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京祈渾僵住，遲遲沒有反應。

    沈梨舟深埋進他的懷裏，嗅著他上好聞的薄荷味，又撒地往他的懷裏鑽了鑽。

    可宋京祈搭在腰上的手繃僵著。

    睡在宋京祈懷裏進夢鄉之前，好像聽到艱的喑啞：“……你我什麽？”

    沈梨舟第二天醒來時，宋京祈已經不在床邊了，約地能聽到浴室裏有一些水聲。

    直到水聲停了，浴室門打開，他站在洗手池邊上，幽邃的眸盯著鏡子中自己的臉。

    沈梨舟還沒睡醒，打著哈欠過去，就看他上半不穿服，一手撐在洗臉池上，一手著自己的臉，模樣有些走神，又恍惚。

    從後湊過去，抱住他的腰，著他的後背蹭了蹭：“大清早的，洗這麽香。”

    盯鏡子太神的宋京祈渾僵住。

    沈梨舟搭在他腰上的手，順勢地在他腹上，嘀咕道：“這樣容易冒的。”

    宋京祈眼皮低垂：“想清醒點。”

    “哦，”沈梨舟好奇，“那清醒了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冷的，突然湊過來從後抱住宋京祈時，宋京祈明顯渾繃。

    哪裏怪怪的。

    一邊抱著他，一邊探腦袋看他，聽到他來句：“我們宋家人……長得很像嗎？”

    “啊？”沈梨舟愣了一下，“是啊。”

    宋京祈繃了下顎，臉倏地變了。

    沈梨舟有一瞬間甚至不到他的呼吸，有些費解道：“你自己不也說過嗎？你們宋家人之間，眉眼間多有些相似。”

    他著聲道：“……有多相似？”

    “這個嘛……”沈梨舟想了一下，要說的話，宋京祈跟宋晚歌小時候像的，特別是宋晚歌幾歲的時候還留著短發，有時候安安靜靜的，乍一看還以為看到宋京祈。

    沈梨舟：“有時候差點分不清。”

    宋京祈從鏡子中落在上的眸子似乎在一瞬間暗沉了下來，猶如一片死寂的湖。

    沈梨舟：“……”

    這是什麽反應？

    “當然你最好看了，媧畢設！”沈梨舟混沌的腦子想到的是大爺可能不聽到自己那麽說，畢竟他那麽臭屁，肯定要當最特別的，“你就是你們宋家最最好看的！”

    想哄他高興呢，他卻低下頭，捧著水潑在臉上，：“這麽誇你還不高興啊？”

    宋京祈扯了一下角：“……高興。”

    “騙誰啊，你怪怪的！”沈梨舟把腦袋到前邊，扯他繃的臉，“笑一個啊。”

    宋京祈衝提了提角。

    很勉強，眼裏明明沒有笑意。

    沈梨舟張在他肩膀上啃一口，另一隻落在他腹上的手順著往下胡一抓。

    宋京祈微微口氣：“你幹嗎？”

    沈梨舟無辜眨眼。

    “是不是還沒睡醒？”宋京祈有些無奈，扣住的手，“還沒睡醒就耍流氓。”

    沈梨舟狡黠地笑：“那你還回應我。”

    宋京祈：“……”

    大爺試著把拉開，沈梨舟不聽，抱著他不放，繼續耍流氓，宋京祈隻好隨。

    等流氓耍夠了，他眼底猩紅，低低地了口氣，看著眼裏嘚瑟的笑意，無奈地手一摟，把放洗臉池上：“你真壞。”

    沈梨舟晃著：“那你不喜歡啊？”

    “……”宋京祈在臉上啃一口，蹭了蹭，拿過的雙手清洗，“是不是還困？”

    沈梨舟點頭：“嗯。”

    宋京祈幫把手幹淨，將從洗臉池上抱了起來：“困了就回去再睡一會。”

    他抱著回到床上，沈梨舟笑著兩勾上他的腰不讓他離開：“你一會要上班啊。”

    “嗯。”宋京祈親的臉。

    “中午回來嗎？”沈梨舟笑著蹭他臉，“回來的話幫我買點車厘子，突然想吃。”

    宋京祈臉：“好，回來給你買。”

    沈梨舟笑著抱住他，跟他撒，纏了他好一會，宋京祈無奈笑著，將整個人抱在懷裏親著哄：“我真要換服上班去了。”

    “好好好，”沈梨舟埋在他頸窩裏蹭了蹭，抬頭往他的臉上親，“去吧去吧。”

    宋京祈在的額頭上親：“臭老爸罷工了，借著出差名義跟媽在外邊旅遊了。”

