縵在家中已經住了幾天,昨天是唐傾朔的忌日。
恰好是昨日,皖南的冬天有的下了一場大雪。
突然想起了唐傾朔之前與去北方看雪的約定。
縵向窗外,居高臨下的角度能看見公館不遠的湖景,湖麵結薄薄的冰,上麵落了一層白。
其實也不一定非要去北方才能看見。
縵從房間出來後,見方晟年和章婠瑛麵容嚴肅,裏說著‘太像了’之類的話。
可兩人在看見之後,默契的結束了這個話題,轉而換上一張笑臉。
“意意啊,這麽早就起來了。”
章婠瑛聲音溫,攬著的肩關心說。
“路麵結冰了,不然等冰化了再去?”
方晟年清楚兒這麽早起床的意圖是什麽。
縵每年雷打不的都會在唐傾朔祭辰的第二日去墓園祭奠,從來沒有變過。
“沒關係,我慢點開。”縵搖了搖頭,抬頭問他們,“爸媽,你們剛才在聊什麽?什麽太像了?”
方晟年和章婠瑛對視一眼,不知道要不要說。
主要是這事也有點離奇又巧合,當時方晟年都被嚇了一跳。
縵看方晟年的表越來越複雜,忍不住開口問他,“爸爸?”
方晟年輕咳兩下,低聲說,“早上去你溫叔叔家時,見到了一個與傾朔長的很像的年輕人。”
“……”
縵不自覺的閉了閉。
本不用想,這人肯定是談祈深。
隻是他不在酒店好好住著,怎麽跑這裏來了?
縵試探的問他,“你們……說話了嗎?”
方晟年搖頭,“我單方麵看見他而已,不過也就是長的像罷了,材、氣場全都不同。”
唐傾朔已經去世七年了,方晟年對他的印象也逐漸模糊了很多。
方晟年見縵的緒都沒有起伏,他不疑問他,“意意,你怎麽都不驚訝?”
縵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的反應好像是太平淡了些,睫羽眨了眨,“……還好吧,他們又不是一個人。”
早就分得清了。
“意意說的對,你就是大驚小怪的。”章婠瑛也嗔怪的看著方晟年。
“怪我怪我。”方晟年承認錯誤,又歎了口氣,“隻是可惜傾朔這孩子了。”
——
路麵上的雪一點都沒化,踩在上麵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縵自己去了地下車庫,還沒走進,就在門口看見了一個悉的影。
談祈深穿著一黑長款羽絨服,站在涼的地方,立的五半陷在影裏,他從煙盒中拈出一煙,剛想放進裏拿出打火機時,抬頭間突然見到縵出現在自己眼前。
他的眼前一亮,瞬間將未點燃的煙扔進一側垃圾桶中。
談祈深迫不及待的朝走去,縵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擁在了懷裏。
他抱的很,縵清晰的到他著自己的有一刺骨的寒意。
不知道他在冷風裏等了多久。
“你是傻瓜嗎?”
縵忍不住出聲罵他。
昨日下雪,今天的氣溫更低,正常人的本不住在外麵這麽久。
談祈深抬起頭,小心謹慎的打量著的神,低聲問,“我怎麽了?”
縵皺著眉,“你來之前為什麽不和我說一聲?”
談祈深一臉張,遲疑的說道,“……我怕打擾到你。”
他知道最近幾天縵都很忙,所以不敢貿然前來,但今天實在忍不住了。
談祈深純粹就想運氣,如果今天能見到縵,就不算他白等。
聽見他的這句話,一瞬間,縵那陣莫名其妙的火氣全消失了。
不太自然的移開眼,又低罵了一句,“笨蛋。”
談祈深見縵沒生他的氣,頓時放鬆了一瞬,他垂著眼,嗓音低沉又沙啞,“我好想你。”
縵對他無奈,“隻是三天沒見而已。”
從前分開了三年,不也是一天一天的過來了。
“可我要是回北京,下次再見你就不知道什麽時候了。”
談祈深來的急,公司裏的事都沒安排妥當,又臨近年關,項目上的事還亟待解決,他在這裏待不了太久。
“什麽時候回去?”縵問。
“下午的飛機。”
他舍不得離開,但又不得不走。
一輛黑賓利就停在一旁,談祈深親手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作邀請姿態,“去哪裏?我送你。”
縵也不瞞他,“墓園。”
聞言,談祈深邊笑意微斂,按著車門的手都不自覺的發。
縵不太忍心看談祈深的這副表,好像是對他的傷害有點深。
偏頭,低聲說,“我自己去就好。”
縵話說完後就想往地下車庫裏麵走,卻在剛邁出一步之後,就被人拉住了手腕。
詫異抬頭,撞進了談祈深濃黑如墨的眼眸,他垂著眸,嗓音堅定,“我送你去。”
談祈深想開了。
隻不過是一個已經去世的人罷了,就算他在縵的心中份量很重,但以後能陪縵很久的人,隻會是他談祈深。
——
路麵,車開的比以往要慢,大約一個小時之後,終於抵達墓園門口。
“我在車裏等你。”
談祈深看著縵自覺的說。
直擊心底最深處的柔軟,若這世間尚有真愛,這便是了。 有生之年,幸得有你,無懼黑夜,只待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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