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九,林玖兒一大清早便踏上了回鄰市接媽媽的路途,阮鳶也一同前往。
姑姑家坐落在鄰市,距離粵州不過兩小時的車程。
當們抵達姑姑家所在的老小區時,已近中午時分。
這個小區看上去已經陳舊,斑駁的牆壁默默記錄著歲月的痕跡。
這是一個典型的三線城市近二十年的老小區,綠化帶上的草木稍顯雜,水泥地麵也布滿了不裂。
林玖兒直接掏出鑰匙,打開了對門的防盜門,而阮鳶則按下了姑姑家的門鈴。
前來開門的正是阮鳶的姑姑阮文舒。
阮文舒已經45歲,在一家食品廠擔任會計一職。
形小,一頭利落的短發整齊地梳在耳後,額前的幾縷碎發更是增添了幾分溫婉。
的麵容保養得頗為得當,雖然已有了些許歲月的痕跡,但那細膩的皮和明亮的雙眸依舊能讓人到年輕時的麗。
在格方麵,阮文舒嚴謹認真,對待工作一不茍,對於生活也有著自己的規劃和條理。
然而,即便在家人麵前有著極大的耐心,也始終暖不了婆婆的心。
阮文舒的臉上先是出驚訝的神,接著,驚喜的笑容迅速在的臉上綻放開來。
連忙出手,一把將阮鳶拉進屋裏,裏不停地念叨著:“阿鳶,還以為你明天回來呢,也不提前說一聲。”
阮鳶微笑著,將手中的禮盒遞給阮文舒:“玖兒回來接鍾媽媽,我順道一起回來了。”
阮文舒接過禮盒,順手放在客廳,接著拉著阮鳶往廚房走去:“還有一個菜就可以吃飯了。你弟和你姑父都不在家,要不晚上等他們回來,我們出去吃。”
阮鳶說道:“過年哪有出去吃的,就在家吃吧!我來打電話給許墨,說不定晚上我就和玖兒一起回粵州了。”
“那怎麽行,再怎麽說你也要待幾天才能回去呀,學校又沒事,回去幹嘛?”阮文舒回應道。
阮鳶可不想在這兒過夜,這房子是三室一廳。
老太太現在住在這兒,也沒有留宿的位置,而且更不想看老人的臉。
以設計稿為借口說道:“姑姑,我在珠寶公司接了一些設計稿,年後就得,這事不能耽誤。”
阮文舒頓時歎了口氣:“要不是我拿了你十萬,你也不用過年還趕稿了,姑姑真是沒用。”
阮鳶並未將那十萬塊放在心上,畢竟是姑姑將養大,遇到問題哪有不幫的道理:“您要是再和我這麽客氣,我反而不知道該怎麽回話了,您快去炒菜吧!我給許墨打電話。”
半小時後,飯桌上。
小許同學也已經麻利地趕回家中,17歲的他,已經比姐姐高出小半個頭了。
此刻的他難以掩飾自己開心的神,笑地說:“姐,你放心吧!等我高考結束就去打工,一定把錢還給你。”
阮鳶來到姑姑家的時候,許墨還不到一歲。
阮鳶看著他一天天長大,而且兩人的非常要好,好到連許墨的都挑撥不散的那種。
阮鳶挑眉一笑:“你別整天想著這個,先好好備考!”
“姐,我也想上海港大學,我現在模擬能考600分。”許墨把凳子挪近了一些,從小到大的習慣依舊不變,總是喜歡慢慢地著姐姐。
阮鳶蹙眉道:“最後半年,能進步30分嗎?”
“能,升高三的時候我才考0分。我隻想進你那所學校。”許墨的聲音越來越小。
並非他對自己的績沒有信心,而是在出了那件意外後,姐姐竟然一句責怪都沒有,還拿出自己的生活費來補他。
許墨心裏特別不舒服,他原本從不後悔和那個人打架。
可姐姐毫不猶豫地拿出錢來,他卻心疼得。
他心疼姐姐的這十萬塊,也心疼姐姐從未得到過父母的疼。
那天,許墨打電話給阮鳶,把事經過講給聽後。
阮鳶沒有半句責怪,隻是說:“許墨,見義勇為值得頌揚,可你要考慮後果,量力而行,萬一鬧到負刑事責任,你的未來怎麽辦?”
阮文舒看到姐弟倆如此之好,覺得很窩心。
阿鳶命苦,邊也有親近的人,若是許墨能考上海港大學,姐弟倆也能有個照應。
突然,阮文舒想起了的母親蘇絮,開口問道:“你媽最近和你聯係了嗎?”
說起母親,阮鳶真是懶得提及。
緩了緩,輕聲說:“前兩天打過電話,問我要不要去港城過年,我沒答應!”
阮文舒接著說:“要不,你個時間去一趟,畢竟是你媽。”
阮鳶難得地出了鄙夷的神:“算了吧!怎麽沒說來看我,我可不想打擾的幸福生活。”
對於這對母子的事,阮文舒不好當麵說誰的不是。
就做母親而言,的母親蘇絮確實有些狠心。
沒有姑父和許墨的這頓飯,阮鳶吃的滿足極了。
飯後,阮文舒和許墨試穿阮鳶買的新服,都高興不已。
阮文舒心疼花錢,不忘嘮叨:“你以後千萬別給我買了,多給自己添幾件,你們年輕姑娘正是打扮的時候。”
許墨也說:“姐,我是大老爺們,不講究這個,你自己穿漂亮點,找姐夫也容易些。”
阮鳶失笑,不懟回去:“你姐還用穿漂亮了,才能給你找姐夫嗎?”
許墨道:“這不是想讓你找個條件好的嗎?一般人哪裏配得上我姐。”
他這句話一說,阮鳶頓時想起了季柯。心中暗道:是找到了,可惜你姐配不上!
大約四五點鍾的時候,阮鳶便告別了姑姑和許墨,和林玖兒母坐上了回粵州的大。
在回程的一路上,歎姑姑這半輩子也真是不值。還好,許墨沒有長歪,以後必定是個孝順的孩子。
阮鳶父親家在那個時候也算是書香門第了,從爺爺,到爸爸姑姑,都是那個時代的重點大學畢業生。
阮鳶的爸爸更是研究生畢業,從事科研工作。
隻是他爸命短,在一次化學試劑炸中,不幸喪命。
阮鳶對自己的父親並無任何印象,甚至對自己的母親也開始漸漸淡忘。
畢竟和蘇絮隻是共同生活了四年,後麵的日子也隻是通過每個月一兩次電話來通。
小學畢業後,也曾去過港城待了半個月。
然而,記憶裏並不好,繼父的兒看不順眼,媽蘇絮竟然隻顧護著繼父的兒,總是讓學會忍讓。
繼父的兒,不僅吃的玩的與搶,說話更是難聽。
還趁著睡午覺的時候,剪了的頭發。
阮鳶醒來後發現自己頭發被剪短發,委屈地大哭。蘇絮竟然說:“這頭發剪得還好看的!”
在那半個月裏,阮鳶聽得最多的就是:“阿鳶,你在叔叔家要懂事一點,學會忍讓。別總和姐姐過不去,姐姐生氣了,媽媽也難做。”
從那之後,蘇絮讓去港城,便從未去過。
媽媽去世之後,繼父看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不一樣。多少年之後,我想起來小時候的這段過往,都忍不住躲在牆角,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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