    沈梨舟彎著眼睛笑著，捧住他的臉了：“辛苦我們大爺了，記得吃早餐。”

    他去換服了，沈梨舟趴在床上，隨手打開音樂，打算一會就讓音樂陪自己睡覺。

    宋京祈換好服時，手機的音樂，正好唱到高部分，清晰地回響在房間裏——

    “到妥協，到頭來還是無解——”

    “綁著你，不讓你飛——”

    “曆史不斷重演，我好累——”

    “到妥協，也無法將故事再重寫……”

    在清晰的音樂中，宋京祈怔神地站著，盯著床上趴著的，過了好一會，才清了清有些沙啞的嗓子：“怎麽突然聽這種歌？”

    “啊？”沈梨舟翻過，“不好聽嗎？”

    “……”宋京祈走過來，突然彎下腰一把抱住，臉深埋進頸窩裏，抱得很。

    “唔，”沈梨舟愣愣地在他膛裏，“你抱得我好啊，差點都不過氣了。”

    宋京祈不吭聲，隻是鬆懈了一點力道。

    沈梨舟到他有些消沉的低氣，抱住他：“是不是菌子中毒的後癥還沒徹底好啊？心不太好啊，都怪那些野蘑菇！”

    宋京祈錮的腰，埋在頸窩，深深嗅一口的味道：“嗯，都怪那些蘑菇。”

    沈梨舟拍了拍他的後背：“等下次野外遇到，我幫你報仇，狠狠踩幾腳回去！”

    宋京祈悶悶地笑出聲：“好。”

    他下樓時，傭人看到他徑直地往門外走，忙出聲提醒：“爺，早餐你還……”

    宋京祈說：“今天不吃了。”

    那怎麽行呢？

    傭人急忙道：“爺，昨晚特意提醒過了，早上記得讓你吃早餐了再走，昨晚還讓我們熬了一些清熱解毒，還有一些養胃的粥給你，你還是吃一些再走吧。”

    宋京祈一怔，正要邁出門的步伐停下來，傭人看到他繃的角彎起：“好。”

    大爺拐回廚房，傭人說哪個是提醒的，讓他們做的，他就吃哪個。

    吃完早餐，宋京祈剛要出門時，傭人遞給了他一個保溫杯：“爺，這是一些從霜城帶回來的花茶泡水，有疏肝理氣、健脾和胃的作用，讓你記得喝。”

    宋京祈怔神，那個保溫瓶是昨天在街上剛買的：“你們是不是威脅了？”

    傭人：“啊？”

    他眼睫低垂地笑著接過去，手指著淺保溫瓶上的竹葉，聲音很輕：“又是心提醒你們給我熬粥，又是買保溫瓶，花茶泡水，讓我喝，這哪裏像平時的風格。”

    細心的傭人見他眼裏有笑意漾開，像雪天裏落下的，他眉梢角都帶著笑意，抬起頭開玩笑道：“我有點寵若驚。”

    傭人趕拍拍馬屁，見大爺拿著保溫瓶走了，目卻還是落在瓶子上挲，不知想到了什麽，自言自語：“無解嗎……”

    “啊？”傭人茫然，“不知道啊。”

    他拿著保溫瓶頭也不回地往車子裏走去，隻有風裏傳來一句：“我也不知道。”

    傭人：“……”

    大爺這是什麽意思？

    早高峰期的公司裏人來人往，當宋京祈淡定自若地拿著一個保溫瓶出現在公司大廳時，其他看到的員工瞪大眼：“？？？”

    這一點都不符合大爺包的風格啊！

    麵對其他人好奇打量的目，宋京祈笑著將他的保溫瓶抬高點展示：“好看吧？”

    員工們幹笑：“好，好看！”

    江特助被他嚇一跳，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您……您怎麽突然帶個保溫杯來？”

    怪怪的。

    宋京祈懶懶地道：“修養。”

    江特助：“您應該還沒到那年紀吧。”

    宋京祈眼皮一：“什麽？”

    江特助：“……沒，你開心就好。”

    大爺這才輕輕一歎，帶有一些無奈地笑道：“哎，你們見我菌子中毒，擔心我還沒好呢，專門給我買個保溫瓶，泡了從霜城帶回來的花茶，提醒我記得喝。”

    江特助：“……對你真好！”

    一切說不清的問題瞬間就有了答案。

    沈梨舟最近沒工作，睡醒後詢問了一下傭人，大爺有沒有吃早餐，把保溫瓶帶走了，得到回答，才滿意地去逗小狐貍了。

    傭人見抱著狐貍在沙發上玩鬧，笑著告訴：“剛回來那幾天，它警惕很高，窩在房間裏不出門，但今天早上，它就從窩裏溜出來，試探地溜達來大廳裏玩了！”

