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和高繼昌的關係,謝思佳痛快承認:「是的,我那時候跟他在一起,你們是不是要抓他?他後面還玩別的學生了?」
李輕鷂點頭。
謝思佳冷笑:「我就知道。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訴你們,但是不能讓我的家人知道。」
「那當然。」
謝思佳把手機遞給他們:「還有這些,不知道算不算得上證據,如果能讓這個傢伙坐牢,我就買煙花一個人去江邊放!」
李輕鷂和周揚新接過一看,是QQ頁面,時間顯示是十年前,2014年的聊天記錄。對話的兩個人,一個「高」,一個「佳佳」。
聊天記錄很長,前後持續了近一年。
他們往上翻著翻著,眼神越來越銳利。因為除了一些麻的話,中間還夾雜著許多床照,清楚拍到了高繼昌的臉。甚至還有高繼昌對著下的自拍,也發給了佳佳。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發生關係?」李輕鷂問。
「高一上學期。」謝思佳自嘲地笑,「那時候我傻,一心把他當男神,沒多久就被哄上床了。」
周揚新還沒反應過來,李輕鷂卻是一個激靈,問:「你的生日是哪一天?你們第一次發生關係是幾月份還記得嗎?」
謝思佳一愣,慢慢地答:「我的生日是2000年11月8號,第一次是10月份,聊天記錄里有,不然我也記不住……」
這下周揚新也震驚了:「所以那時候,你還沒滿14歲?那怎麼就上了高一?」
謝思佳大概也意識到了,這意味著什麼,喃喃道:「我媽沒時間管我,我讀書早,轉過來還讀了一年……」
李輕鷂替解釋清楚:「在大慶讀的小學,那邊是五三學制,小學只上五年,轉到湘城直接上的初中沒上六年級。」
後來,李輕鷂又問謝思佳,為什麼會想到保存那麼久遠的QQ和聊天記錄,謝思佳笑了笑,說:「一開始,在南方打工,很難的時候,還思念過他。後來就明白了,我對他而言,只是。保留這些聊天記錄,是為了提醒自己,從今往後的每一天,都要比那兩年活得更勇敢,更清醒,我一定要生活得很好很好,才對得住自己。」
——
數月後,高繼昌被判有期徒刑九年。
得知全部真相的張希鈺媽媽,當庭昏厥。的父親張良偉,懷揣一把刀,想要刺死高繼昌,被法警制服。
高繼昌的屢次工作調,都有那位岳父的手筆,導致岳父也被調查。半年後,岳父因為多項違法違紀被雙規,並且即將面臨法律的懲。幾天後,王蓮在療養院上吊自殺。
那封匿名信,警方始終沒有找出寫信的人。也許,這條線索,隨著高繼昌案的塵埃落定,將永遠為一個未解之謎。
第4章
一個月後的一天,二隊奉命執行一項聯合抓捕任務,他們兩兩分組,進一片居民區搜尋。
李輕鷂這次和方楷分到一組。
這段時間,某位隊長把概率學運用得出神化,李輕鷂覺得他大概算到了小數點後兩位——每次有工作,李輕鷂會和隊裡不同的男青年搭檔,完一圈,才會到和他一次。
李輕鷂過著雨均沾的生活,有一次還想過買一堆綠積木塊給陳浦使用,考慮到他很可能理解不了的幽默,就算理解了也可能會炸,才仁慈罷手。
不過,和方楷搭檔是很讓人舒服的。這位老大哥溫和,不像某人渾是刺,富有經驗又願意教人,李輕鷂跟他學習了很多。
他們到了巷口的一家小賣部前,店門口沒人,方楷遞給李輕鷂一個警戒眼神,兩人的槍都垂在側,方楷喊道:「有人嗎?買包煙。」
裡頭沒靜。
兩人持槍,緩步走進小賣部,四五個平米的狹窄店面,到堆滿了貨,貨架旁還有個小門,掛著半副簾子,通往後間。
方楷輕輕抬手,把簾子掀開一角,窗邊一道影「嗖」地竄出,從後門跑了。
方楷一咬牙:「追!」他和李輕鷂一前一後,追出後門。
後面是一條小巷,剛下過雨,整條巷子灰黑,一個彪壯的男子影,正跑過前方拐角,從形看,和他們要找的那名通緝犯,非常相似。
李輕鷂立刻掏出對講機,報告了方位,支援,剛要追上方楷,聽到背後的小賣部,傳來馬桶沖水的聲音。
李輕鷂回頭。
這是那種八九十年代的老房子,衛生間修在房子外面的門廊里。李輕鷂見廁所門猛地推開,垂手握槍,往牆邊一靠,就藏住了形,但是從的角度,可以看到對方。
一個高瘦男子,大概二十八九歲,慌慌張張從廁所跑出來,一邊系皮帶,一邊低聲音喊道:「周明、周明!」
周明正是那個通緝犯的大名。
見沒人應答,這名男子掉頭進了小賣部,李輕鷂一直仔細聽著靜,過了一兩分鐘,男子背了個包,匆匆跑出來。
「站住!警察!舉起手來!」李輕鷂暴喝一聲,拿槍瞄準了他。
的語氣腔調,完全學的陳浦。因為覺得每次抓人時,陳浦會出一種骨子裡的兇戾,其嚇人程度,二隊無能出其右者。
男子站住了,沒舉手。李輕鷂又喝了一聲,他才慢慢舉起雙手,轉,看到是一名警,眼神明顯閃。
李輕鷂的掌心也在出汗。這是第一次,獨自面對罪犯。之前他們獲得的協查命令上,只有周明一個殺人犯。但這個人和周明為伍,氣質狡猾驃利,顯然也不是善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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