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尖,那顆剛剛破土而出的芽,就像經歷了狂風驟雨,瞬間被狠狠掐斷。
緩了一會兒,掙扎著坐起,簡單地收拾了自已原本就不多的東西,安靜地離開了別墅。
……
徐子淵和裴驍一大清早被吵醒,趕到酒吧,看到的就是一頹廢的陸晏洲。
此刻他雙目猩紅,整個人就像是被人打碎了全筋骨,就那樣癱在黑的皮質沙發裡,周圍全是被喝掉或是被砸碎了的空酒瓶。
兩人頓事態不妙,原本迷迷瞪瞪的大腦神經瞬間清醒。
一左一右在陸晏洲旁坐了下來。
“怎麼了這是?”
“晏哥,發生了什麼事?”
認識這麼多年以來,他們還從沒見過陸晏洲這副樣子。
他從來就像是個無慾無求的高貴佛子,冰冷地俯視眾生。
不帶一,沒有一煙火氣。
“沒事。”過了好一會兒,陸晏洲才淡淡地回了句,聲音喑啞,寂寥。
他坐起,一人遞了一瓶酒過去,“什麼都別問,陪我喝酒。”
徐子淵和裴驍不敢再問,默默陪他喝酒。
幾瓶酒很快下肚,徐子淵想了想,這樣終究不是辦法,於是開口道:
“我聽說小嫂子是董碩的私生,你又跟思璇有了婚約,你們是因為這個鬧矛盾了?”
裴驍聞言一臉驚訝,“什麼?是董碩的私生?不是顧氏千金嗎?”
徐家幾代都是負責搞報的,現在家裡長輩也是國安負責人,所以徐子淵幾乎可以算是京市的“江湖百曉生”。
圈子裡那些什麼豪門恩怨,他幾乎每次都能拿到第一手資料。
陸晏洲低著頭沒有說話,手中剛要遞到邊的酒瓶也放了下來。
徐子淵搖了搖頭,“這事在董家已經鬧得沸沸揚揚,董碩已經放話說要把小嫂子認回去,估計就這幾天的事了吧。”
“楚晴和楚家那邊什麼反應?”
董碩的妻子楚晴是現任總統楚振北的親侄,背靠楚家向來囂張跋扈,楚家雖然對一貫的行事作風頗有微詞,可到底是正經的楚家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可能讓外人欺侮到頭上。
“董碩這次態度格外強,說來也怪,楚晴那位河東獅居然也答應讓小嫂子認祖歸宗,楚家那邊見自已都沒異議,也就沒有多加干涉。”
兩個人說著話,陸晏洲在旁邊沉默地喝酒,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才對徐子淵道:
“董碩向來謹慎,這些年在楚家跟前也一直低調順從,你去查查他突然這麼反常的原因。”
“好。”徐子淵點頭,“據我調查到的資料,那個暗中替小嫂子和母親藏份的高人就是董碩,這些年來,他還一直在暗中負擔著母倆的花費,如果他真想認這個兒,早就認了,沒必要等到現在,可如今卻如此大張旗鼓,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的確有些蹊蹺。”
“你儘快查到告訴我。”說完,陸晏洲抄起服起,“走了,你們也回去休息吧。”
“啊?”徐子淵和裴驍同時驚愕地著他,這剛剛還火急火燎地他們來,這會子就要回去了?
晏哥,不帶這麼玩人的吧!
喝了一晚上酒,陸晏洲的腳步有些踉蹌,但是背影卻依舊堅毅。
兩人趕起,他這副樣子他們可不放心他一個人回去。
徐子淵將陸晏洲送到翡翠灣,一進門就大聲喊小嫂子,可是整個別墅裡面靜悄悄的,只聽見他的回聲。
“咦,這大清早的,小嫂子去哪了?不會是還在睡吧?”
徐子淵看向陸晏洲,卻見他已經快步走上了二樓。
推開二樓主臥的門,裡面空無一人。
突然意識到什麼,他大步走過去拉開岑安寧平時放個人品的屜,裡面的膝上型電腦、證件、充電、車鑰匙通通都不見了。
梳妝檯上,靜靜地躺著他曾經給的黑金卡。
走了。
走得毫無留。
就像說的,跟他不過就是玩玩而已。
如今,甚至連招呼都不需要跟他打一聲,就這樣毅然決然地離開了。
房間裡彷彿還殘留著上馥郁的香氣,用過的梳子上,還纏繞著一長長的頭髮。
他走過去,將那頭髮出來,一圈一圈,纏上自已的食指,也纏上了自已的心。
岑安寧,你休想在將我的世界攪得天翻地覆以後,就這樣輕飄飄地離開!
“怎麼樣?小嫂子呢?”
見陸晏洲出現在樓梯口,徐子淵抬頭問。
陸晏洲沒有回答他,只是大踏步往外走,“送我去公司。”
徐子淵鼻子跟上,好吧,今天他只是個沒有的工人。
路上,陸晏洲撥了一個電話出去,“爺爺,下個月初二的訂婚典禮我會準時出席。”
那邊向來嚴肅的陸老爺子難得笑了,“行啊,你想通了就好,爺爺我一定替你辦得風風的。”
徐子淵聽著他們爺孫倆的對話,差點沒撞上旁邊的綠化隔離帶。
等陸晏洲掛了電話,他才小心翼翼出聲,“晏哥,你真打算放棄小嫂子了?”
這人不是剛剛還為了岑安寧頹廢那個樣子,這才過去不到兩個小時,怎麼突然就同意跟別的人訂婚了?
哎,晏哥的心,還真是海底的針啊。
陸晏洲沒有回答,目視著前方的幽邃瞳仁裡,著深沉,堅定。
就像是經驗富的獵人,發現了心儀已久的獵,充滿了勢在必得的決心。
……
岑安寧從翡翠灣回來之後,沒有再睡,呆呆地在茶幾邊的地毯上枯坐到天明。
早上六點的鬧鐘準時響起。
這才起,可是因為維持一個姿勢實在太久,兩條都麻了,緩了好一會兒才好一些。
走進浴室洗澡,洗完澡後刷牙洗臉,然後到廚房準備早餐。
練地做了一份三明治,泡了一杯紅棗燕麥牛。
坐在桌前,一個人安靜地吃早餐。
吃著吃著,眼前突然就模糊起來。
不期而至的眼淚一顆顆砸在盤子上。
抬手抹去,然後神如常地吃完全部的早餐,下樓開車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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