    狐貍是一種很有靈的，智力很高，大多時候它可以通過周邊環境，人的態度，分辨出危險，就像以前養的小狐貍，它大概知道家裏除了，其他人都不喜歡它，甚至討厭它，因此不在家時，它會很乖，絕不會在家裏晃，甚至招惹其他人。

    沈梨舟回過神，看著懶洋洋趴在自己上的月笑：“你這麽快就不怕生了啊？”

    月蹭了蹭的手：“嗷！”

    在這裏它大概察覺不到任何危險，所以才能放鬆警惕，敢從它的小窩裏出來溜達。

    中午的時候，宋京祈回來了，給買了車厘子回來，他拿到廚房清洗時，沈梨舟笑著湊過去，張開：“啊——給我嚐嚐。”

    宋京祈笑著把洗幹淨的車厘子喂到的裏：“你在沙發上坐著看電視就好了，怎麽還跟過來，洗幹淨了就給你端過去了。”

    “我就要現在吃，”沈梨舟張，吃幾個後，自己拿起一個紅彤彤的，“張。”

    大爺聽話地張開，任由把車厘子喂進他的裏，剛要嚼一下時，突然莞爾一笑，扣住他下，從他的裏咬了一半。

    濃鬱香甜的水濺在兩人上，著舌頭，在他上了一口後笑：“甜！”

    宋京祈：“……”

    沈梨舟心滿意足地笑著背著手離開了，剩下宋京祈站在原地，好半晌後，才手了，耳朵漸漸紅了起來，修長的五指捂住了即將燒起來的上半張臉，失聲低笑。

    他低笑：“太過分了。”

    沈徵生日的這天，給沈梨舟一個禮盒，笑著叮囑：“這是我給你哥的生日禮，生日宴就不去啦，一把年紀了，就不去湊熱鬧了，祝他蒸蒸日上，希他能腳踏實地走向未來的每一步。”

    沈梨舟笑：“好，我先替他謝謝你。”

    林姝翡跟宋棠盛還在外地，宋晚歌學業太忙，因此，宋家就跟宋京祈會過去。

    宋京祈毫不掩飾：“嘖，給他臉了。”

    沈梨舟笑了笑，穿著一紅的禮服長在他麵前轉了轉：“我穿這好看嗎？”

    “好看。”宋京祈有些怔神地笑，手一摟，抱到上，“快過來讓我親一口。”

    沈梨舟：“我剛塗完口紅啊。”

    十二月的天，北城越來越冷，宋京祈去拿外套時，沈梨舟坐在沙發上，突然收到宋時鬱的消息，回答的是問他宋京祈或者他們知道他回來了嗎，有跟他們說了嗎？

    畢竟今天還在開心地念叨著：“哎呀，今天在外邊看到了時鬱的廣告牌誒！”

    剛點開聊天頁麵，沒一會，宋京祈就走了過來，目不經意地往的手機一掃。

    沈梨舟趕把手機翻個麵，抬起頭時對上他幽邃的眸，輕輕波：“……走了。”

    “好啊。”沈梨舟抱住他的手臂。

    宋京祈似乎隨口一問：“在聊天？”

    “是啊。”沈梨舟點頭，本來還想著宋京祈要問聊什麽的話，要怎麽回答好。

    結果宋京祈什麽也沒問。

    夜漆黑如同濃稠的墨，夜風幹冷，穿著禮服的兩人挽著手臂，宋京祈給打開車門，牽著上車了，在的邊坐下來。

    沈梨舟靠在他肩上刷微博。

    宋京祈手臂穿過的腰，抱著輕輕一，低頭在烏黑的頭發上親了親，直到他的手機突然振一下，有人給他發來消息。

    他眉心輕，隨手拿出來一看——那不是什麽信息，而是有人給他發來一打照片。

    照片地點是在霜城，燈火璀璨的夜，椰樹與海的天餐廳上，共用晚餐的沈梨舟跟宋時鬱，他們說說笑笑，直到他送回去。

    那些照片有很多，從吃飯，到宋時鬱送回去，再到送到酒店外邊，樹影婆娑，晚風吹了他們兩人的頭發，看著他笑著。

    月落在地上，他們的影子被拉長，落在地上的影子中……似乎想吻上他的。

    —

    宋薄荷碎了一片片片……（bushi）

    文中的歌是：《妥協》蔡依林，宋京祈的時候很聽哈哈哈當然，我們是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