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雨眠,我們的第三年
“雨眠,新年快樂。”
男人的嗓音猶如靜謐夜中緩緩奏起的大提琴音。
四周寂然,唯它振弦。
蘇雨眠耳朵有點,忍不住撓了一下,順勢將手機換到另一邊。
“教授,新年快樂。”
就在這時,裏麵傳來春晚主持人集倒計時的聲音——
“五、四、三、二——”
在“一”被說出口的瞬間,邵溫白也說道:“雨眠,抬頭。”
下意識照做。
隻見煙花綻放,降落的剎那,猶如萬千星輝灑向人間。
“天哪——今年京都居然允許放煙花了?!”
“咦?不是普通煙花,是電子煙花!”
“之前新聞報道不是說大型電子煙花在理技上還存在難點沒能攻克嗎?怎、怎麽這就放上了?”
“那肯定是攻克了唄!”
“媽呀,太漂亮了!還一點火藥味都沒有!”
“你們發現了嗎?電子煙花停留時間更長,且落到地麵的距離更近,給人一種手就能抓到的錯覺……”
“以後每年除夕是不是都有煙花可看了?”
“那必須的!技研發出來,又不是擺著好看的,當然要用起來!”
周圍三家鄰居傾巢而出,議論聲和驚歎聲混著煙花開的聲音,織一片喜慶。
蘇雨眠也看呆了。
煙花在漆黑的瞳孔中綻開,又墜落,剎那的麗卻是極致的絢爛。
盛放過,就不必憾,因為花開花落,終有時。
電話那頭,邵溫白輕輕開口:“雨眠,我們的第三年來了。”
蘇雨眠笑開,看著黑夜中盛放的煙花,喃喃道:“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就已經過了兩個除夕……”
“方便視頻嗎?他問。
“可以的。”
很快,視頻請求發來,蘇雨眠接通。
那頭,邵溫白穿著一件高領,燈下,側臉籠罩了一層朦朧的,淺淺的調剝去原本的清冷和疏離,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溫。
兩人後,是不斷綻放的煙花,半邊夜空都被照亮。
邵溫白忽然笑起來。
蘇雨眠問:“教授,你笑什麽?”
“高興不應該笑嗎?”
點頭:“是該笑。”
“我以為你會問我高興什麽。”
“不用問啊,過年誰不高興?”
這還用問?
邵溫白卻搖搖頭:“不是。”
“嗯?”
“不是因為過年高興。”
“那是因為什麽?”
“因為跟你一起過年。”
蘇雨眠愣住。
邵溫白再次開口:“雨眠,我……”
“眠眠!快進來!外麵冷,進來隔著落地窗看也是一樣的!”馮秀貞的聲音傳來。
“好,外婆——就來!”
應完,重新看向邵溫白:“教授,你剛才想說什麽?”
邵溫白:“……沒什麽,進去吧。”
“好。”
“晚安。”
“再見。”
……
“老三,跟誰打電話呢?還跑到外麵來了?”
邵潯之出來煙,發現弟弟站在花園中間,上就穿了件單薄的,偏偏他像覺不到冷,對著手機有說有笑。
原本還想走近點,聽聽他在跟誰聊天,又聊了些什麽。
結果……
還沒靠近,就給掛了。
邵溫白皺眉:“你怎麽出來了?”
他晃了晃手裏的煙。
“點,對不好。”
邵潯之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忍不住笑起來:“不才不好。”
“哪裏不好?”
“心裏惦記啊,抓心撓肺的。”
邵溫白:“……等著,媽會收拾你。”
“所以我出來了啊。你還沒說剛才在跟誰打電話呢,臉都笑爛了。”
邵溫白:“關你什麽事?”
“老三,你這麽說就不對了,我好歹是大哥,給哥一個麵子?”
“不給。”邵溫白搖頭。
“嘶,捂得這麽啊?”邵潯之眼神微,“不會是朋友吧?”
“瞎說什麽?”
“還真是朋友啊!”
“你別說!”
“媽——老三他——”
邵溫白也同時開口:“媽——哥他又——”
兩人同時閉。
“喲,你倆在這兒大眼瞪大眼幹嘛呢?”
邵言之也來湊熱鬧,笑嘻嘻走過來,看看哥哥,又瞧瞧弟弟。
“你倆剛才喊什麽呢?喊一半又收回去了?”
邵溫白邵潯之:“關你什麽事?”
邵言之:“……?”
“誒——別走啊!還沒說清楚呢!怎麽我一來你倆就跑?什麽了不起的我聽不得?!”
兄弟三人一前一後進屋。
迎麵撞上薑舒苑。
三人同時止步。
薑舒苑掃過三個單狗兒子:“幹嘛去了?”
三人異口同聲:“出去口氣。”
薑舒苑:“?”家裏有這麽悶?
“潯之,後天跟我一起去你齊伯伯家。”
“做什麽?”
“當然是拜年了。”
邵言之看破一切:“順便再跟齊家小姐齊茹見個麵,對對眼,看能不能對上。”
邵潯之皺眉:“突然想起後天要出差,沒空。媽,你帶老二去吧,我覺得他好像很興趣。”
“別,”邵言之掌心向外,擋在前,“我得去鴻蒙寺搶頭香,咱家今年的運勢全係在我一個人上了,哪有空去相親啊?沒準兒,齊家就是為了跟咱們家搶頭香,所以才把兒推出來,放個煙霧彈。”
“混小子,胡說什麽?!”薑舒苑抬手就要打他。
“我覺得溫白可以,你看他,彬彬有禮,斯斯文文,齊小姐肯定喜歡這個類型。”
邵潯之也點頭:“我看有戲。”
薑舒苑殷切的目立馬投向小兒子。
邵溫白一句話沒說,轉上樓。
沉默得震耳聾。
拒絕得囂張至極。
“不是……你看他!他要氣死我!你倆也差不多——”薑舒苑跺腳。
邵潯之和邵言之趕開溜。
反正每年都得經過這麽一遭,兩人早就輕車路。
……
滿城絢爛之下,有人其樂融融,也有人孤單落寞。
江家老宅——
席早就散了,親戚朋友也陸續離開。
舒玉琴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綻放的煙花,眼中沒有半分驚喜,隻剩悵然。
江九堯吃完團圓飯就進了書房,工作到現在還沒出來。
兒被b大開除之後,便一蹶不振,每天把自己關在臥室,不願出門。
親戚相聚的場合更是避之不及。
生怕被人問起“退學”的事。
舒玉琴今晚上樓了兩次。
第一次還有回應,說了句:“不,你們吃吧。”
第二次連應都不應了。
舒玉琴看著閉的房門,失地轉離開。
而江易淮這個兒子……
就更別提了。
除夕夜,連家都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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