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熱鬧繁華,周末非上班時間,街道依然車水馬龍。
宋子遷握方向盤,墨鏡背後,眼神銳利地探向旁邊的溫欣,“你確定?這種天氣,他們會去遊樂場?”那地方,他還是兒園時代去過。
溫欣閉目養神,自信地答道:“放心,報絕對準確無誤。還有,什麽這種天氣?姚立言那家夥心細得像針尖,一周前就開始關注天氣預報,今天是這個月以來溫度最低的一天,多雲、天,不冷不熱,適合戶外活。”
宋子遷沉默半晌,又沉聲問:“你真覺得小千長得像我?”
溫欣睜開眼睛,盯著他英俊的側,“拜托啊,宋老板。這個問題你從出門到現在,一共問了四遍。你究竟是質疑我的眼,還是對自己沒信心?”
他不悅地擰眉,“你可以不回答。”
“我耳聰目明,沒辦法裝聾作啞。我再次鄭重地幫你分析一遍。第一,雨桐如果生下的是夏允風的孩子,姓夏的為什麽不娶,反而任由孩子姓陸呢?立言打聽過,夏允風目前在國混得很不錯,十分照顧他們母子,沒理由放過,更別說允許單獨帶孩子回淩江。第二,小家夥名字裏有個‘千’字,你確定跟你無關嗎?除非當年你跟孩子他媽清清白白,從來沒上過床……”
“可以了,閉。我現在最質疑的是你跟溫文爾雅的姚立言,不但沒見端莊有禮,反而變得刁蠻潑辣。”
“我這真。反正,你要是還不信,去驗個DNA又不是什麽難事。”
“到了。”宋子遷不與這個總是越矩的書廢話,將車駛遊樂場停車。
不能怪他不自信,驚喜來得太突然,讓人不安,害怕隻是夢境破滅。
他昨夜在家翻箱倒櫃找出時照片,細細觀察,一夜未睡。
陸千城是吧?那小子帥氣的臉蛋以及清秀的眉眼,果然是繼承自己的優良基因。上天給他一個沉重打擊的同時,也順便給他一個幸福的驚喜做補償。
如果是真的,他到底該不該謝?
**
遊樂場。
小千一手抓著雨桐,一手抓著姚立言,走兩步蹦一下,活潑可。狗狗圍著三人打轉,像一隻白的球在滾。
溫欣在遊樂場找了一圈,終於發現這兩大一小的影。
將太鏡架到頭上,拉住宋子遷,“你看看,他們像不像一家人?我們過去,豈不是多餘?”
宋子遷將的太鏡架回鼻梁,冷冷道:“溫書,收起你發紅的雙眼。你嫉妒的那對母子,可能很快會為本人的妻兒,也是你未來的老板娘和小爺。”
真相會盡快查明,如果況屬實,他要不惜一切代價立刻讓他們回到自己邊。
溫欣卻揚一笑,朝前跑過去,喊道:“雨桐,千千,早上好!”
雨桐意外地怔住,禮貌道:“溫小姐?你怎麽也來這裏了?三哥約你的吧?”
姚立言跟溫欣悄悄對了個眼神,另一個低沉嗓音進來,“陸小姐,好巧,我們又見麵了。”
雨桐心口微震,循聲看去,“宋先生?”
宋子遷彎起角,進麗的眼睛,“是啊!有緣的人在哪裏都能遇見。”
一不自在冒出了頭,雨桐不著痕跡地轉開目,“千千?”
小千已經自用的小手拉住宋子遷,歡欣地問道:“宋叔叔,你也來陪千千玩嗎?”
宋子遷注視孩子的臉蛋出神。
像!真的像極了!他隻覺得跟孩子投緣,卻從未想過孩子跟自己時如此相像。
間泛過酸楚的熱流,他忍不住蹲下將孩子拉住懷中,可的小腦袋,“嗯。宋叔叔特意來陪你們玩。”
看他臉上自然流出對孩子的疼,那樣真實,雨桐說不上心裏是何覺,道:“沒想到宋先生也有這種玩,我以為宋先生事業龐大,工作繁忙,應該每天坐在辦公室裏,日理萬機,沒時間出來玩樂。”
宋子遷著,坦然承認道:“曾經確實如此,有人背後給我改名為‘工作狂魔’。”
這幾年,溫欣不止一次說他。他並非沒有時間玩樂,而是無心,不想。
溫欣假裝沒聽到,笑瞇瞇地掏出一顆棒棒糖,“送給千千的禮。阿姨二十年沒進過遊樂場了,今天托你這個小家夥的福,可以重溫兒時舊夢。”
小千接過糖,“謝謝阿姨。”
“千千乖,你想玩什麽?阿姨帶你去!”
