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敲門聲持續，蕭容煦眉頭蹙試圖靠毅力睡。

聽不見聽不見聽不見，是狗撓門是狗撓門是狗撓門……

不過一會兒，敲門聲終於停了，蕭容煦眉頭緩緩鬆弛下來，翻了個準備繼續睡。

結果反而睡不著了，罵罵咧咧地起來穿上服，一腳踹開門，發現韓擎就坐在自己門口長廊的窗沿上，曲著長在那裡盯著月亮發呆。

清冷月落了他一臉，韓擎緩緩閉上眼睛，著輕的月籠罩在自己周圍。蕭容煦抱著手臂站在旁邊，上披著一件破舊的裘皮大，靠在柱子邊兒。

韓擎聽見他開門聲，睜開眼看過來，裡悶聲喚了兩個字：“三哥。”

蕭容煦大咧咧地跟著他一起席地而坐，撓了撓頭髮：“真想不到，你這小白眼狼也有想別人的時候。”

韓擎低頭看著自己手上剛添的新傷，昨日捆木頭木刺割了一下，這種小傷他連包都懶得包。他低頭道：“如果是荷，此時一定替我包紮了。”

蕭容煦聽得直翻白眼：“你小子別給我裝得一副沒人疼的樣子，昨兒王軍醫家五姑娘聽說你回來，不還特意來營裡就想看看你？人家看見你這傷也說要替你洗洗，你不是非說沒事兒麼？”

韓擎看他一眼：“那不一樣，我要別人心疼幹什麼？”

蕭容煦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帶了點淡淡的擔憂，開口道：“你爹這次，有沒有跟你說你孃的事？”

“沒有，”韓擎開口：“我問過，他不提。只說發了毒誓。”

蕭容煦拍了拍他：“你無需心，只把自己過好就好。”

韓擎神淡淡的：“無所謂了，我心願已了。就算我爹並非我爹又如何，他到底養我一遭，對我不差，我沒必要糾纏於此。”

“你可同你媳婦兒說了？”

韓擎表微微變了變，搖了搖頭：“沒有，我……會告訴，但不是現在。”

***

韓擎湊到白荷頸側狠狠聞了一下，久違的暖香撲面而來，白荷被聞得好，突然想起元寶這樣蹭自己的時候，下意識用元寶頭的方式了韓擎的腦袋。韓擎低聲在耳邊道：“想你。”

話還沒說完，韓擎忽然瞧見白荷後的小院裡突然竄過去一個灰黑的影子，型不小，十分迅捷，他眉頭一皺，忽然想起自己本沒聽見這小接近的腳步聲。

它踮著爪子走路，好像接近獵一般，從水缸旁邊的隙裡出一個頭來。

幽綠的眼睛。

韓擎下意識把白荷擋到後，低聲道：“荷，你好像……養了一隻狼。”

***

韓家後院，韓擎著這小狼的脖子掰開它的，在小狼的掙扎中給白荷看了它尖銳的小獠牙。

它如今還沒有長年狼，可是形貌已經初。白荷著心口，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地上的元寶，元寶嗷嗚嗷嗚的小聲著看著白荷，眼睛溼漉漉的，好像跟求救一般。

“當初送你狗那孩子，沒說是從哪裡撿來的？”

白荷若有所思地回憶：“好像的確說是從西山後面的落橘山撿來的……”

韓擎眉頭微微一蹙，那一帶他去跑馬打獵過，那一片山並不高，林子也不算，裡面只有些山野兔之類的小型野，從來沒見過虎狼。

他遲疑一下，抬頭對邊等著的劉掌櫃說：“那孩子可是本地人？若是能找到，帶回來見我。”

劉掌櫃應了一聲：“那娃娃我見過，是附近喜來鎮上養戶家的孩子，每月逢初一十五都跟著爹孃來京西邊兒那個大集上趕集賣，三日後就是十五，我帶人去尋一尋。”

韓擎開口道：“現在就去鎮上找人，這孩子送了這麼多家，現在這小狼已經有了撕咬能力，恐有百姓被誤傷。”

將尋人和帶著挨家挨戶收狼的任務安排下去，韓擎中午匆匆陪白荷吃了個飯，下午便帶著副走了。

而元寶，自然也是被韓擎直接帶走，小狼嗷嗚嗷嗚地跟白荷依依不捨，可看著韓擎那個嚴肅的樣子，白荷張了半天口，終究沒開口再求他把小狼留下。

他說的對，這東西再親人，也是畜生，總是有野的。白荷想，把元寶留下，傷了自己還沒什麼，若是傷了旁人，心中自然是過意不去的。

下午，白荷正想著元寶發怔，門外幹活的小丫鬟忽然進了後院兒請安，懷裡捧著一隻緻的編織竹箱子，說是侯爺派人送回來的，要夫人親自開啟。

白荷開啟一看，裡面是一隻通雪白的小貓崽，小貓兒睜著雪藍的大眼睛，喵喵小聲著要從箱子裡出來。

白荷不由得一笑，一旁小杏小心地將小貓兒抱起來，見它乾淨沒有拉尿，這才放在白荷懷裡。看著小貓乖巧的樣子，不由得說一句：“侯爺當真心細如髮，這麼忙也不忘了給夫人再尋一隻小寵。”

白荷抿了抿，抱著小貓，心中五味雜陳，將小貓送到小杏手裡：“它剛來怕生，你帶它去屋裡待一會兒，這人太多，它怕得有些發抖。”

小杏將小貓咪提起來，忍不住看了一眼小貓咪的小屁，笑著道：“呦，還是隻小母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