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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輕鷂一覺醒來，一眼看到窗外盤旋的上山公路，茂的樹林，和頭頂掛著的幾顆星星。郊區的天空遠比市區乾淨，夜空墨藍，萬籟俱靜。

視野里，只有他們一輛車，行駛在黑暗山間。

音樂聲還縈繞在耳邊，只是音量比之前調小了不。李輕鷂抬起眸，首先看到的是陳浦結實瘦的胳膊，而後是他始終清醒專注的側。他用很低的聲音，跟著音樂輕輕哼著：

【像條船在海上漂北斗星也看不到，

誰能夠起了帆遠遠離開這黑。

Angel Angel盼你在我邊

Angel Angel請你抓住我的手……】

依然是一首很老的歌《Angel》（天使）。

李輕鷂從沒聽過陳浦唱歌，他現在只是隨便哼，也聽不出好賴。不過李輕鷂有種很新鮮的覺——原來年老的刑警陳浦，也會像個普通小伙子，一路哼著歌默默開車。

李輕鷂低頭看了看手錶：快9點了。

一，陳浦就察覺了：「醒了？」

李輕鷂補了個覺，滿復活，拿出巾講究地了臉，又喝了口水，嚼了片口香糖，才開口：「果然，你就是喜歡這種癡男怨、來去的歌。看不出來啊，小浦，老樹懷春啊。」

陳浦微怔，而後只是一笑。

他大概是累了，沒力氣反抗——李輕鷂抿抿，從面前儲格里，拿出瓶礦泉水，擰開蓋子，遞給他。

陳浦很自然地接過喝了，遞還給，溫涼的黑眸看了一眼，才說：「這些一開始不是我喜歡聽的歌。」

李輕鷂：？

「你哥失蹤前，他手機里的歌單，就是這些。這些年，我聽著聽著，也就習慣了。」

李輕鷂沉默了。

原來如此。哥哥一直是個細膩沛的人，這些歌，要死要活的，確實是哥哥喜歡的風格。

陳浦這些年，開過多萬公里的車？大概是他的旅途太無聊了吧，才翻來覆去聽了七年。

李輕鷂手，把音樂聲音調得更大，閉上眼，也安靜聽著。

【Angel Angel盼你在我邊……】

過了一會兒，兩人忍不住，都跟著音樂，輕輕哼了起來。兩個聲音，第一次重疊，居然還和諧，都是那麼和低沉。

這一回，李輕鷂難得沒有吐槽陳浦。

而陳浦，只覺得今夜清涼無比，星也好溫，他甚至聞到了窗外草木的芬芳，聽到了夏夜清脆的蟬鳴蛙。明明兩個人沒說一句話，只是一路一起唱著歌，李輕鷂還總跑調。可他的一顆心，仿佛在黑夜裡也曬著暖暖的太，到從未有過的放鬆和愜意。他唱著唱著，偏頭對李輕鷂燦爛一笑。卻翻了個白眼。

第41章

羅紅民遇害當晚，向思翎帶兒錢思甜住的地方，做影竹山星野帳篷營地。營地位於接近山頂的一塊平地，車可以直接開到。說是帳篷營地，還有十來間豪華寬敞的蒙古包房，空調地暖衛浴星空頂一應俱全。向思翎母住的就是1號蒙古包，位於營地最邊緣，毫無遮擋，風景最好，離人多的帳篷區和公區也最遠。

陳浦和李輕鷂先去了公區的酒吧，因為當晚最後有人看到向思翎，就是在那裡。

酒吧的服務員和調酒師，都對向思翎那樣的大，印象深刻。

陳浦問：「一整晚都在酒吧？」

「是啊，就坐窗邊那個位置，不人請喝酒跳舞。」

「那同意了嗎？」

「有的同意了，有的沒有。嘛，就是有挑挑揀揀的資格。」

「是9點多離開的？」

「對。」

「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調酒師就笑：「那麼漂亮，誰都會多關注一點。而且走的時候，還和我們打了招呼，說要帶孩子回去睡覺，特別溫，又有禮貌。警察同志，為什麼反覆調查向小姐，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不該問的別問，我問什麼回答什麼。你知不知道當晚喝了多酒？」

「肯定不，自己從我這裡，就點了四、五杯尾酒，加上還有別人請的，不知道還喝了幾杯。我調的酒，後勁大著呢。肯定醉了，離開的時候，路都走不穩。」

陳浦和李輕鷂對視一眼，李輕鷂問：「整晚呆在酒吧，孩子呢？也帶著？」

服務員答：「那沒有，我們營地考慮到這個問題，專門搞了一個室兒遊樂園，還有專人看護，把孩子放那兒了，到點去接就行。」

陳浦和李輕鷂又去向思翎住的房間，找來服務員。因為之前警察已經問過一次，向思翎長得又出眾，服務員印象深刻。

「你們早餐是送到房間的？」

「對，這是專門為蒙古包VIP客人提供的服務。有的客人要早起看日出，有的客人要晚起，我們就據客人要求的時間送餐。當然，客人也可以去餐廳吃，都是一樣的套餐。」

「向思翎讓你幾點送餐？」

服務員在上一次警察來調查時，就翻看過訂餐記錄，記得很清楚：「7點半。」

「前一晚不是喝醉了，沒說讓你晚點送餐？」

「我跟確認過，要不要晚點送。說孩子每天7點就醒，還是7點半送，別著孩子。當媽的不都這樣，就算再起不來，孩子醒了也得醒。那個小孩可有禮貌了，才3歲就一直說阿姨謝謝，和媽媽一樣漂亮，將來肯定也是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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