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不要。」
怕再被母親催促找男友,李輕鷂立刻打車回了局裡。
袁翎站在窗前,著兒遠去的人影。旁邊的徒弟笑著勸道:「師父,鷂鷂長得這麼好看,又優秀,今年才24歲,不著急。」
「我不是急著抱孫子,我和爸都沒退休呢。我只是……」
「什麼?」
袁翎很溫又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只是想看到有個知心人陪著,這孩子心裡太苦了。我已經丟了一個孩子,只希這一個,平安快樂地活著。」
——
李輕鷂到單位時,隊裡的人都忙得熱火朝天,有人看到腳踝上纏著繃帶,一濃濃的藥膏味,還問了幾句。李輕鷂輕描淡寫帶過,坐下一頭扎進工作里。
陳浦一下午都不在,說是被支隊走開協調會了。
暮降臨時,隊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李輕鷂了懶腰,剛想下樓,陳浦打來電話:「我剛忙完,還在辦公室?」
「在啊,怎麼了?」
「自己坐電梯下來,我車在樓下。」
陳浦去市局開完會,一路火急火燎開回來,才趕上接李輕鷂。他又怕被人瞧見說閒話,把車停在院子裡,一棵大樹後的角落。
看到李輕鷂撐著單拐出來,一步一挪,他下意識想開門去接,又忍住了,他總不能在單位樓下背,那他下不下車也沒分別。
一直看著李輕鷂走到車旁,打開后座的門,把拐杖丟進來,他口提著的一口氣才慢慢鬆開,叮囑道:「慢慢上車。」
李輕鷂坐好關門,問:「要去哪裡?」
陳浦莫名其妙看一眼:「不去哪裡,回家啊。」
李輕鷂這下意外了,畢竟單位走到他們那兩棟樓,也就五到八分鐘。但是孩子的服務意識這麼好,李老闆很滿意,往座椅里一靠:「謝謝,還是你心細。」
陳浦發車子,笑了一下:「難道你還打算蹦回去?順手的事。」
一腳油門就到了樓下。
李輕鷂本來也打算拿點,回爸媽那裡住幾天,每天上班早點來,讓爸開車送好了。
陳浦停好車,繞到面前,臉平淡地蹲下:「上吧,還能怎麼辦,六層樓。」
李輕鷂幾乎是蹦到他背上,要不是他下盤穩,差點被撞翻。嘿嘿一笑,他的雙手穩穩一托,站了起來,也笑了,說:「這一跳真是和野豬撞樹沒有差別。」
李輕鷂頭回被他懟得不知道怎麼還擊。
陳浦讓把拐杖在他的腋下,慢悠悠上了樓。
濃重的暮像畫筆,一層層塗抹著天邊。樓道里明明暗暗,上一層,一層的應燈亮。每一級樓梯都很舊了,不有著缺口,牆皮斑駁落,稍微完好的牆壁上都著小GG。陳浦不說話,也不說話,只是心裡覺得,這一刻的時似乎也變得陳舊、緩慢。
到了家門口,陳浦把放下,李輕鷂假笑:「要不要進去坐坐,喝杯咖啡?」鬼知道家裡哪來的咖啡。
陳浦輕嗤了一聲,拒絕的廢話都懶得說了,只把雙手往兜里一,問:「你明天幾點出發上班?」
李輕鷂怔了一下,答:「平常是7點半。」
陳浦點頭:「7點半我準時到這裡。」說完就快步下樓。
李輕鷂進屋後,覺得這樣也行,反正的腳幾天就能好,懶得搬回家住,就給媽打電話說不回去住了。袁翎問那你怎麼上下樓?
李輕鷂靜了靜,笑著說,單位領導看我瘸可憐,讓我這幾天就睡值班室,免得上下樓,更加方便。
袁翎這才放心。
掛完袁翎電話,李輕鷂就覺得陳浦又欠了的——都為了他,跟媽撒謊了好嗎?這是多麼大的犧牲,犧牲了誠信和人品。
於是又手了,給陳浦發簡訊,想了想,說:【建議你這幾天,每天多健一個鐘頭,免得背不我。】
陳浦正點外賣呢,看到消息,輕蔑一笑,回:【我需要?單手都抱得你……】輸到這裡,才意識到不妥,言辭有點過頭。他盯著這句話看了幾秒鐘,全部刪掉,改發:【我上再掛兩個沙袋,也背得你。】
李輕鷂看完後噗嗤一笑,把手機丟到一旁。
等李輕鷂草草洗了個澡出來,再拿起手機,發現裡頭多了兩條微信。
是七年都沒有聯繫過的,高中同學馬君鴻發來的。
馬君鴻是湘城本地人,家裡開了兩個廠子,算是個小小的富二代。他上高中時就是個熱鬧子,績一般,朋友很多,熱心又仗義,非常的中人。那時候李輕鷂跟他的關係也不錯。大學馬君鴻上了個民辦本科,據說畢業了就回去當副廠長了。
這幾年,馬君鴻在班級群里吆喝過幾次吃飯喝酒聚會,李輕鷂從來沒去過,他也沒有@過。兩人都當彼此是空氣。
但是今天,他連續私發了兩條消息過來。
【明晚6點,在湘城的同學一起吃飯聚聚,你來不來?】
【駱懷錚來湘城了,給他接風。】
駱懷錚是馬君鴻當年最好的兄弟。
李輕鷂握著手機好一會兒,抬頭著窗外濃重的夜,臉上沒有一點表。
過了一會兒,回覆:【我來。】
第8章
陳浦第一次明確地知道,有人追自己,是在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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