，雨桐打開日記本。一張小小的便箋條落。撿起，看到上麵的記錄，神變得複雜。拿起筆，寫道——

    此刻我依然心跳劇烈，實在很難相信，2010年6月25日，宋先生真的吻過我嗎？籃球場上的一切，我都覺悉，包括他的氣息。可是他說的“初吻”，我努力想記起，疼痛的腦子裏隻有一片空白。

    他笑著問：雨桐，你是不是那時候已經悄悄喜歡我了？

    那時候，究竟怎樣？我喜歡過他，跟他往過嗎？

    宋先生讓我答應，凡是關於我們之間的事，隻可以問他，不能假借於旁人之口。這表示我連三哥都不能問了。

    我想，哪怕以後終將全部忘記，至今天——2018年7月10日，他吻了我。

    我會記住。

    **

    旭日東升。

    宋子遷很早來到辦公室，端著一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

    想起籃球場上發生的事，他一晚沒睡。

    吻，並非失控，而是預謀。

    五年，他獨自承近乎絕的等待，好不容易盼到了一線希，不敢驚嚇，隻好采取這種迂回戰，暫時一解相思之苦。

    何時才能明正大每夜擁眠？在清晨睜開眼睛第一秒，就看到？

    視線落在桌上的便箋紙上。他坐下，拿起筆寫了兩行字，簽上名字。

    “溫書，幫我找一家快遞。”他按下線吩咐。

    溫欣進他的辦公室，好奇地探問：“老板要親自寄快遞？什麽件呀？現在流公司都很嚴謹的，萬一是什麽化學品或者違品……”

    “夠了，溫書。在你找快遞公司前，先去化妝間理一下。”

    溫欣自己的臉頰，“為什麽？我隻是淡妝，不該這麽快就妝了呀！”

    宋子遷隻好指指脖子示意，譏誚道：“你是想讓大家都知道，那位溫文爾雅的姚先生，在某些方麵其實很勇猛嗎？”

    溫欣終於意識到了什麽，飛快拉高領口，惱地還擊，“總比某些人‘英雄無用武之地’要好。”

    “你……好了，不要囉唆，出去忙吧！”

    溫欣再次拉了拉領口，角有抹滿足的笑。昨晚，不客氣地做了一回小野貓，結局是小野貓很愉快地被吃掉了。

    **

    下午。

    雨桐收到一份快遞，本以為是照相館寄來的照片，但封麵沒有寄件人地址。打開，裏麵隻有一張小小的便箋條——雨桐，我們之間將共同經曆第二件重要的事，你準備好了嗎？明天晚上，還是七點，世興百貨三樓咖啡廳，我等你。

    坐在花園的秋千上，著幾行簡單的字，不自覺了額頭。

    “媽媽，你怎麽了？”小千抱著狗狗走過來，黑亮的大眼裏充滿擔心，“是不是頭又疼了？幹爹讓我提醒你，每天都要按時吃藥。”

    “嗯。媽媽有吃。”

    “我們今天還沒跟幹爹打電話呢！”

    “一會就打。你要記得，千萬別讓幹爹發現我們回國了。”雨桐無奈地強調，讓孩子陪著說謊真是無奈之舉，已經在斟酌如何告知允風實了。

    說起來，自己跟允風算是什麽關係呢？

    小千出生時，一度昏迷，醒後腦子空白了好長時間。所幸有允風，他始終耐心地陪伴在側，幫找醫生，幫留住記憶。

    問過，“允風，我們是人嗎？你是小千的爸爸嗎？”

    記得當時允風的眼神有些發冷，“你先回答我，為什麽要孩子千千？”

    愣了許久，“隻是突然想到這個字，千千、小千不好聽嗎？”

    他卻跳回了之前的問題，以一種奇怪的口吻告訴，“我們不是人，我也不是孩子的爸爸。”

    “孩子的爸爸是誰？”

    “答案隻有你自己知道，如果你一直想不起來，那就隻有天知道。”

    “允風，那我為什麽會跟你到國？為什麽你對我這樣好？”

    允風輕輕抱住。看不到他的臉，隻覺他作僵。

    “雨桐，我是這世上最疼你的人。你信任我，所以不遠萬裏跟我離鄉背井來到這裏，我把你……當親妹妹一樣。孩子以後我幹爹，我也會把他當親生兒子看待。我們三個人在一起好好生活，永遠都不分開！”

    後來，當再問起相關的問題，允風都是臉怪異，很不願回答。再後來，放棄追問，但從沒放棄回淩江尋找真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