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刑警總隊隊長,謝斯硯。”
男人渾厚的嗓音擲地有聲,話音剛落,跟在謝斯硯后的一隊警員隨即舉槍,作整齊劃一。
“謝警作還是這麼快。”
謝斯硯眉眼冷峭,“裴先生即便是選擇出逃,也實在不應該選擇華國。”
謝斯硯本就是華國刑警。
換句話說,華國,是他的地盤。
裴謹行笑著搖搖頭,“逃?被謝警盯上怎麼還會有逃的可能。”
男人說著喝完面前已經涼了的劣茶,不菲的茶杯中只剩下幾葉鄙的茶渣。
裴謹行像是對謝斯硯解釋,又像是自言自語。
“這兒,是最開始的地方,我想回來看看。”
裴謹行語氣悵然若失,似有失意,但平靜的樣子又好像他不是今天的逮捕對象。
這樣的抓捕場景謝斯硯見過太多太多,他無意寒暄,轉冷冷拋下一句話,“拷上。”
……
裴謹行在華國落網,謝斯硯帶隊將其引渡回國,剩下工作將將由葉城警方接手,葉城wert12案件在謝斯硯這兒暫時告一段落。
是夜,整整忙了三個月的謝斯硯剛落地華國萬躍機場,累到吐。
男人準備回家大睡一場,剛出機場,倉促的手機鈴聲便不應景的響了起來。
謝斯硯從口袋掏出手機。
看清來電人時,他眉峰一挑。
黎老板。
謝斯硯等了十幾秒鐘,在電話快要斷掉的時候接了起來。
出乎意料的是,不等謝斯硯說話,電話那頭就率先傳來了一段極其漫長的狂躁嗚咽。
“謝斯硯我c你大爺!”
“嗚嗚……這麼久你死哪去了……”
……
人一通瘋狂輸出。
嗯……很真實的耍酒瘋。
謝斯硯聽的意外,重新確認了一遍來電人,才又放到耳邊繼續耐心的聽著人的‘甜’問候。
薄悄然勾起,細微的變化連謝斯硯本人都沒有發現。
直到長達半小時的‘甜’問候結束,謝斯硯忍著幾分異樣沖,冷淡問,“哭完了嗎,哭完掛了。”
話說出口,謝斯硯拿著手機的作卻紋不。
“我沒哭完!”
黎漫生怕謝斯硯掛斷話,雖然已經不怎麼聽使喚,還是不停嗚咽語。
“你哥,沈凝……被你哥給扛回去了。”
“他們撒狗糧……呃……”
黎漫語無倫次的說著,說話間還打了個嗝。
“所以呢?”
謝斯硯聲音是冷的,語氣里卻暗藏著幾分輕快,“黎老板這是想我了?”
黎漫最不得意謝斯硯這副傲樣子,才不要他得逞。
“謝警說的對,我是想男人了。”
一句話讓謝斯硯瞬間面鐵青。
對方卻毫不覺男人的生氣,繼續嗚咽拱火,“所以你死哪去了,趕滾回來,我現在刺激了,缺個男人。”
“缺男人。”
謝斯硯聲音拉長,冷戾的臉上滿是盛怒,“你tm知不知道老子是你前男友?!”
“哦。”
黎漫像是沒聽到一樣,咯咯傻笑著問。
“謝警你到底來不來,告訴你啊,我現在就在窗邊坐著,覺隨時都有掉下去的可能。”
“謝警是要見死不救嗎?”
“你tm的——”
謝斯硯握著手機氣的要死,幾秒鐘后,男人聲音沉沉,“在哪鬼混?”
人支支吾吾的說了地址。
“老實待著,老子一會兒就到。”謝斯硯拿著手機越走越遠,至于黎漫后面說了什麼已經聽不清。
葉城,警局審訊室。
裴謹行坐在審訊椅上,雙手被手銬拷著,燈從頭頂散落下來,在地上投下一個不大不小的圈。
“聽他們說,裴總要求見了我才肯代所有犯罪事實?”
顧晏朝坐在裴謹行的正對面,語調不急不緩,他的兩邊是兩名葉城警。
相對于裴謹行,顧晏朝這邊線稍暗。
;即便如此狼狽,裴謹行仍舊保持風度,兩手淡然的疊在一起。
“我很好奇顧總是從什麼時候起疑的,萬德顧太太出事那次?”
