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輕鷂略帶苦地笑了:「是我媽說的,中醫認為『則生』,飯後走還能降糖。」
陳浦也出個很淡的笑,說:「以前他還老拉我一塊走,有時候我們會沿江邊走了十幾公里。扯遠了,當晚,他還在便利店買了盒榛子巧克力,在地攤上買了個洋娃娃。」
「榛子巧克力是我喜歡吃的,我媽說,他那個周末,本來要回家的。」
陳浦點頭:「至于洋娃娃,你也看過卷宗,當時警察找到了擺攤的老頭,老頭說,李謹誠本來不想買,是看老頭帶著個小孩,又一直衝他賣,可憐人家,才掉頭回來,買了一個,還讓人早點帶孩子回家。所以,那個晚上,他一開始,應該就是在閒逛。」
李輕鷂心想,這就是哥哥會幹的事,以前有一次,兄妹倆逛街,下雨了,遇到個老婆婆,簍子裡還有兩三把菜沒賣完,哥哥又發了爛好心,要全買下。結果老婆婆眼珠一轉,那麼點菜開口要50,比從超市買還要貴兩倍,把李輕鷂氣得半死,拉著哥哥走了。
那個洋娃娃,估計也是準備塞給的。
「所以第二種可能,那個晚上,李謹誠意外在朝家園裡,遇到了別的正在發生的案件,至是命案。為了阻止對方,他被人殺死,或者控制住。而這個案件,到現在,還不為人知,並且和李謹誠毫無關聯。所以警方才會找不到任何頭緒。」
第32章
李輕鷂「嗯」了一聲,這和推測的差不多。
只不過,裡的包子,突然沒了滋味。陳浦看出緒的低落,說:「既然你已經決定,和我一起走在這條路上,就要學會萬事樂觀。我總覺得,只要自己一直走下去,一直走,一直走,遇到什麼事都不回頭。哪怕現在,是一條漆黑的看不清的路。但總有一天,我會在路的盡頭,和李謹誠重逢。」
李輕鷂鼻子很酸,臉上卻若無其事:「知道了,我的心理承能力比你強多了,好嗎?」
「是是是,你最強。」陳浦說,「快吃包子,跟什麼過不去,別跟飯過不去。吃飽了才有力氣打壞人。」
他這話跟哄小孩子似的,李輕鷂嗤笑一聲,心裡的雲倒是散了。
早已不是那個,為了哥哥的失蹤,整夜自責流淚到天明的孩。也不是為了初的墜落,痛的錐心刺骨茫然無措的孩子。
沒有跟陳浦吹牛,有時候覺自己的心臟,邦邦的,像塊丟失了所有水分的乾燥泥塊,再也不能輕易變得。用冷漠的眼,看著這人世間的一切,看著他人的悲歡離合,卻只願做個旁觀者。因為這世間最悲傷的分別,早在18歲就經歷過。
能夠在辦公室長袖善舞逢緣,只因為那個本就不是,只是覺得有必要的人設而已。有足夠聰明的大腦和足夠敏的人際覺,去應付那一切。只不過後來被陳小浦力破,才不得不把人設丟了。
和他一樣,也固執地相信著,在付出漫長的、艱辛的努力後,也許在某個灑滿月的溫夜晚,也許在某個燦爛的早晨——就跟今天早上沒什麼差別,一定會和哥哥重逢。而早就想了,自己願意為那一天付出生命。
所以陳小浦說得真沒錯,努力乾飯,力充沛,緒穩定,萬事樂觀,才是走完這條路的制勝法寶。
李輕鷂掀了掀眼皮看他,細聲細語地說:「哥哥,你可真會哄小孩啊。」
陳浦只覺到心臟像是被電一下,耳朵一陣發燙,腦子裡第一個念頭是這姑娘還好哄的,心真堅韌,他幾句話,就令原地滿復活;第二個念頭是……
他低下頭,想笑又努力忍住的樣子,仔細夾起個包子,接著哄:「再一聲哥哥,陳小浦給你做牛做馬。」
李輕鷂「切」了一聲:「現在不是已經在做牛做馬了嗎?我何苦再付出?」
陳浦:……靠!
李輕鷂大清早就旗開得勝,高高興興把剩下兩個包子吃完,微微一愣,慢慢放下筷子。
陳浦已經從那一聲甜糯骨的「哥哥」里恢復過來,刑警的眼力不是蓋的,看一眼就明白怎麼回事,他有些不可思議:「你一籠包子沒吃飽?」
這當然不是陳浦覺得,不能多吃,而是和之前的飯量相比,差別稍微有點大。
李輕鷂終於見的臉紅了,怒道:「關你屁事!誰說我沒飽?」
陳浦拼命忍著笑,把自己面前的包子,連夾了三個給,一邊若無其事地給找各種藉口:「這幾天咱們實在太辛苦了,我昨天半夜都醒了。而且今天中午還不知道幾點結束,你再吃一點,墊一下。大不了咱們今天就吃兩頓,這麼算起來,你吃得還是太了。」
李輕鷂這才稍稍舒展了龍,本來不想拉下臉再吃,但看著眼前又白又、圓鼓鼓香噴噴的包子,那吃不飽的覺,真的不太好,今天還要查案,事關人命……冷著臉,把包子一個個夾起來吃了。
還算有良心,問陳浦:「那你夠吃嗎?」
陳浦說:「夠了。老闆,再來三個茶葉蛋。」
等陳浦把其中一個剝好的茶葉蛋,放到碟子裡,李輕鷂已經可以很平靜地繼續吃掉了。
陳浦卻看得很滿意,說:「我昨天是說真的,你胖點肯定更好看。」
李輕鷂吃飽了,拿起陳浦扯來的免費廉價紙巾,作優雅細緻地了角,說:「你大概沒搞明白,人保持材,並非為了別人的評價,尤其是男人的評判。我想保持材,只是為了健康,為了穿喜歡的服也能很好看,每天早上起來照鏡子,心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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