縵這一覺睡得太不安穩,本來就睡得晚,好不容易睡著了又被談祈深的電話吵醒,剛閉上眼睛,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從前可沒有這麽多的電話打給。
縵無奈睜開眼,打開床頭壁燈坐起,看著屏幕上的‘南叔’兩字,思考了幾秒按下接通鍵。
電話猝不及防被接通,談祈深心裏莫名劃過幾分張,他嗓口發,握著手機卻一言不發。
空氣安靜的連對方的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縵纖眉微蹙,知道電話那頭是談祈深,嗓音清冷,“不說話我掛了。”
聽見悉的聲音,談祈深的心髒驟然蜷痛。
縵說話一向輕溫和,從來沒有對他用過這樣的語氣。
他不懂為什麽短短的幾天裏,兩個人的關係能變這樣。
談祈深聲音低,一字一句說,“我不同意分手。”
縵眉眼輕挑,也與他一字一頓認真說,“必須分手。”
簡單的一句話勾起了談祈深心裏的那暗火,他勉強使聲音沉穩,“你下樓,我們當麵談。”
縵不想見他,“有什麽話電話裏說清就好。”
談祈深臉沉冷,他了眉心,口而出,“你不下來,我不介意讓整個劇組都知道我們在談。”
但他說完就後悔了,想撤回去卻覆水難收。
縵心裏暗罵一句——狗男人!
都這個時候了還在威脅。
縵笑了一聲,並沒有被他威脅到,聲音輕鬆,“隨你,反正已經是前男友了。”
‘啪’,將電話掛斷。
——
“縵!”
談祈深急之下喊了一聲的名字,得到的卻是電話被掛斷的聲音。
濃黑的夜下沒有任何亮,談祈深的整張臉都陷在黑暗之下,幽深的雙眸沉冽,沒有毫溫度,眉間攏著一縷翳,麵格外沉重。
南叔重重的歎了聲氣,剛才談祈深說那句話時他都聽不下去了。
南叔忍不住勸說道,“爺,您如果想挽回小姐的話,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了。”
談祈深垂著眼,沒有任何反應,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他心中隻一個念頭。
他不想分手。
憑什麽說談的人是,說分手的也是。
如果分手也應該是他來提。
——
北京冬天亮的很晚,五點多鍾的時候窗外依舊是一片黑暗。
但縵要起床了,與談祈深通完電話後幾乎沒睡,一晚上才睡了兩個小時。
不過此刻非常清醒且輕鬆,因為終於不用每天思考如何與談祈深周旋了。
六點前,沈婕過來敲響的房門。
沈婕將早餐擺在桌麵上,有點猶豫的說,“縵姐,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縵的眼從劇本上麵移開,問,“怎麽了?”
沈婕如實說,“我過來的時候看見談總的車停在樓下。”
縵聲音十分意外,“他還沒走?”
沈婕點點頭。
縵麵逐漸凝重,以為談祈深早就離開了,畢竟他不是什麽死纏爛打的人,而且談祈深對的又沒有到了非不可的階段。
分手了,他不應該也很輕鬆嗎?可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這就有點難搞了……
“你先吃,我一會兒就回來。”
縵放下劇本,決定下樓與他說清楚,不然他總在這裏也不是個辦法。
——
六點鍾,天空剛蒙蒙亮,僅餘的一點灑進車裏。
車後座,談祈深靠在椅背上,掀起眼看著酒店門口的方向。
在這期間,他問了自己無數次,他究竟是在幹什麽,等待是否有意義?
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被誰牽製住過,就算是在商業上,他也能快速打破製衡,站在無數人而未及的位置上,可縵打破了他所有的底線,像是牽一發而全。
他得不到答案,就在這裏繼續等下去,一夜未睡。
當縵出現在自己視野裏的那一刻,談祈深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可比腦子反應更快,像是怕離開,談祈深快速打開車門下了車。
縵看著他朝自己走過來,冷聲問他,“你怎麽還不走?”
不料下一秒被男人攬懷裏。
他的力氣極重,縵整個人在他堅的膛前,被硌的生疼。
佛手柑與冷鬆混著淡淡的煙酒味襲來,縵皺了皺眉,聽見上方他的嗓音異常低沉沙啞,“縵,我不同意分手。”
他又重複了一次。
這已經是他說的第三遍了。
縵想推開他,卻被人箍的更。
看了看四周,現在還早,附近沒有人過來,但一會兒就不好說了。
“鬆手。”
縵仰頭看向他,那雙靡麗明的眼中如今盡是冷漠無,談祈深的心髒傳來悶悶的鈍痛。
他還是不,沒一點想鬆開的意思,縵看著他這一張臉才忍住手的衝,退了一步,“車上說。”
談祈深這才緩緩鬆開,可眼睛一眨不眨的放在的上,仿佛害怕下一眼就見不到了。
南叔很有眼的下了車,把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談祈深漆黑的眼眸看著,聲音很沉,“不鬧了,這次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我們還和以前一樣。”
縵覺得好笑,纖長的眼睫輕挑,問道,“談祈深,你以為我在和你開玩笑嗎?”
談祈深看著無波瀾的眼眸,心裏沒來由的一陣慌,他雙手握放在上,因為太過用力,指骨都被襯得泛白。
他當然知道縵不是在開玩笑,而且沒有這麽認真過。
認真到談祈深開始害怕。
原來他也有害怕的時候。
縵挪開眼,看向窗外,“我們好聚好散,以後不要來找我了。”
談祈深像是沒聽到這句話,嗓音暗啞,聲線很低,當麵問說,“為什麽分手?”
縵說辭不變,“膩了,不想談了。”
談祈深眸底沉黑如墨,雙手攥的更,他語氣倏地沉重,“哪裏膩了?”
這兩年都好好的,為什麽突然不想談了?
“我懶得多說,用一句話總結就是,我不想再哄你了。”
當然這是明麵上的回答。
更深層的答案沒辦法告訴談祈深。
那個會永遠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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