顧晏朝直言不諱,“不錯。”
“顧太太不過中了一次z藥劑,也沒出什麼大事。”
“即便顧總再怎麼以太太為重,那個犯事的人在事后也已經自殺了,這難道顧總還不夠泄憤?”
顧晏朝沒有回答裴謹行的問題,反而冷眼問他:“自殺嗎?”
裴謹行倒沒意外。
他靜靜的看了顧晏朝幾秒鐘,忽的笑了。
“我讓人做的。”
一直坐在顧晏朝邊負責記錄口供警察瞳孔一怔,隨即提筆記了下來。
不過這一舉沒有影響到顧晏朝裴謹行任何一個人。
裴謹行自知難逃一死,他承認的很坦,坦到那條人命在他眼中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顧晏朝眼神漸深,即便早有預料,但在裴謹行承認的那一刻,他還是被驚異到了。
裴謹行抓到了顧晏朝眼睛里閃過的一瞬錯愕,他偏執的問:“所以顧總你早有猜疑,花費那麼多的時間和力一直追查,到底是出于什麼心態?”
“是對于我這個競爭對手本來就有的嫉恨,還是想要惡意針對我裴氏,這一點都不明。”
一直倚在椅子靠背上的顧晏朝冷冷一笑,“不明?不明的事你在很早之前不就已經對嘉晟做過了嗎?”
裴謹行面微凝。
“競爭對手。”
顧晏朝英俊的臉上著不屑,“靠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你覺得你裴謹行夠格嗎?”
顧晏朝從椅子上站起來,嘆了口氣,“至于為什麼一直抓著z藥劑不放,原因其實很簡單。”
裴謹行低著頭抬起,黯淡無的眸子倏爾亮了,他奢求這顧晏朝能有什麼針對于他的特殊理由。
“我顧晏朝沒什麼深大義,只是不能忍曾經傷害過我太太的東西,或者是人,還能肆無忌憚的存活于世,僅此而已。”
“人?”
裴謹行明知故問。
顧晏朝:“丁明從頭到尾都是你的人,是你把他安排在裴謹弋邊的,你才是丁明真正的老板。”
“顧總到底想說什麼?”
顧晏朝走到裴謹行面前,修長的手按在桌面上。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裴謹弋針對我的把戲,你甚至會特意為他創造機會,比如那場萬德宴會。”
“只是很可惜,他的計劃沒有功,反而讓你了馬腳,沒猜錯的話,那場計劃最開始的目標應該是我吧。”
男人一雙冷眸蔑視著備桎梏的裴謹行,他繼續刺激著裴謹行。
“這樣說起來你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好像也怨不得旁人。”
裴謹行疊的手猛地攥,他死死的盯著顧晏朝,眸中泛著。
裴謹行盡力忍著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失態,幾秒后他大笑起來。
“真是可笑,你也跟我那個不的弟弟一樣,會被一個人迷了眼。”
裴謹行語氣里極盡嘲諷,只有這樣的貶低才能讓他心里舒服一點。
“顧晏朝,你也不過如此嘛,鼠目寸,貪圖片刻的兒長,我沒輸給你。”
顧晏朝不惱反笑,他點點頭。
“確實,想你這種人,確實理解不了像我這樣種,因為有一個我的妻子,一個其樂融融的家庭,所以甘愿沉淪其中的人的心態。”
“畢竟——你是那種為了不惜親手拉下自己親弟弟的人。”
裴謹行目閃爍,顧晏朝卻沒輕易放過他,“瑞和的份,你完全可以不讓他頂替的。”
顧晏朝的話像刀子一樣,一刀一刀的劃在裴謹行的心口,刺的他鮮淋漓。
他這輩子對自己沒什麼愧疚,也不想去后悔。
可唯獨對裴謹弋,他的弟弟,他后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當初他鬼迷心竅,他回不到正常的生活了,他鬼使神差想要拉裴謹弋下水。
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只是像讓裴謹弋跟他像一些,可笑的是他小子單純到沒有任何懷疑。
他做的事,再也沒機會彌補了。
裴謹行收起僵的笑,不在說話。
顧晏朝走到門口時,裴謹行忽而對沖他喊道:“能不能不告訴他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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