“這個,那個,還有那個、那個。”小千由近到遠指過去,兒旋轉木馬、青蛙跳、海盜船。
雨桐連忙道:“千千,媽媽陪你就好,你不能耽誤阿姨的時間。”
“不耽誤。雨桐,你別跟我客氣,我很喜歡千千呢!”溫欣喊孩子名字時,意味明顯。兒子分明是他老爸的翻版。
姚立言認同的策略,摟住的肩:“走!我也跟你們一起玩,咱們比賽。”
幾分鍾後,兒“青蛙跳”旁邊,傳出小千歡快的笑聲。
雨桐不由得跟著笑起來,宋子遷站在旁邊,默默看著他們。
不自在又來了,雨桐努力尋找話題,道:“沒想到宋先生也會來這種地方。”
宋子遷深深地注視,“我來這裏主要一下快樂的氣氛,看到小朋友玩得開心,我心特別好。你兒子很可。”
雨桐目變得溫,落在小千上,“小千很活潑,天樂觀。別的寶寶出生後都哇哇哭個不停,他卻一天到晚地笑。每次看到他對我笑,就覺得經再多的辛苦都值得。哦……抱歉,我竟然跟你說這些。”
宋子遷聽得容,克製不住上前一步,出了手。他好想抱抱,可是手剛到的肩,立刻敏地退開。
“不好意思,你肩上……剛才好像有點東西。”他尷尬地解釋,若有所失。
雨桐隨手拍拍肩頭,瞬間恢複了疏離,“謝謝。”
“雨桐,其實在我麵前,你不必拘謹。因為,我們之間不隻是資助與被資助的關係。”
他突然直呼的名字,心口被什麽扯了一把似的,飛快地別開目:“對不起,宋先生。都說‘一孕傻三年’,我生下小千後,變得容易忘事。”
宋子遷握手指,墨鏡背後的黑眸悄然潤,試探道:“我們曾經還是很親的……朋友,一起經曆過很多事。你都不記得了嗎?”
雨桐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真的很抱歉,我現在記不大好。”
“雨桐。”宋子遷口而出,嗓音了多了不容忽略的。
“宋先生……”
“你以前都我子遷。”看震驚的臉,他不得不強行克製住心的澎湃,“你的況,我大概知道了。不記得沒關係,慢慢來,隻要關心你的人還在邊,過去的記憶或許也沒那麽重要。”
他們曾經不顧一切地相,不顧父輩恩怨、不顧世人眼深深地相。都忘記了,他不怪。過去的經曆有太多痛苦與無奈,忘記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反正,以後他會陪伴,那些往事,如果想知道,他就陪一一找回來。
“媽媽,你也來玩這個吧!”小千玩完青蛙跳,跑過來拉雨桐。
雨桐拿出帕子為他汗,恢複了笑意,“不行,媽媽是大人,玩不了小朋友的遊戲。”
小千轉向宋子遷,“那宋叔叔也不可以了?”
“宋叔叔可以看你玩。”
這聲“叔叔”聽得別扭,小家夥姚立言一口一句“姚爸爸”,好歹也有“爸爸”兩字。
宋子遷眼神閃爍,尋思著要盡快扭轉狀況。他將孩子抱起,“剛不是還想玩旋轉木馬嗎?宋叔叔帶你過去。”
他個子高,步子大,小千興地抱住他的脖子。雨桐跟上去,看著他們的影,恍然失神。小千笑嗬嗬地說:“宋叔叔跟舅舅一樣高。”
舅舅?宋子遷沒多想,停下腳步問雨桐:“青桐該畢業了吧?你們經常見麵嗎?”
當年,跟夏允風突然悄無聲息地離開,青桐難過了好一陣子,還是他說服青桐繼續出國深造。
青桐在同年秋天順利考進了國麻省理工,以從小過於常人的資質,將最難的計算機信息工程學得得心應手。
轉眼五年,也該回來了。
雨桐點點頭,心思又一次飄忽。這個男人,怎會對青桐也很悉的樣子?
他,曾經在自己的生命中,究竟扮演過怎樣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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