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爭對手？」謝榮城笑了笑，這笑容並不給人高高在上的覺，只是在陳述事實，「兩家公司應該也沒有商業矛盾，談不上。」

一整天的訪談後，陳浦和李輕鷂商量了一下，儘管今天聽到的，都是一面之詞，而且前兩位作為競爭對手，立場自然偏頗，言語不能盡信。但兩人一致認為，這三位企業家，可以排除嫌疑。

那麼剩下的，就是三位「家裡人」了。

第31章

陳浦這頭查了一天，丁國強那頭，依然沒有進展。那輛車、那個男子，還有江城的孫大志，都沒有新線索。

丁國強著幾個組的人，廢寢忘食地查。老刑警的心裡穩得像開了臺蘇聯式老坦克，害者那頭，有陳浦去查，那麼他這一頭，更不能放鬆。就好像一個球的兩個面，陳浦走那一面，他走的是這一面。他相信最終，師徒倆會相遇，哦，對，還要加上徒弟的跟班李丫頭。

只不過丁國強這條路，意味著大量重複的基礎工作。那個蔬菜批發市場，超級大，道路四通八達，沒裝監控的小路多，但是裝好的攝像頭也很多。在這張繁複的地圖裡，嫌疑人真的能完避開所有顯眼的、蔽的攝像頭嗎？丁國強覺得非常難，近乎不可能。所以，菜市場及周邊，海量的攝像頭，他們都得查。

其次，現在雖然查不出來，那輛麵包車，是什麼時候被的，又是如何到了嫌疑人手裡。但是再往前一段時間，嫌疑人一定在市區開過這輛車，他得把車從某個地方開出來，藏到菜市場去，這就絕對沒有避開道路監控的可能。這個時間段可能是幾天，也可能是十幾天。但丁國強估計不會太長，否則在菜市場那麼個魚龍混雜的地方，面臨著丟車的風險。所以，丁國強還得在滿湘城的監控里，找出那輛麵包車。然而，只要有第一個畫面，就能順著麵包車的行進路線捋監控，找到嫌疑人的老巢。

任務雖重，丁國強有信心，一切只是時間問題，十天也好，二十天也罷，不管陳浦那頭進展如何，他這邊也絕對能破案。

——

次日一早，陳浦和李輕鷂7點半準時在樓下面，打算吃了早餐繼續查。

黑黑的陳浦，站在一棵大樹下，看著穿著綠T牛仔白板鞋的李輕鷂走過來。他忽然注意到，李輕鷂這個人，連走路的時候，表都很冷漠。哪怕明明看到他在對面，也不會出欣喜或者禮貌的笑容，只平靜地看一眼，繼續一步步走自己的路。

電視劇里，孩子歡欣雀躍撲到男人懷裡的畫面，這輩子只怕都不會發生在李輕鷂上。

哪怕今天穿得像一朵清新的荷花，也絕對是一朵花瓣鋒利、枝骨鐵鑄的無花。

陳浦被自己的念頭逗笑了，李輕鷂走過來，問：「蠢笑什麼？」

陳浦說：「你究竟還記不得我是你的上級？」

李輕鷂：「這和你大清早站在我家樓下蠢笑有關係嗎？」

然而，陳浦面對這種級別的攻擊，早就不痛不。反而有種覺，妹妹最近對著他，似乎活潑不，話也多了。於是他的心更好了，問：「吃不？」

「今天想吃小籠包。」

因為前幾天兩人都吃了，陳浦還以為和自己口味相近，昨天結帳時還默默充了一千巨資。聞言他也沒說什麼，點頭：「行。」

沒走多遠，就有家杭州小籠包，時間還早，店裡只有一桌客人。兩人在風扇旁邊坐下，陳浦問：「吃什麼？」

李輕鷂：「一籠包子，一碗海帶湯。今天我買單啊。」

陳浦笑笑：「行，一籠包子才8個，夠嗎？」

李輕鷂白他一眼：「夠！每次我都吃不完。」

陳浦給自己點了兩籠包子，一碗海帶湯。很快就端上來了，陳浦從桌上的小籃子裡，取了兩個小碟，倒上辣椒和醋，放了一個碟子在李輕鷂面前。李輕鷂還在玩手機，他又取了兩雙筷子，打開其中一雙，把刺磨了磨，放在的海帶湯碗上，說：「吃吧。」

李輕鷂這才注意到他的服務，拿起筷子，說：「看不出你還會伺候人的。」

陳浦夾了個包子，說：「那得分人。」

李輕鷂一口包子剛到裡，慢慢嚼著，沒搭腔。陳浦卻想到了別的，抬眸看一眼，心底發，到底還是說了出來：「以前……」他笑笑，「都是李謹誠幹這些事，他比我細心，我也是跟他學的。」

李輕鷂說：「我哥不喜歡吃包子，他喜歡吃……」

「蒸餃。」陳浦說。

李輕鷂笑了。

陳浦又說：「他還給我包過餃子呢，那餡兒調得真不錯，100個餃子我倆兩天就能幹完。」

李輕鷂：「靠，他都沒給我包過，在家都是我媽包，他等著吃。」

陳浦的笑意更濃，可以想像出，他那個平時勤快賢惠的兄弟，在家也是一副等吃等喝的大孩子樣。

有個問題，李輕鷂想問很久了，一直沒開口，又或者是心深始終不敢問。但現在，突然覺得可以問了。

「你查了那麼久，覺得那個晚上，我哥最有可能遇到了什麼事？」

陳浦臉上的笑容沒了，他放下手裡的筷子，人也坐直了，說：「我認為有兩種可能：第一，他發現了關鍵證據，可以推翻駱懷錚案現有結論，被真兇……殺死，或者控制，就此銷聲匿跡。第二，我一直覺得，他的失蹤，不一定跟駱懷錚案有關。失蹤當天晚飯後，他還在朝家園裡的一條地攤街散步，不像是發現了關鍵證據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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